第二十八章 報應
“今日，大家都知道為何將所有人聚在一起。”
老夫人說話的時候，語調不深不淺，突出的每個字壓得人一陣心驚。所有人不敢說話。
下一刻雷霆震怒：“許氏，還不快跪下！”沈老夫人加大音量，令在場所有人一驚。
許氏嚇得一驚，“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臉色惶恐：“老夫人，兒媳知錯！”
“錯在哪裡？”沈老夫人看著跪著的許氏，怒氣不減。
許氏咬咬唇，再抬眼時已經淚流滿面：“錯在，媳婦不該讓哥哥進沈府，讓老夫人操心了……”
“媳婦對於哥哥的所作所為完全不知，妾身一個婦道人家，整日只想把夫君照顧好，也沒別的精力想其他的，哪裡會懂那些彎彎繞繞。”
說完，面上多了幾分委屈。只叫人看了，演技真好！
許氏聰明，把自已摘得乾乾淨淨。把一切都歸於她那不爭氣的哥哥。
沈鶯“撲通”一聲也跪地上，嘴一癟，哭哭啼啼起來：“祖母，不關母親的事，求祖母明察！”
“父親，您替母親說說，一切都不關母親的事……”說完委屈悽然地看著沈宗。
沈宗不敢看兩人。
對於許氏母女，他格外寵愛。如今這般跪在地上，只痛在他心。忍不住開口：“母親……”
話還沒說完，沈老夫人率先打斷：“好了，話雖如此，事情都因你起，該罰！”
眾人都等著老夫人下文，蘇氏和沈珍珠尤為明顯。
“許氏半年的份例，禁足一個月。”
話畢，中堂一片安靜。
賀凜懶懶的打著哈欠，就這？？？還不如睡覺！這是給許氏撓癢癢？
許氏放鬆的吐了口氣，沈鶯也鬆懈下來。沒料到沈老夫人處罰如此輕，不知道的還以為給她們放水。
至於陳麻子的處罰，送到官府，按公執法。
沈老夫人招招手：“都去吧，老了，累了。”說完被俾女l扶著手，緩緩離開。
沈鶯惡狠狠剜賀凜一眼，揚起鼻孔，嘀咕說了句，“都是你的錯。”
聲音不大不小，賀凜不想聽到都很難。他冷笑一聲，喜歡惹朕？那就嚐嚐好果子！
“站住。”賀凜懶懶一聲喊住要離開的沈鶯。
一時間之間，所有都看著他，下一秒，賀凜直接開罵：“沈鶯，你是不是眼瞎，你都還沒嫡姐行禮，就走？學的禮儀都被狗吃了嗎？”
“你……你你……”沈鶯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正想要說什麼，一旁的許氏扯了下衣衫。
呵斥道：“鶯鶯，還不快向你嫡姐行禮？”許氏向她使眼色，稍安勿躁！
沈鶯不解地看許氏一眼，最後不情不願道：“嫡姐，妹妹先告退了。”
沈老夫人貼身婢女——柳枝，返回到中堂。
轉頭卻發現柳枝笑意盈盈的看著幾人。沈鶯被嚇一跳，臉上出現一抹心虛，訕訕地喊了聲：“柳姑姑。”
柳枝好似沒看到一般，徑直走到賀凜面前站定。
稍彎著身子行禮，雙手交叉放在身前：“大小姐，老夫人有請。”
見著眼前的一幕，幾人神色驟變。
柳枝是沈老夫人的第二把手，平日裡幫著老夫人打理生意上的事。傳話這種粗活，老夫人要是不特別看重，柳枝不會親自出馬。
賀凜點點頭，頭也不回的跟著柳枝離開。
沈鶯還想向沈宗告狀，紅彤彤的一雙眼，委屈的看著沈宗。
沈宗恨鐵不成鋼的剜她一眼，拂袖離開。平日裡挺機靈的一個人，今日怎會這般衝動。
沈老夫人居住在後院的風雅閣，穿過彎彎繞繞的廊道便到了。
賀凜向老夫人行禮：“祖母。”
沈老夫人見著沈一乖順的模樣，趕忙叫柳枝扶下座位。
兩人先是說了會體已的話，隨後切入正題：“一一，有沒有興趣跟著柳枝學做生意？”
生意？賀凜在心裡冷笑一聲，莫不是燙手的山芋，急著找人接手，不過是沒找到合適的人選，先拿她試試。
“祖母，孫女恐怕擔不起責任，向來沒接觸過，只怕會讓祖母失望。”賀凜婉拒。
沈老夫人精明的眼睛閃過一抹疑惑，慈祥的笑了笑：“不用急著做決定，先下去吧。”說完嘆息一口氣。
賀凜恭敬行完禮，沒露出一丁點差錯。沈老夫人不簡單，可不能在她面前露出馬腳，滋生不必要的麻煩。
見賀凜走遠，柳枝疑惑道：“老夫人，您不是決定在其中選一位，為什麼特意告訴大小姐？”
沈老夫人望著遠處：“一一身上沒有一點她母親的身影，她母親溫柔賢淑，相夫教子。而與她母親恰恰相反，平靜雙眼下有著旁人察覺不到的野心和聰明才智。”
沈老夫人繼續道：“沈府當年多虧了她母親——阮清一，要不是她母親執意要嫁給沈宗，錢財富足，沈宗才沒有後顧之憂的考取功名，才有今日的沈家。”
“想當年沈家大廈將覆，多虧了阮清一。”說完嘆息一聲。
沈老夫人在年輕的時候學做起生意，幹了幾年，生意有些起色。到後來漸漸獨大，遭到對手的陷害，一夜之間沈家岌岌可危。此時需要一筆資金援助，大家都看笑話，哪裡會借的到銀子。
沈老夫人萬念俱灰之際，阮清一抱著一大堆銀子到沈府，她只有一個要求，沈宗娶她。
結果也如她所料，沈家是答應了。阮清一的父母不答應。
阮清一的父母遠在荊州，是荊州的首富。家裡世代生意人。生活富裕，當然不會同意阮清一遠嫁。
阮清一以死要挾才得以嫁給沈宗。而她父母氣的就此斷絕關係。
荊州離京都有幾千裡遠。書信緩慢，一趟一個月起步。快馬加鞭也得一個半月才到。
阮清一一生操勞過度，走的時候，痴痴的看著荊州的方向。她特意囑咐沈宗不要告訴她的家人。
到現在為止，沈宗不敢告訴阮清一的家人，更多的是愧疚。
即使沈宗再娶，她們只能排第二。這是沈老夫人特意囑咐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