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其實不是很喜歡我們吧?
辛臨之看向阿荷。
阿荷只皺眉 :“聽起來像是賣菜婦王嬸子的聲音。”頓了頓她繼續說“不過這王嬸子只是早上來這兒買菜,她家住西市啊。”
門外聲音不斷。
“嘭嘭嘭嘭。”
“嘭嘭嘭嘭。”
聲音愈發急切。
唐半水吊兒郎當道:“四下為一組,拍四十四下即可破門。”
陽羨雯緊張道:“為什麼是四?”
“因為四代表著......”唐半水故意吊人胃口般停頓 。
辛臨之接上他的話:“死亡。”
唐半水哼哼唧唧的,辛臨之抱胸看著門。
阿荷提醒道:“她馬上就要拍到第四十四下了......”
辛臨之“嗯”了一聲便向門走進了些。
他和唐半水 對了對眼神,在那 “王嬸子”拍門拍到第四十三下猛的拔了門栓拉開了門。
“肆魘,列陣。”辛臨之道。
門內瞬間被金光閃閃的肆魘咒陣照亮 。
“王嬸子 ”還在門外,正欲逃跑。
唐半水早就悄悄摸摸捏了個訣閃到她身後,一腳給她踹了進去。
“嗤......嘶嘶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王嬸子”身上散發著黑煙,身上臉上更是可怖。
小朋友們皆是又驚又嚇。
程昇元這些個弟子,雖說是在宗門長大,依舊是個沒見過世面的,自然是驚的不行。
但藤瓊星不一樣,雖然是在凡間京城長大的,辛臨之可沒少給他看法術法陣。
他不是法修,對這方面沒什麼天賦。但是對辛臨之強悍的法術還是很嚮往,經常纏著辛臨之讓給自已看。
藤瓊星看著陣內扭曲的黑東西,嫌惡的皺眉:“為何不開陣?”
辛臨之耐心的給孩子們解釋:“這只是縊鬼的一個殼,殺了也沒用的,但如果不放這個殼子走,它就永遠會少 一抹魂。”
唐半水道 :“這小鬼還挺聰明。”
“不見得。不過小鬼倒是真,是一位早逝的縊鬼啊;現在他應還處在混沌期,一時間不會來找這抹魂。”辛臨之邊說邊把陣縮到緊緊縛著“王嬸子”。
“那現在怎麼辦?”盤添年消化了一下自已看到的東西,終於有勇氣說話了。
辛臨之瞥了一眼依舊淡定搬了板凳看戲的柳瀟楠和夏蚺二人。
他回答道:“兩個法子。”
“第一個便是找到他所有的殼子再找到他,但是他現在在混沌期,怕是主體出不來。”
“二是......縊鬼一般混沌期殺的都是自已極恨之人和這些人身邊的人。阿荷應當是今天與她攀談過,所以這鬼剛殺了這人便來找你了。”
阿荷回想了一下今天確實買菜時與王嬸子聊了點瑣碎事。
她道:“仙君的意思是說......可以從王嬸子入手,直接查到主體而後再殺?”
“嗯,為避免不必要的百姓傷亡,瓊星與阿恆帶侍衛去抓其他的空殼。”
頓了頓他還是說:“不要吵架,你們都是很厲害的大孩子。阿恆是法修,瓊星是劍修,你們應該也要學會相互配合。”
他倆都是築基期,身手也不錯,對付幾隻縊鬼殼辛臨之還是很放心的。
按理說這個階段的修者有一個自已的配合搭檔會更加輕鬆,他倆也許可以磨合好脾性。
唐半水又開口 :“剛師兄與我通靈,說是宗內有些事,讓我們回去一趟。”
“我還要查這事,除去他倆和昇元”他指著藤瓊星與司徒徴桑“剩下的孩子你帶回宗,解決完我便回來。”辛臨之又指了指柳瀟楠那堆小朋友。
辛臨之本就很少參與宗門的事,不回去倒也正常,葉凝川也說過不強求辛臨之回去。
唐半水展開方舟,幾個孩子上舟後他與辛臨之道別便向穹綺宗而去。
辛臨之把那被肆魘陣縛著的“王嬸子”放入無識境中。
他帶著阿荷和程昇元去西市找王嬸子的住處。
藤瓊星和司徒徴桑則是帶著一眾侍衛在街上游蕩,抓縊鬼空殼。
路不遠,三人是在走著去西市的。
辛臨之感嘆:“西市這個地方風水不好。”
阿荷道:“何以見得?”
“看啊,家住這的人免不了說回家歸家,這是西市,便與歸西同意了。”辛臨之一本正經道。
程昇元突然開口:“師尊。”
“嗯?”
辛臨之垂眸看著程昇元。
程昇元抬起臉仰視著辛臨之,他認真道:“師尊你其實不是很喜歡我們吧?”
辛臨之頓住:“喔......啊,啊啊啊???”
程昇元低下頭掰著指頭:“雖然說師尊現在對我們很好,但是依舊放不開吧。”
阿荷也道:“雖說我相信仙君的品性,但仙尊好像確實相對來說對他們關注很少啊。”
辛臨之突然成了眾矢之的。
程昇元繼續道:“如果說更關心六師弟是因為六師弟小的話。”他抬起頭看著辛臨之“那那位‘太子殿下’又是為何?”
“因為他是師尊第一位弟子?”
辛臨之打斷道:“不是的,我喜歡你們每一個孩子,但是......”
辛臨之聲音突然停止 ,像是在沉思。
程昇元也不著急,靜靜的等著辛臨之回答自已。
【但是你不瞭解他們,無論是之前的你還是現在的你。】
許久不出聲的“系統”冒了出來,還接上了話。
辛臨之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還有一點,你願意和他們待在一起是所有人都在的時候,你不願意去單獨瞭解他們。而柳瀟楠以及藤瓊星,前者你甚至願意與他同榻,後者你有關於他的記憶。】
【說到底啊,還是你這個人太愛端著了。】
【你 是 一 個 冷 血 無 情 的 生 物 。】
最後一句話深深刺痛了辛臨之。
他確實不是人,對人的七情六慾相對來說也沒那麼敏感。
為了更像人,他只能去學。
而學出來的自然很機械。
有時候會突然像常人百姓一樣打趣,有時候又極其端著。
對別人說的話也只能從自已所知的範圍內分析。
他有時候在想:我為什麼要做一個這樣的人?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已是靈芝精。
但是他連自已是怎麼成精,為什麼成精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