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拔草
陽春三月，也是新的一月。
天剛矇矇亮，蘇妍就起來了。
蘇建平比蘇妍起的還要早，他從廚房拿著一根木棍借力走了出來。
蘇妍連忙將人扶到石凳子上坐下。
“爹，我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你這腿，不能多走，萬一傷口裂開了又要受罪。”
“年紀大了，沒那麼多覺。躺床上身上難受，我做些飯還是可以的。”蘇建平將木棍放到一旁。
“行了，快去洗漱吧。你不是說今天要去上工，往後爹就在家做做飯等你回來。”蘇建平開著玩笑，“爹這是要開始享妍寶的福嘍~”
蘇妍知道蘇建平閒不住，無奈點頭。
要是不找點事情做，老爹估計也會胡思亂想。
比如她工作的事情。
老爹一直想讓她到城裡工作端鐵飯碗，蘇妍是知道的。
蘇妍從裡鍋打了盆熱水，開始洗漱。
她用的木牙刷，這還是老爹用豬毛做的。
蘸上牙膏粉上下刷了起來。
蘇建平雖然一個人養活蘇妍，但旁人有的，他都會盡量買給蘇妍。
他認為，苦了自已也不能苦了從小沒有孃的妍寶。
蘇妍將毛巾打溼，敷在臉上。
熱氣騰騰帶走了她的瞌睡，一瞬間精神了。
今日的早飯是紅薯糊糊，還有一盤用豬油煎的玉米餅。
蘇妍夾了一點榨菜到碗裡，將早飯端到石桌上。
兩人簡單一餐就搞定了。
蘇妍不挑，反而覺得玉米餅好吃。
有豬油的清香以及玉米獨有的味道，天然無汙染，這是現代吃不到的。
“別收拾了，我來刷。”蘇建平攔下蘇妍。
蘇妍還是利索的將碗放進鐵鍋裡，又從井裡打了一桶水。
“老爹，你刷的時候注意一點，我去上工去了。”蘇妍背上了罐滿熱水的水壺，“你現在腿不方便，別亂跑。”
“知道了，知道了。”蘇建平擺手。
清晨的小路上空氣極好，不少鳥兒嘰嘰喳喳。
蘇妍率先去了糧倉集合。
“妍丫頭來了？”花嬸拉著蘇妍的胳膊，“這城裡是真停課了？你爹捨得你下工？”
“總要吃飯的。”蘇妍沒回答停課的問題。
她知道，再過幾天就會恢復。
可過不了多久，也就是五月末會徹底停課。
花嬸子長得胖乎乎，笑起來跟個彌勒佛似的。
“那是，總歸是要吃飯的。你爹腿怎麼樣？”
“醫生說還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
兩人談話的模樣落到了沈青鈺眼裡。
他還沒忘記昨天夾菜的事情，假裝沒看見蘇妍往知青那邊走。
花嬸喊住了人。
“沈知青。”
“花嬸子，早。”沈青鈺目視前方，眼神就是不往蘇妍身上看。
他藏在高領毛衣下的脖子都紅透了。
花嬸子拉著蘇妍。
“妍丫頭，這就是住花嬸家的沈知青。人那是一個勤快嘴甜，比咱們大隊的小夥子不知好了多少。”
蘇妍敷衍點頭。
沈青鈺腳踩在地上走不動道了。
蘇妍同志是在和花嬸子打探他的事情嗎？
真是羞死人了。
“姐姐。”關落芯揮著手。
“花嬸，我先過去了。”
蘇妍走了過去。
關落芯激動，“姐姐，你也來上工啊？”
“對。”
蘇妍想起上次沒有回答關落芯的問題，開始了自我介紹。
“你好，關知青。”
“我是蘇妍，是紅星大隊的人。至於白，可能是因為我不怎麼曬太陽吧。”
“啊啊啊，蘇姐姐還記得我問的問題。”關落芯抱住了蘇妍的胳膊。
沈青鈺視線落在了關落芯的胳膊上。
趙語嫣雙手環胸。
“一驚一乍。”
這話說的有些味味的。
吳俊濤附和。
“就是，真是吵死了。”
“這是你家，你管這麼寬？”關落芯回懟。
趙語嫣瞪了回去。
她剛想說什麼，蘇建華來了。
“大家都來了，現在開始分工。都快點排好隊，不要耽誤了上工。”
眾人排隊。
一個面板有些黝黑，長相硬朗的男孩站在前方。
他是周興哲，今年剛滿十六歲，是紅星大隊的計分員。
蘇建華不在時，是他安排大隊的人上工。
剛來的女知青和蘇妍被安排下地拔草。
正常情況，一天能有六個工分。
男知青被安排修繕房屋，一天同樣也是六個工分。
其他大隊壯漢，被安排去後山開荒。
蘇建華大著嗓門。
“等村口的房子修繕好，所有知青都搬到那裡去住。你們既然到紅星大隊，就要好好幹。下了工，各自來領二十斤紅薯，十斤雜糧面。這三十斤就是你們一個月的口糧，算是上面給的補貼。以後，都需要用工分來換取口糧，填飽肚子。”
“都上工去吧。”
蘇妍跟著花嬸還有不少大隊裡的婦人一同下地薅草。
花嬸拔了一根草，仔細教著新來的知青。
“都看仔細，不要拔到麥苗了。”
蘇妍記住了草的模樣，彎腰開始了拔草。
她速度很快，一會兒就將眾人甩到了身後。
關落芯想搭話都不成。
她沒想到，拔草都那麼難。剛拔了一會兒，手都生疼。
趙語嫣穿著小皮鞋，嫌棄地下了田裡。
韓梅梅在家本身就做過一些活，幹起來倒是還行，勉強能跟上花嬸的進度。
計分員周興哲負責巡邏，他拿著本子和筆站在田埂上瞭望。
當看到動作麻利的蘇妍他愣了愣。
蘇妍不論做什麼都是第一，學習是，就連拔草也是。
崇拜之情心中升起，周興哲認真排查著周圍田地。
他也要好好努力了，不能離蘇妍越來越遠。
周興哲走到趙語嫣身旁，憤怒地指責。
“你怎麼回事？拔的全是麥苗。”
“怎麼可能，我拔的明明是草。”趙語嫣紅著臉反駁，看起來沒有底氣。
周興哲喊，“花嬸，你快來看看。”
正忙活的花嬸往回走，她看見一小捧麥苗心疼。
“你這丫頭怎麼回事，我不是教了你怎麼分辨草和麥苗了嗎？”
幸虧趙語嫣幹活慢，要不然薅的不止這麼些。
趙語嫣眼眶都紅了。
“你就教那麼一下，我怎麼可能記得住。”
“算了。我再教你一遍。”花嬸也不想和小姑娘計較。
人背井離鄉，大老遠來他們大隊建設，還是要多讓著一點。
“看清楚了嗎？麥苗的葉子規則，顏色是亮綠色。雜草的葉子和形態比較五花八門，顏色也相對暗一些。
花嬸撿起地上的麥苗和雜草讓趙語嫣分辨。
“你來認一下，哪個是麥苗？。”
趙語嫣指，“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