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度凡緊了緊衣裳,眼眸微低,神色蕭索。

冷,不假。可,李度凡的心中很熱。

小心翼翼的他,走過野草茫茫的岸邊,碰了碰不知數的蘆葦,才踏上小舟,拿起木槳,抵住泥土用力一撐。

木舟發出吱吱呀呀聲響,晃晃悠悠駛向湖中央。少年看明月,明月照故鄉。故鄉依舊在,家人冢兩旁。

少年松槳,茫然。以手碰面,微波盪漾,水中月影也是心慌。

李度凡捧起一抔水,一飲而盡,江水微涼,意猶未盡。

“阿爹,如今小凡,心中憂愁,不知可否一醉方休。”

少年癱坐,一無所知,一無所有。見四周迷霧徐徐而來,眼眶一熱,心中淒涼。

那年大雪,四處白茫茫,白雪皚皚,輕走留印卻不在。

那年大雪,心中所愛望天穹。天蒼蒼,雪茫茫。一位母親亡在孩心上

那年的李度凡,也是今日這般,孤獨。最後依靠的孃親,也因為反抗被那些傢伙給拳打腳踢,打了個半死不活?自已並不知曉。

只知道自已鼻青臉腫地爬向母親之時,她還活著。只是當自已使勁兒抱著母親,為她擋拳擋腳時候,母親的身體,逐漸涼了起來。

少年未見過人亡,只當母親體寒,生怕母親感冒。少年急哭了,急急忙忙抱著孃親。嘴上不停地哭喊:“別打了!別打了!我孃親她生病了!別打了!我求求你們了!”

那群禽獸傢伙,全都一愣,一位年齡頗大的傢伙掀開少年孃親的眼睛。神色大變,對身邊之後悄聲不知說些什麼。

再之後,一位年輕小夥子,氣勢洶洶地一巴掌把少年扇開,見少年不願。怒髮衝冠,一腳踹在了少年胸膛,少年如斷線風箏,不知飛向何方。

他,知道迷迷糊糊他聽到了一句,“還沒涼透,趁熱!”

少年心中急,僅僅昏了一會兒,就頭昏腦漲地醒了過來,入眼。是一堆禽獸正在對自已孃親屍體做著不公之事。

“不……不要”少年聲音嘶啞,站不起身,只敢爬行。身上傷口已然盡數破裂。猩紅地鮮血為雪白的大地,勾勒出一道美麗的長裙。

長裙連續,直至少年抓住孃親那冰冷的腳,這道妖豔的長裙才終於有了主人。

少年如老狗,不停低吼,身旁禽獸滿不在乎,依舊行事,一巴掌將老狗扇開。

直到屍體冰冷、僵硬,才氣急敗壞地停下。接著便是洩憤一般,一拳一腳,打在了趴在地上沒力氣動彈的老狗。

老狗聲音嘶啞,明明哭喊卻又無言,臉上眼淚冰涼,涼透了老狗那少年的心。

身旁禽獸罵罵咧咧,有人說:天煞孤星踹死積德;有人說:該死的狗東西,壞我好事!還有人說:都怪你那該死的大爹和淫蕩的孃親!

……

沒有一句好話,少年聽不到,老狗卻哭泣。

他們在罵?!

可明明阿爹是他們因為嫉妒,害死的。

孃親,是活生生被他們弄生病的!怎麼——

不!孃親,孃親還生病!孃親還活著!孃親需要自已!

老狗拼死反抗,他一口稀碎的牙齒,咬在了一個為老不尊的老頭腿上。老頭吃痛,怒罵一聲,挑起柺杖,砰砰砰,直打少年頭。

少年滿不在乎,只是爬行,只是爬行。

“我……我孃親……,我娘……,她……病……病——”一道體型弱小的身影猛然出現!就像一道風,來無影去無蹤。

來人一腳將少年踹開,老狗努力睜眼看去。

是他?

也是自已村中人,兒時經常跟著自已玩。可是,他有靈根,他是神仙,他是天上人。

他肯定可以救自已孃親!

“莫,莫白。不,莫仙師,莫仙師。”對面一身綠色道衫少年眼神怔然,不知所言。過去之大哥,如今之老狗,少年眼神逐漸冰冷。

“怎麼?想讓我救你這孃親?”莫白高昂著頭,滿是驕傲。

少年如老狗,斯哈斯哈不斷點頭。他爬向莫白,眼中滿是期待與祈求。

“呵”莫白走上前幾步,來到少年身前,伸出手,用勁兒拍了拍少年面龐。“她!你孃親,早就死了。被那群,哎!對,就是那群傢伙!”

少年心中怔然,滿是不相信,他搖搖頭,低聲說著“不可能,不可能……”。

繞開莫白這位仙師,急急忙忙爬向自已的母親。身體已經僵硬,他用臉去暖,還是好涼。

少年心中害怕,當初父親屍體回來之時,也是如此,全身僵硬,沉沉睡去。

少年哭喊,不顧一切趴在孃親身上,口中孃親又孃親,可那道嬌小卻又偉大的身影,無論如何也站不起來,也無法回應。

大雪如柳絮,紛紛揚揚。落在房頂、落在枝頭、落在孃親的身上。不停掩埋,少年不停刨開,可,老狗與自然。

老狗不過草芥,不過草芥。

老狗心中寂然,低聲說了句

“孃親,等我。”

老狗怒目圓睜,扭過身形,朝著那幫嬉笑的畜生爬行過去,不停咳嗽,不停出血。

莫白臉色複雜,欲言又止,看向對面那群指著自已罵的傢伙,心中不平。

他孃的,你們一幫人作威作福慣了,沒錯,我礙於身上這該死的道統沒辦法殺死你們!

可,這傢伙。不代表不可以。

莫白腳尖微動,一道明顯卻又悄無聲息的靈力波動,直奔老狗而去。

老狗體內心神本就已經疲乏,如此一來,揠苗助長,雪上加霜。

老狗不再是老狗,而是可以站起來的少年。

少年不停嘶吼,面前禽獸卻天不怕地不怕,只管前行。

一人拿鐵鍬,啐了一口唾沫,喊了句髒話,一鐵鍬打在少年肩膀,鮮血直流。

少年心中痛,忘卻什麼是痛。朝來人怒吼一聲,氣力無窮。

跳上來人胸口,更加稀碎的牙齒此刻卻鋒利無比。直接咬破,滿嘴鮮血,一個沒忍住,少年吞嚥一口。全身鮮紅,如同地獄而來的使者。

如同天災而來的怪物。

少年如老狗,嘶吼。朝著下一個人飛奔而去。卻被惹怒的眾人拿著斧頭、菜刀、鐵鍁、木棒……,一個勁兒一個勁兒,打在身上。

鮮血飛濺,身旁男人怒吼,女人咒罵,小孩哭泣。

可老狗依舊不鬆口,直至咬下一人脖領上的一塊肉,老狗才被迫拖走。

老狗心中悔恨,僅僅殺了二人。為爹孃復仇,卻並未給自已。

不過少年心中不悔,少年孤苦伶仃,走馬觀燈,回憶往事。

——

“小凡,你可不能飲酒啊。長大了才能——”

“姓李的!你再說一遍!”

“痛痛痛!小凡啊,以後不準喝酒啊,除非除非,唉。”

灰濛濛的身影拿起酒罈,一飲而盡,嘆了口氣,“除非,你心中愁!”

……

“小凡,要是孃親不在了,小凡會怎麼樣啊?”

“小凡不知道,小凡離不開孃的。小凡不能沒有孃親!”

“好好好,孃親不走,孃親不走!”

……

“小凡!必須堅強,聽到沒。等你爹我老了啊,咱家裡就靠你嘍。能不能行?”

“可以的,阿爹,交給小凡叭。”

——

少年如老狗,殺人未曾休!

舟中孤單人影,一飲江水,看天看江,卻不見心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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