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羨瑜臉色蒼白的在一陣嘈雜中醒來,循著聲音轉過頭,只見一箇中年男人捧著他還纏著繃帶的小臂,嚎的天昏地暗。
江羨瑜感覺自已虛弱的像要被送走,他現在渾身疼,還有點窒息,活像被颳了鱗去了鰓,掙扎著反握住男人的手。
男人哭嚎戛然而止,滿臉震撼的倒抽一口氣,抽的太猛以至於乾嘔了一下,嘴裡激動的喃喃道,“居然真的有醫學奇蹟......嗚嗚嗚兒啊,你可算醒了,真是急死爸了!”
看著面前陌生的老父親,也顧不上問什麼,只是把手握得更緊了些,男人湊近些關切道,“小魚,你要跟爸說什麼?爸以後都聽你的。”
“......爸,”男人鼓勵的看向他,“兒啊,你說!”
“......管......壓我......管......了!”江羨瑜覺得自已眼前隱隱出現走馬燈,要魚命了......
男人虎軀一震,猛的抽回手,看著翻白眼的兒子,粗眉一皺,心疼的吸一口氣作勢又要嚎。
江羨瑜舉起傷殘的胳膊,捂住了自已的耳朵,留下一句“我是病人,聽不得這些”就把被子拉過頭頂,任誰來掰也絕不開啟。
剛醒來的混亂被他單方面遮蔽後,終於能靜靜的整理現在的情況。
原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富二代,母親溫瑜生他時就難產去世,父親江風每天忙著公司的事,家裡只有一位阿姨常年照顧原主至今,
因為從小缺乏母愛和父親的關心,原主極其想要博得他人的關注,在學校裡經常肆無忌憚的撒錢,身邊自然不缺一些被銅臭吸引來的狐朋狗友。
然而原主這身傷也和他們脫不了干係,
起因是原主父親提起自已想再婚的事,並且帶了對方來見原主,
他看著珠光寶氣挎著香奶奶包包仰著細長脖頸像個小天鵝一樣優雅的女人,身邊還帶著一個與他年紀相仿複製貼上一般的天鵝兒子。
原主覺得,這一定是父親養在外面的女人和私生子,更無法接受父親再婚,於是那些狐朋狗友出了個餿主意,讓他用跳樓威脅,
原主回家後第二天就鬧著要從二樓窗臺跳下去阻止他們結婚,按理來說,一般二樓跳下去不至於有生命危險。
但不幸的是,當時原主選的位置樓下除了草坪還有噴泉,跳下去後半邊身體磕到了噴泉邊上,包括頭,然後就出現在這所醫院的骨科病房了。
為什麼全身疼?
因為在送醫院的路上,他的老父親太過激動,哭的像個八百斤的孩子,途中頻頻剎車,原主頻繁從車後排滾下來,重傷險些進化成致命傷,差點成為殺子兇手的江風渾然不知,
醫生說原主如果兩天內醒不過來有可能變成植物人,而這個時候他就過來了。
江羨瑜資料接收完成,掀開被子露出半張臉,
眼前的男人似乎不眠不休的守了他兩天,歲月沒有留下多少痕跡的英俊面容上有些憔悴,這個年紀也罕見的沒有禿頭,
這讓江羨瑜對自已的遺傳基因放心了一些,便宜爹不說話的時候周身氣質儒雅,一張嘴就想讓他閉嘴。
江風坐在病床邊上,欲言又止,江羨瑜知道他想說什麼,無非是那對母子的事,
從江羨瑜角度來看那段回憶,基本可以排除私生子的可能,江風很愛他的母親溫瑜,如果真的是私生子,溫瑜走後他完全可以直接把人接到家裡,要給名分也早就給了,溫瑜早就沒了親人,又沒有什麼忌憚,
況且對於江羨瑜來說,他是無所謂的。
江風的眼神一下子變得複雜又感動,
江羨瑜不想接戲,找藉口把人打發回公司發光發熱,自已安心的又養了幾天的傷。
出院回家的那天,果不其然天鵝母子已經搬進來了,
喬冰坐在窗邊的沙發上喝茶看書,江羨瑜定睛一看,豁~法語!
聽到字母就犯困的他出於對精通鳥語的聰明人的天然敬仰,友善的衝對方笑了笑,
喬冰抬眼寵辱不驚的頷首,以示回應。
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沒看到小天鵝有點疑惑,喬冰淡淡開口道,“思恆去學校了。”
對哦,他們還都是義務教育的網中小魚,漏網沒幾天他就拋之腦後了。
江風不放心他的身體狀況,讓江羨瑜在家又鹹了幾天,正好趕著週一就回了學校。
校門口太堵沒辦法停車,於是江羨瑜提前下了車,距離學校不算太遠,是魚能接受的範圍。
江羨瑜慢悠悠的走向學校,
看著來來往往身穿校服青春靚麗的少年少女,感慨,真是青春啊,
身邊不時經過幾個拿著作業討論借鑑的學生,啊,真是校風淳樸~
“江哥!等等我們!”
江羨瑜聽到聲音,慈愛中帶著一絲猥瑣的的笑容一頓,瞬間嘴角抿直,面無表情的加快了遊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