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將以生命為代價，證明自己的愛
負心漢。
聽到這個稱呼的柳慶塵眼角微抽，再抬眸看了一眼不顧一切朝他衝來的墨雪。
她已經亂了章法，舉手投足間哪裡還有聖級強者的姿態。
柳慶塵很想說他明明才18歲，和她這位活了幾百年的姑娘不一樣，但話到口中，還是嚥了下去。
最後只是屈指一彈，將天空嘶鳴的魔蠍泯滅於無形，隨後抬手在面前設立一堵牆，讓她靠近不得。
看著墨雪再無冷靜，髮絲被汗水浸溼粘在一塊的狼狽模樣。
沒由得，他的心緒錯亂一瞬。
但也僅僅只有一瞬。
既然不能殺，那打壓情緒應該不為過。
先不談墨雪所言之事他毫無感覺，就算有，也會因為她往日所做的一切充滿失望
“你說我是負心漢，為什麼不先看看你所做的事情？”
他語氣冰冷，“我不知道你遇到的我是怎麼樣的，但有一點一定很明確，我不會希望你是一個遊戲人間的魔鬼。”
“這樣草菅人命的你，真的值得我去在意麼？”
柳慶塵的話，如同一道道利劍，刺穿墨雪的內心。
一時間，她的氣質接連轉變，雙生靈魂的錯亂讓她忍不住捂住腦袋，痛哭嘶喊，“你知道什麼！”
“我為了找你，跟行屍走肉一樣活了整整四百年！”
“你知道這些日子我是怎麼過的嗎？”
“你根本不知道在絕望中看到一線生機是怎麼樣的，我明明…”話語到這，她哽咽到語無倫次，“明明都快要看到光明瞭。”
另外幾人看著她如此痛苦流淚的模樣，哪怕是敵人，都不由得升起一抹疼惜。
嫵媚動人、冷淡疏離，這是知曉紅桃K的人對她的印象。
看似嬌媚，與所有人把酒言歡的她，實則拒人以千里之外。
所做的一切，都是小王釋出的任務。
為了換取那窺探時間的機會，她努力到了現在。
“其實，我還是處呢。”
這是再次遇見時，她所有的坦白。
可抬眸遇上柳慶塵疏離厭惡的眼神，墨雪撐不住了。
梨花帶雨的淚，因為她身體的顫抖緩緩止息，無聲哭著哭著，忽然笑了出來，“你真的很討厭我嗎？”
她一抹僅存的淚花，朦朧的雙眼緊緊盯著他。
柳慶塵不假思索地點點頭。
他本就想殺了她的。
得到了明確的答案，墨雪呼吸忍不住一窒，整個人癱軟下來，瞳孔失神，恰似那沒有靈魂的人偶。
柳慶塵沒管她任何動靜，轉而把目光看向被韓千宸撿起的秘境珠，“能用嗎？”
韓千宸點了點頭，“這東西還是耐摔的。”
這讓他鬆了一口氣，澹臺悠然的靈獸有著落了。
感受著體內澎湃的靈力，柳慶塵估算了一下時間，差不多還有兩分鐘自已的實力就會回到原本的模樣。
雲海城的外患，也就只剩下坐在地上的紅桃K了。
一念閃過，他低下頭對著她輕聲說道
“你走吧。”
“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話音落下，跌坐在地上的墨雪猛地抬起頭，不敢置信的望著他，淚水沒由得又流了下來，“你說什麼？”
現在的她，就像是被主人拋棄的精美布娃娃，因為長期缺乏關愛，從外到內都充滿著空洞，樣貌更是凌亂。
“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柳慶塵再一次重複了話語。
見他想要把人放走，站在一側旁觀的澹臺南川連忙出聲制止：“柳慶塵，不能讓她離開！”
“你不清楚她在外面做過多少壞事，任由她離開會後患無窮的。”
說著，他抬手便是召出幾道風刃，朝毫無防備的墨雪颳去。
風刃速度很快，僅僅只是一息的時間便抵達她跟前。
眼見就要香消玉殞之際，一道雷光隔斷了所有的傷害，“澹臺前輩，我說了放她走。”
柳慶塵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眸底雷光肆意。
澹臺南川想要說些什麼，奈何實力不敵他，更別說柳慶塵此刻是帝級。
那可是帝級啊！
整個神州加起來也就十餘人的存在。
見澹臺南川不再阻止，柳慶塵再度看向墨雪，眼神冰冷，“我說兩遍了。”
還有二十秒他就返回原樣，到那時，他也沒法保住她。
見她仍不為所動，柳慶塵當即就要抓住她的手，帶她離開。
只是這一下直接落空，墨雪躲避了他伸出的手，
“不要碰我。”
“我走就是了。”
她垂下眼眸，不讓他看到其中所蘊含的強烈死意。
旋即，墨雪輕喚了一聲，“小青。”
躲在袖口裡的小青蛇立刻探出腦袋，蛇瞳看向自已的主人。
她指了指柳慶塵，“跟回他。”
“嘶，嘶…”小青吐著蛇信，躊躇半晌，但最後還是遵循主人的意願，飛向柳慶塵的肩膀。
接著它蜷縮起來，仰起腦袋看向自已的主人。
對此，柳慶塵皺了皺眉，“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讓我走麼？”
墨雪淡淡一笑，“小青還是你送給我的，現在，只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
她依舊垂著眼眸，只是瞳孔悄然轉灰。
“我清清白白的來，也該清清白白的走。”
“這條命，也是你救回來的，現在我還給你。”
說話間，鮮血從她嘴角溢位，由內而生的疼痛讓她咳嗽出聲，血液從口中噴灑在大理石地板上，觸目驚心。
柳慶塵愣了一瞬，很快就反應過來，趕忙伸手貼上墨雪的肩膀，探查起她體內的情況。
只是一個呼吸的時間，他臉色難看下來。
千瘡百孔的身體到處是漏洞，讓本就不擅長醫療的柳慶塵束手無策，“你這是在做什麼？！”
“是你趕我走的呀。”
墨雪輕咳著，怔怔望向面前臉色著急的少年。
想到他是為了她才這般模樣，連疼痛都減弱了許多，“幾百年的續命，我早就活夠了。”
她訴說著，想要伸出手觸碰他的臉，但動作到一半便無力下垂，手也沒了力氣。
體內的蠱毒橫衝直撞，到了現在，她已是風中殘燭，氣若游絲。
直到這最後一刻，她還是想證明一件事，證明她是乾淨的。
可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墨雪嘴巴微張，眸底充滿著遺憾。
早知道，
就慢點了。
她的身體倒下，倒在了柳慶塵懷裡。
望著氣息全無的墨雪，他張了張嘴，酸澀充斥著整個口腔，一時堵住胸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本該任由他掌控的靈力在此刻劇烈波動，無盡雷光從他體內湧現，衝向天穹。
一時間，風起雲湧，雷鳴陣陣，數之不盡的紫霄神雷在雲海中翻湧。
這宛若天罰降世的場景成了天空唯一的主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