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蘭顧不得繼續在這裡跟顧恆浪費時間掰扯,她黑著一張臉,火急火燎的就往村西頭的劉二麻子家跑。

一邊跑,一邊嘴裡還不忘唸唸有詞的罵著,幾乎快要把鍾建林那個老王八犢子的祖宗十八代全都給罵了個遍!

鍾建林好賭這件事情,在整個畫溪村之內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曾經還偷偷摸摸的拿過家裡面的錢,跑到棋牌室的隔間炸金花。

只可惜他的賭運一向不好,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大幾千塊錢還沒有過夜就徹底輸了個精光,當時得知此事的陳秀蘭氣的直接抄起家裡下地用的鋤頭,追的鐘建林滿村亂跑,鬧的是雞飛狗跳。

好在有幾個和鍾建林關係還算好的村民幫忙攔著勸解,不然的話,手拿鋤頭正在氣頭上的陳秀蘭非得鬧出人命不可。

這件醜事讓畫溪村的一眾村民們看足了熱鬧,直到現在都是不少人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談資。

也是從那天開始,鍾建林跪在搓衣板上跟陳秀蘭發誓,說自已以後絕對不會再跑去炸金花,最多也就跟高強他們搓搓麻將過一把手癮,在他的好說歹說之下,陳秀蘭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

畢竟她也經常被村裡的人叫去搓麻將,知道這東西頂天了也就輸個幾十塊錢,不會鬧出什麼太大的亂子。

但陳秀蘭也不傻,知道鍾建林這個人好吃懶做,成天有事沒事的就往棋牌室跑,再加上爛賭成性,就算家裡有座金山也遲早得被他給輸光。

因此,她跟鍾建林約法三章,只有星期六星期天的時候才能到棋牌室小玩一把,除此之外的時間,哪條腿敢踏進棋牌室的門,就打斷哪條腿,絕對不會有任何的留情!

“砰!”

棋牌室的鐵皮大門被陳秀蘭猛的用力推開,正在興高采烈搓著麻將的村民們,立刻下意識的將桌子上的錢迅速收進自已的口袋,臉上滿是警惕戒備的表情,生怕是派出所的警察來查場子了。

最近的風聲很緊,濱城不少的棋牌室和麻將館都開始停業整頓,而劉二麻子家的這間棋牌室因為是開在自家後院的土坯房裡,倒也是隱蔽的很,只要沒有人吃飽了撐的跑去舉報,自然可以矇混過關。

畢竟再怎麼說,大家都是一個村子裡的人,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像舉報這種會惹得眾怒,損人不利已的事情,只有傻子才會去幹。

“陳秀蘭你他媽有病啊,搞那麼大動靜!我還以為是警察來了呢!”

捧著玻璃杯子的劉二麻子臉色難看的張口就罵,他剛剛正往嘴裡咕嘟咕嘟的灌著茶水,被陳秀蘭這麼沒腦子的一嚇,搞得新買襯衫的領口上面全是深褐色的茶水,整個人也是說不出的狼狽。

“劉二麻子,我問你,鍾建林呢!?”

陳秀蘭不管不顧的衝到劉二麻子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氣勢洶洶的怒喝道:“你還不趕緊把那個天殺的王八蛋給老孃喊出來!老孃今天非得打斷他的腿不可!”

“???”

劉二麻子這下也傻眼了,心說陳秀蘭這是他媽的在發什麼瘋,他一把掙脫開陳秀蘭揪著自已衣領的手掌,瞪圓了眼睛罵道:“陳秀蘭,你有病就趕緊到醫院裡去治,再繼續在這裡胡攪蠻纏的,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鍾......鍾建林真的不在棋牌室?”

“你哪隻眼睛看到鍾建林在棋牌室了!?”

陳秀蘭聽到劉二麻子的話,立刻如遭雷擊般的飛快環視四周一圈,偌大的棋牌室裡,哪裡有鍾建林的身影。

她這才恍然明白過來,自已是被顧恆那個滿嘴鬼話的小兔崽子給騙了!

陳秀蘭用力一拍大腿,嘴裡罵罵咧咧道:“是顧恆那個小赤佬說我家建林在棋牌室的,我也是被他給騙了!”

此話一出,棋牌室裡的村民們瞬間發出一陣止不住的鬨笑,每個人的臉上滿是戲謔嘲諷的表情。

“陳秀蘭,你一大把年紀都活到豬身上去了,小孩子說的話你都當真啊!”

“誒~話不能這麼說,別人顧恆馬上就是名副其實的大學生了,哪裡是陳秀蘭這麼一個地裡生地裡長的土包子能比的呢?”

陳秀蘭因為自已女婿是村幹部的關係,平時在村子裡那向來是囂張潑辣慣了,成天恨不得拿鼻孔看人,而她現在鬧出這樣的笑話,自然引得那些早就看她不順眼的村民們出言揶揄挖苦。

“大學生有什麼了不起的!?”

陳秀蘭哪裡受過那麼大的氣,立刻雙手叉腰,憤憤不平的回懟道:“再說了,現在高考成績還沒出呢,誰說顧恆就一定能順利的考上名牌大學的,要是最後發揮失常,考到了個三流的野雞大學,到時候怕是還不如我這個土包子呢!”

劉二麻子抖了抖衣領上的茶水,冷笑道:“呵呵~別人顧恆再怎麼樣,那也是濱城一中的學生,可你們家的錢昊然呢,從小不好好學習,現在就只能上個職校,每天混吃等死,連參加高考的資格都沒有!”

“劉二麻子,你個狗東西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誰說職校生不能參加高考的!?”陳秀蘭大口大口地喘起粗氣,顯然是被劉二麻子扎心的話給氣的不輕。

“就憑錢昊然那排名倒數的成績,就算能夠參加高考,那也是去丟人現眼的。”

劉二麻子有些不耐煩的朝陳秀蘭擺了擺手:“你有時間還是多去管管自已家那個不爭氣的外孫吧,別有事沒事的往棋牌室裡跑,淨耽誤我做生意!”

“你!?”陳秀蘭指著劉二麻子的鼻子,氣的是火冒三丈、面紅耳赤,愣是說不出什麼可以用來反駁的話。

“我什麼我?怎麼,我說錯了嗎?有本事你就讓錢昊然考個大學給大家開開眼唄,到時候我劉二麻子親自給他擺慶功宴,把十里八鄉的村民們都給喊來,大家好好的熱鬧熱鬧!”

劉二麻子的話一說出口,周圍的村民們頓時樂的捧腹大笑起來,有的甚至還大聲的起鬨道:“那完蛋了,看來我這輩子是吃不到鍾家的慶功宴了,唉~想好好的吃頓流水席,怎麼就這麼難呢!?”

陳秀蘭瞬間破防,臉上的表情是變了又變,可以說是憤怒壓抑到了極點。

可自家外孫錢昊然沒出息那是不爭的事實,畢竟一個職校生走到哪裡,那都得矮人三分,哪怕是出去找工作,大概也只能找到一些出賣體力的粗活。

最後,陳秀蘭無話可說,只能怒氣衝衝的離開棋牌室,回家找鍾建林算賬。

原本正在臥室裡嗑著瓜子,看著電視的鐘建林忽然就見自家老婆風風火火的衝進臥室,然後一把揪住他的耳朵,齜牙咧嘴的衝他埋怨了起來。

“我陳秀蘭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自從嫁到了你們鍾家之後,就連一天安生的好日子都沒有過過,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

鍾建林徹底懵了,眼睛瞪得又大又圓,看著面前氣急敗壞的陳秀蘭,心說難道是自已前兩天偷偷藏私房錢的事情被她給發現了?

不應該啊,私房錢也沒多少,就幾百塊,再怎麼樣她也用不著生那麼大的氣吧?

聽著聽著,鍾建林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緣由,一把推開面前的陳秀蘭,捂著自已被揪的發紅的耳朵,很是無可奈何的道:

“你無緣無故的跑去招惹顧恆幹嘛?這小兔崽子平時就能言善辯,嘴上從來不肯吃半點的虧,再加上他馬上就是大學生了,學習成績更是甩錢昊然好幾條街,兩個人根本沒得可比的好嗎!”

“難道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嗎?鍾建林,你個窩囊廢,成天吃飽了就睡,遇到事情屁用沒有,養你還不如養條狗來的划算!”陳秀蘭越說越氣,伸手拿起床上的枕頭,就往鍾建林那半禿的腦袋上不管不顧的砸了起來。

“秀蘭,你先消消氣......”

鍾建林從陳秀蘭的手上搶過枕頭,拉著她在床邊坐下:“放心吧,這件事情不會就這麼算了的,顧恆那小子考上了大學又能怎麼樣,別忘了,他家裡的條件這麼差,將來如果真的打算到大城市工作定居的話,那裡的年輕小姑娘又有幾個能看得上他的,到最後不還是打光棍的命?”

他下意識的壓低聲音,湊到陳秀蘭的耳邊,小聲的道:“我聽錢宏說了,前幾天顧美玲特地跑到村委會,說是想批一塊好點的地基蓋房子。”

“蓋房子?”陳秀蘭一下子就皺起了眉頭,很是疑惑的說:“她家房子住的好好的,幹嘛非得另外再蓋一棟新的?”

“這你就不懂了吧,如果將來顧恆在大城市裡混不下去,他最後不還是得灰溜溜的回到濱城另外找工作?”

鍾建林一拍大腿,氣定神閒的解釋道:“到時候只要能把新房子蓋好,起碼在濱城這個地方,給顧恆那小子找個媳婦兒還是綽綽有餘的了。”

“建林,你的意思是說......”陳秀蘭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心中原本止不住的怒氣也瞬間消下去三分。

“我的意思很簡單,讓錢宏在暗地裡給顧美玲使使絆子,給她批上一塊爛地。”

鍾建林扯了扯嘴角,陰惻惻的笑道:“呵呵~到時候不僅房子蓋起來麻煩,大大小小的毛病那更是一堆,如果運氣不好,遇到了地基沉降,那蓋房子的一大筆錢就全都得打了水漂!”

“建林,果然還是你心眼多啊,我當年嫁給你可真是嫁對人了!”

陳秀蘭頓時轉怒為笑,翻臉可以說是比翻書還快,立刻把自已剛剛罵鍾建林的話全都給拋到了腦後:“這樣吧,你馬上給錢宏打個電話,讓他帶著小芸還有昊然等會兒來家裡吃飯。”

“行,我現在就去打電話!”

鍾建林一想到顧美玲將來為了蓋新房子的事情而無比發愁的模樣,心裡就不禁樂開了花,一股子幸災樂禍的暢快頓時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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