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五座方解石照亮的石壁中,其中一面石壁經過他剛才撕裂空間的震動,表層被剝落了,露出裡面古老的壁畫來。

壁畫上畫著一隻九尾妖狐,額間和言闕一樣也有一個閃電形狀的圖騰。雪白的九尾如皓月清輝散落,它立於高山之巔,腳下百獸臣服。強大的力量透過斑駁的壁畫傳來,可以想見當初是何盛景。

言闕眸子亮了一瞬,重又恢復如常。

“說起來,你說你是九尾,可我只看見一條尾巴呢,是收起來了嗎?”奚寧好奇地問。

既是九尾妖狐,本就該如壁畫上那樣才對。

“不,”言闕搖搖頭,“其他的都斷了。”

“被仇家追殺,逃跑的時候我自已咬斷的。”言闕說。

語氣就像“我早上吃了包子”一樣平淡自然。

奚寧想起初見時他頭上禿了一塊毛,難道也是逃跑的時候受的傷?

“還能長回來麼?”奚寧問。

“不知道。”言闕笑了笑,“活著已經很不容易了,還管什麼尾巴。”

“日後我一定會找到很厲害的丹藥,給你把尾巴治好。”奚寧認真地說。

“相信我。”

言闕本沒有放在心上,可看著奚寧的雙眼,卻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好。”

少女的雙眼明亮如簇火,彷彿能點亮一切黑暗。

那個瞬間,他戴著的小銅鈴無風而動,他感到自已的心跳聲在加快,還未思考,下一秒,他湊近奚寧,伸出粉色的小舌頭輕輕舔了舔她的臉頰。

從未有過的濡溼溫熱的觸感,帶著些親暱和曖昧的味道。奚寧愣了愣,先是有些迷茫,而後有些好笑地看著他,“別鬧,好癢。”

言闕自已也嚇了一跳,不知自已為何會如此。

他並不親近人,更看不上對人撒嬌諂媚那一套,如果說之前在奚寧面前的舉動是迫於她的威壓,可剛才那可是發自內心的衝動,作何解釋……

心亂如麻,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感覺,他一時間無所適從,甚至有些不敢看她明亮的眸子,只好轉移話題道,“咳,阿寧,你說剩下的這四面石壁之下,會不會也有壁畫?”

奚寧點點頭,“十有八九。我試試。”

她抬手用氣刃震落石壁表層,果然,露出了剩下的壁畫。

第二幅壁畫上,九尾妖狐化為一個年輕男子,和一名人類女子相愛了。兩人撐傘在江南煙雨中相遇,眼中神采讓周遭一切都黯然失色;在古道長亭裡,男子給女子送了蒹葭編織的戒指;在漫山花海旁,兩人熱烈擁吻;為暫避凜冽風雪,兩人在洞窟裡升起篝火,談笑風生……

第三幅壁畫上,女子發現自已的愛侶並非人類,長弓搭箭直指九尾要害,九尾視死如歸。女子終是不忍,偷偷放九尾離去,兩人相擁而泣。

第四幅壁畫上,人們將現出原形的九尾釘在一個巨大的錐子上,九尾奄奄一息,深愛的女子站在九尾面前拉開弓,將箭對準了九尾的心臟。鮮血自九尾身下汩汩流出,染紅了地面。

“這衣服不是你們滄瀾宗的人麼?”言闕看到這裡忍不住說。

“……”奚寧點點頭,這名女子並非普通人,而是滄瀾宗的修仙者,甚至不是普通弟子。

她身著的白衣,領口有繡線的金絲鳳凰,和蘇珏一樣戴著抹額。

普通女弟子是沒有抹額的,只有歷代劍尊和掌門弟子才有;而且蘇珏的衣服也沒有金絲鳳凰,這名女子甚至可能是滄瀾宗選中的下任掌門。

“動了寒天錐處刑,這件事肯定沒有餘地了。”奚寧嘆氣,“修仙門派的下任掌門,註定是不能和妖在一起的。”

“……”言闕看著她,心慢慢沉下去。

奚寧天資極高,若是有一天她也修道大成,那到了那日,他又該何去何從?

奚寧的神情看起來也有些沉重,她看向最後一幅壁畫。

這幅壁畫,和前面的都不一樣。

整幅壁畫都被詭異的陰雲籠罩,萬物傾頹,天地崩毀。一片灰敗間,大地上出現血紅的巨大的眼睛,巨大的可怖眼球上生長著一棵枯樹,枯樹伸出的鋒利枝椏刺穿了女子的身體。

女子的手上,戴著九尾送的蒹葭戒指,表情有種詭異的興奮。看著讓人莫名的不安。

“殉情了?”言闕有些訝異。

“與其說是殉情,更像是……獻祭?”奚寧皺眉,這幅壁畫不知為何讓她喘不過氣來,那巨大的眼球彷彿有生命一般,她不論走到哪裡,都覺得它在盯著自已。

是錯覺嗎?

“阿寧,你怎麼了,突然臉色這麼蒼白。”言闕看她表情驟變,不由緊張起來。

“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幅壁畫讓我想起很多以前的事……”奚寧深吸一口氣,把那股讓她不舒服的感覺逐出腦海,“這個眼球讓我想起那些詭異,從裂開的地縫裡鑽出來,無窮無盡、不死不休。”

“別看。”

毛茸茸的尾巴輕柔地覆上她的雙眼,言闕的話在耳畔,溫柔而堅定,“你只要記住,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你不是一個人。”

阻隔了一切的視線,她莫名地安心下來。

“你對我真好。”奚寧突然說。

“啊?有、有嗎?”言闕心跳又亂了。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呢?哥哥明明說過,這個世界上,人們只有有所圖的時候,才會無緣無故的對一個人好。可是我,沒有什麼可以給你。”奚寧的語氣聽起來很是困惑。

“我、我……”言闕努力地思考如何轉移話題,心裡暗暗慶幸還好她的眼睛被尾巴遮住了,不然就會看到他慌亂得一塌糊塗的模樣。

突然,一聲尖叫劃破了幽深的洞窟。

“啊——!!”

奚寧一震,“是蘇珏!”

她果然也在秘境裡。

“蘇珏,是誰啊?”言闕因為先前躲樹上休憩去了,因此並不瞭解蘇珏和奚寧此前發生的事。

“這個待會再說,我們得去找她。”奚寧拿開言闕的尾巴,拜蘇珏的那聲尖叫所賜,奚寧的窒息感消失了,她看到東邊方向有一條斜徑,聲音正是從那裡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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