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中,我將制香的材料研磨、過篩,在院中的牆角處挖出了冬日收集的茶花露,用來調和香料。待到這些揉成一團,再用手搓揉成細細的條狀,放在陰涼通風處晾曬,等乾透後便能當線香用了。

我做完這些,搬了把椅子坐在了院中,將鳶尾花插入瓶中。而這石菖蒲,取了舊陶罐,做成了一個小盆景,待擺弄完這些,時候也不早了,便早早回了屋子。

次日,天還沒亮,我就收拾了東西準備上山。此時的村子很安靜,只有偶爾聽得一兩聲犬吠。

待我上到書院,天也已經完全亮了。

我剛踏入書院,就看見有一女子在門口四處張望,我朝她看去,是女院中的人,我不知她是在等誰,便也沒有理會,徑直往書院裡走去。

待到走近些,那女子匆匆向我跑來,帶著一臉焦急的模樣。

“林鈺,你快回去一趟,他們都在尋你!”

我一聽,第一個想到的草藥房偷拿的香料,我昨兒剛偷拿了一點東西,怎麼就被知道了?薛師傅不在,誰會管這些呢!

那女子見我一直沒說話,臉上的表情更顯得焦急,“我也是早上出門看到女院中不少人都擠在你房門口,才知道有人在裡頭尋東西,說是你偷了人家的東西!”

“我偷了東西?”我一臉不信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好,我知道了,勞煩你來知會我一聲了!”

我急著往女子院趕去,剛到門口,就聽見了裡頭不小的聲響,我走進院內,我的房前堆了不少東西,我床上的被褥、衣物和櫃子裡擺放的書冊、還有為數不多的幾支髮簪,都一應丟在了外頭。

我帶著一臉疑惑走了進去,那瞧見我的幾人對我躲躲閃閃,眼神中露出一絲鄙夷。

“來了!林鈺回來了!”有人朝著裡頭喊道,從我的房間內出來了幾人,為首的竟是蕭柒柒。

只見她身旁還有兩人,我看了一眼,這兩人是住在她房間兩側的師妹,一個名叫黃仙兒,一個只知道姓陸,具體名字,我記不得了。

還未等我開口,蕭柒柒開口道:“你總算是回來了,昨日是不是你進我屋子了?”

我點點頭,“是,我進去過,昨日我將洗好的衣服掛在了你屋內的木施上就出來了。”

蕭柒柒:“昨日你進屋之時,是不是順走了我的一個木匣,裡面有一枝鑲嵌著南珠的金髮簪!”

我聽聞立刻搖著頭,“我昨日就只是把衣服放了回去,其他東西我一概沒有碰過,那個木匣,我都未曾見過!”

蕭柒柒拉來一旁的黃仙兒,“她昨日就見你進去了,出來時看到你手中捧著一個木匣,你若不信,還有陸文秀,她也看見了!”

“對!昨兒我看見的就是她,林鈺就是那個偷簪子的人!”黃仙兒指著我,對著一旁的蕭柒柒信誓旦旦地說道。

一時間院內的人都看著我,不時還能聽到有人說道:“沒想到,林鈺竟是這種人!”

我立在那兒,多少有些不知所措,可靜下心來細細一想,我知道自已根本沒偷蕭柒柒的東西,而這兒黃仙兒和陸文秀兩人一口咬定是我偷的東西,這就有問題了!

更何況昨日我急著下山,很早就到了女院中,那時院中我也沒瞧見這兩人。

我想了想,那興許有這兩種可能,一來,這簪子確實被偷了,偷的人與黃仙兒,陸文秀必定是一夥兒的,想要把這件事情扣在我頭上;二來,就是這蕭柒柒故意找人陷害我,可是我跟她那些事也算不得什麼瓜葛,難不成蕭柒柒度量如此之小?

無奈,我還是得自證清白,我看著蕭柒柒,“這東西不是我偷的,你在我房裡也已經翻找過了,你若不信,我可以把我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拿給你看。”

蕭柒柒哼笑了一聲,“好啊,那你把身上的東西都拿出來看看!”

聽她說罷,我立刻把儲物袋取了出來,蹲下身將裡頭的東西一應都倒了出來。

儲物袋一倒,地上都是些瓶瓶罐罐碰撞的聲音,我將東西一件件分開,裡面除了一堆丹藥瓶子,就是我的錢袋、書冊、水袋、一套衣物,除此之外就只剩筆、墨、紙、硯了。

蕭柒柒蹲下身來,拉開錢袋、翻開書冊,檢視了水袋還有衣物,甚至連稍大些的瓶瓶罐罐也免不了被檢查一遍。

緊接著,她拿起地上的一卷紙,我朝她手中看去,這是昨日蕭何遞給我的,我隱隱感到不安。

我想取過她手中的紙卷,不料蕭柒柒已經開啟了,她先是摸了摸紙中有沒有夾帶東西,接著又瞟了幾眼卷中的字。

蕭柒把這捲紙放回了地上,餘下的筆、墨、硯臺倒是一覽無餘,也不可能藏她的東西。

她繼續問道:“就這些東西了嗎?還是你已經把東西藏在外頭了?你昨晚是不是下山了?聽院中人說你原本就是山下的村民,山下是不是有你的住處,這簪子莫非已經藏那兒了!”

我嘆了一口氣,此時不管說什麼蕭柒柒都不會相信的,我看著周圍一圈看熱鬧的人,我平常不曾跟院中的人親近,也不曾跟誰結過怨,那是誰會想著害我呢?

我腦子迅速過了一遍昨晚到今早的事,這時,我腦中出現了一人,我很奇怪,我與她素無來往,她為何要好心來提醒我這件事呢?

我一時想不起她叫什麼名字,我隨即拉住一旁的一人,指著不遠處的一間房問道:“你可知住在那間的人叫什麼名字?”我又朝她大致描述了此人的外貌,那人想了一會,“哦,她叫陳卿卿!”

“陳卿卿,”我輕聲唸叨,我回想著她的神情,她的話語。她怎麼知道我今早會上山?她為何要在那兒等著我?

莫非,她要下山?如果這簪子是陳卿卿偷的,那她大概是昨日酉時之後偷的,那時書院的大門已經關了,她出不了書院。

我想陳卿卿應該是想趁著清晨院門一開就下山的,但是山路就這一條,若是在山路上恰巧碰到我,我說不定會想到她,畢竟此時下山也令人生疑。

所以她就在書院門內等我,然後再假裝好意提醒我,這樣我也不至於懷疑到她。

在此之後,所有人也大都會聚集在女院中看我的熱鬧,自然就沒有人會注意到她去了哪裡,如果有人問起來,她也可以隨便找個藉口搪塞過去。

只是,如果真是她偷的,那為什麼要拉我做替罪羊呢?我跟她沒有任何交集,自從我進書院以來也就今早跟她說上了幾句話,難不成昨晚她見我房中無人,又是無錢的主,這才把這事扣我頭上?

我立刻對蕭柒柒說道:“你給我一點時間,興許我能找到你的簪子,那不是我偷的!我想偷你簪子的或許是陳卿卿!她下山了,要快點去尋她!”

話音剛落,一旁的黃仙兒和陸文秀竟一把拉住了我,黃仙兒對蕭柒柒說道:“林鈺她要找藉口逃走!你別答應她,她可不是什麼善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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