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孽!不可活!
這一刻,閒王是切身明白了這句話的道理。
他不怕疼,但從小就不愛吃苦藥。平日裡就算生病了需要吃藥,基本都是陳音把藥做成了藥丸服下的。
陳音當然是知道這點,但今日卻是依然給配了再尋常不過的煎服藥,若說沒有存一點私心,他是不信的。
心裡暗罵著陳音,卻也不能當眾耍賴,不然豈不是說明了正是在這裝病的?
本來孟頌安對他態度就說不上多好,若是知道他裝病,那還了得?
只要硬著頭皮苦笑:“不苦,一點也不苦。良藥苦口。”
想尋一杯水把苦味順下去,但今日實在是吃得多,喝得更多,竟是看到水都覺得有點噁心了。
孟頌安在一旁一切都看在眼裡,小小報復了一把,以宣洩心頭的不滿,這會兒看著顧久的樣子,也覺得心情好了許多。
小九睡了一覺,醒來便搖頭晃腦出來找主人。
見到孟頌安,小小的尾巴翹得老高,“喵喵”叫著就往孟頌安腳下跑。
孟頌安笑得溫柔,彎下腰把小久抱到懷裡,讓她趴在自已胳膊上撒嬌。
而顧久終於也算緩過來了,見到小狸奴眼前立馬一亮:“什麼時候帶回來的,本王怎麼不知道呢?”
“王爺事務繁忙,當然是沒那麼多時間關心我這聽雪閣的。”孟頌安翻了個白眼,繼續逗弄小九,小九的腦袋竟是蹭著蹭著就想往她的胸口上鑽。
逗得孟頌安忍不住咯咯直樂。
顧久素來喜歡狸奴,但因一些旁的原因,一直也沒敢再養。
如今見孟頌安抱了一隻回來,竟是有些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但孟頌安定然不會給這個機會,顧就只好問道:“叫什麼名字。”
“叫小九。”
顧久一愣,小久?什麼久?
孟頌安似是猜到他的想法,解釋道:“七八九的九,當然不是王爺的久了。王爺不會這麼霸道,因為讀音相似就不許我的小狸奴叫小九吧。”
高帽子扣上,顧久自然是隻能否認。
“本王不是那樣的人。”看了一會兒越看越喜歡,尤其是那雙小貓眼從孟頌安的懷裡抬起頭來看他,圓溜溜亮閃閃的,他只覺得他的心都快化了,“孟頌安,給我抱抱。”
孟頌安臉上發燙,很快反應過來他指的是小狸奴:“不給。”
“那我偷來抱。”
“你偷一個試試。”
晚上,王爺到底是宿在了聽雪閣。當然,兩人也不是睡在一張榻上的。
孟頌安本想著既然閒王的胳膊有傷,便讓他去睡床,而她在榻上將就一下便是。
顧久卻滿臉寫著拒絕,他已是不知自已出於什麼目的,撒了這麼離譜的謊,還能真讓孟頌安去睡那硬塌不成?
孟頌安也不強求,若不是他這傷是和她有幾分關係的,定然是要趕走的。
夜半醒來,屋裡能隱隱約約聽到顧久的呼吸聲。他睡覺很安靜,甚至很少翻身。
竟是有種神奇的安神之效。
*
本以為顧久在府裡也待不了多久,他竟是真的留下來養傷了。
當然,他死皮賴臉留在了聽雪閣,美其名曰是為了孟頌安。
孟頌安惱怒:“你終日在我這裡住著,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還要使喚我的人,再說昨日,你竟然喝藥把自已喝吐了,全部吐在我的花壇裡,差點把我的花都給澆死了,你到底是什麼居心!?”
“那花都是我送你的。”顧久吃得心安理得,指了指院子裡那一片月季。
這些月季雖是買來有些貴了,但貴有貴的道理 ,孟頌安只一眼就喜歡上了,愛不釋手。如此看來也是值得的。
提到這些月季,孟頌安便也閉了嘴。
若不是看在盆栽價值不菲的面子上,她早就趕人了!
知道他臉皮厚,卻沒想到他臉皮可以這麼厚,一住這就是快十日算了,日日使喚她使喚她的下人也算了,他竟然經常趁著她不注意,把小九偷去榻上同睡。
最讓她煩躁的是,原本小九是根本就不理閒王的,今日竟然是發現小九主動跑去和閒王一起玩!一人一貓相處很融洽。
這便讓孟頌安十分不滿。
這貓就算原本是打算送給顧久的,但現在已是她的貓了,再和顧久一起玩,她便是佔有慾作祟。
恨得牙癢癢道:“王爺真是好本事,連小母貓都被你吸引了。”
顧久一甩額上的碎髮,露出那張人畜無害的臉:“那是,本王,京城第一美男。”
當真是自戀得緊!
遭了孟頌安一道白眼,顧久只覺身心舒暢,又知道孟頌安本也不是多麼小心眼的人,索性喚道:“孟頌安,你別生氣,我就是喜歡小九。這樣,我給你講講近來京中的八卦如何?”
“嗯?”孟頌安好奇地應道,隨即意識到自已有些太八卦了,連忙改口道,“我不是真想知道啊,我就是想了解城裡發生的事,好隨時做出應對。”
顧久輕笑,也沒揭穿她,拍拍身邊的示意她坐過來。
“我陪你回門的時候,可還記得我們去酒樓遇到的那個說書姑娘麼?”
孟頌安回憶道:“可是那個講《一生一世一雙人》那位?叫琴琴可對?”
“記性不錯。那日我們還遇見了成二小子。這段日子以來,成二經常去給說書姑娘捧場,雖不至於一擲千金那麼誇張,兩人的關係卻密切了起來,時常待散場後,一同去喝酒吃宵夜。”
“難不成……”
“是了,那琴琴姑娘約莫是看上了成二。而成二自也是對那說書人生了些欣賞的情誼。”
孟頌安很是震驚,且不說那琴琴不是相信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成二的身份她能不知?成二已是娶了妻她能不知?
“這事能鬧出來,肯定不能是兩人生了情這麼簡單。”
顧久笑道:“你倒是聰明。主要是這事兒涉及到你二妹妹,你怎會一點風聲也不知?”
孟頌安心底默默翻了個白眼,且不說閒王府離孟府數里之遠,她整日在王府裡幫他教孩子,再就是種花搞院子,鮮少出門,再就是無論是孟雪瓊還是陳氏,恐怕最不願意的就是讓孟頌安知道。
她們處處都想強上她一頭,剛成婚不久的女婿竟是已經看上了外面的女子。況且說得好聽是說書先生,其實這女子在外做生意都艱難,何況是這般拋頭露面地說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