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湖波盪漾,樹影搖曳,一位戴著面具的青年男子,背立在樹下,微風輕輕拂過他的髮絲,帶來絲絲清新的氣息。
他的身影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身後是穿著黑色衣袍的中年男子,他半跪在青年男子的身後。
“已經全部撒進他的外敷藥裡了,他用了幾天還沒有發現”。中年男子畢恭畢敬的開口。
“他不是個傻的,外敷的藥先正常給他使用”。
說完青年男子從懷裡掏出一個綠色的瓶子,遞給中年男子:“把這瓶藥加進他的飲食中,之前加了東西的外敷藥全部處理掉”。
“是,少寨主”。中年男子恭敬的接完藥便離開了。
青年男子站立了一會,便抬手摘掉了他臉上的面具,一張清新俊逸,玉樹臨風的容顏,立馬被湖水照映了出來。
這是本該歇息了的鐘昭。
而剛剛跪在他身後的,正是給鐘意上藥的藥師。
鍾昭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他不過是在鐘意外敷的藥里加了蠱毒而已。
他不過是在鐘意的飲食里加了讓人精神失常的藥而已。
他不過是在用自已的方式給姐姐報仇罷了!
他回到院中,看著隔壁已經熄燈的房間,眼神裡充滿了病態的佔有慾,熾熱地注視著,彷彿那間房間裡有他的獵物。
“姐姐還真是殘忍,都這麼久了,還不願意同我住一間房”。
“真想每天都把姐姐抱在懷裡,睡在同一張床上啊”。他低低的呢喃著,眼神中的慾望無法言說的燃燒著。
第二天,婺疆大堂內,鍾明遠端坐在座椅上,對著下方的鐘昭,長老,藥師,巫醫吩咐道:“昨夜跟隨二長老外出的藥師,已平安歸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巫醫,你稍後同四長老,六長老,七長老,再給他們細細診查一番”。
“是”。被點名的幾個人回覆道。
“鍾昭,隱蠱毒的解藥可有進展”?
“回寨主,隱蠱毒比以往的蠱毒複雜許多,解法也相反,要先解毒在解蠱,目前可以解毒,但是蠱還要在繼續實驗”。
“需要多久”,鍾明遠垂眸問他?
“七天”。鍾昭想了想,然後回答,他的嗓音低沉,每一個字都彷彿帶有信服力。
實際上他已經研製出來解蠱的辦法,但為了保險起見,他想再多測試,故多報了些時間。
下午的時候,巫醫同幾位長老回稟,給外出的人診查身體,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鍾明遠大喜,隨即吩咐一個月之後,在診查一番,如還沒有問題,則外出的藥可安排大造。
鍾昭也非常高興,他終於有機會可以帶姐姐回家小住了。
“姐姐,獎勵我”。
夜晚,月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照進了房間,撒在了男人斯文清秀的面容上。
只見他坐在矮塌上,將一女子抱在懷中,略顯粗蠻的親吻著,唇齒已經被頂開,任由他的舌頭徑自往裡闖。
平時看著妥妥斯文模樣的鐘昭,此刻卻捏著蘇青的下顎,言語下流的強吻著她。
她一個外來者,懂的自然不少。
膽大,撩撥,玩弄的話一套一套的,開車也6到起飛。
可,現在的她根本扛不住熱戀中的男人。
“你輕點...唔”!
蘇青所有的聲嗓都被堵住了,她仰起雪白的天鵝頸,承受鍾昭一波又一波的親吻。
情到濃時,腰間攬著她的手臂突然收緊,待她反應過來後,已經跨坐在男人的大腿上了,她又羞又惱!
卻撼不動那隻作亂的手,只由著他一點一點將她拆骨入腹。
好一會,男人低下頭,舔了舔嘴唇與她對視,分明是張溫和斯文,沒有攻擊力的臉,此時卻眼角微揚,輕輕彎唇,一臉饜足的神情。
“姐姐,好軟,好舒服”。他由衷的感嘆。
“依我看,我們今天就圓房可好”?
他嗓音壓在她的耳邊,廝磨著。
另一隻手又不老實的覆在她的腰間,緩慢,輕柔,帶著慾望的揉了起來。
鍾昭將她抱在床上,俯下身,直勾勾盯著她,烏黑的眼睫下,此時裝滿了情動,眸子也比往日更溫柔了些。
“可以嗎?姐姐”。他又重複問了一遍。
蘇青已經被他用嘴折騰了一遍,此時身上都沁出了些薄汗,小臉也紅的厲害。
他離她更近了,低低沉沉的問她,莫名帶來些壓迫感。
蘇青黑白分明的眼睛有點溼潤,嚥了咽喉嚨,有些緊張的不敢看他:“我,我想在新婚夜”。
聲音嬌嬌軟軟的。
話落,一室安靜。
鍾昭充滿情動的眸子瞬間閃過陰鬱之色。
婚期都訂了,姐姐對他還真是考驗的緊啊!
突然的安靜,讓蘇青莫名的有些害怕,不自覺的想到了邵北,大概也是她拒絕了他提前的求歡,所以他才會找別人的吧?
她輕顫顫的抬眼:“可以嗎”?
“當然”。鍾昭溫柔的望著她,輕輕一笑,臉上瞧不出絲毫不快。
總不能強來吧!
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再嚇跑了怎麼辦?
婚服已經被鍾昭縫的差不多了,連圖案也被他繡了出來,他準備在點綴一些珍珠就完工,可家裡的珍珠全被他做成了披肩,現在一顆也沒有了。
於是他拉著蘇青到集市上採購:“姐姐,這個大珍珠半箱,小珍珠一箱,不夠的”。
“再多買幾箱吧”。他拉住正在付款的蘇青,祈求她再多買一箱。
蘇青真的又無語又慶幸,無語的是他到底知不道,這個箱子裡面到底有多少顆珍珠?
別說點綴在婚服上,就是做個全珍珠婚服,那也是綽綽有餘的。
慶幸的是珍珠是用來點綴在她的婚服上的,給她買的。
蘇青不著痕跡的瞪了他一眼,嚇的他趕緊閉嘴:“好...好...好,就買這些”。
他可不想惹姐姐生氣,不然晚上沒有親親。
兩人付完款後,囑咐店裡的夥計中午的時候,送到鍾昭住的院子裡。
然後又空著手,去買了一些其他的東西,準備往回走。
突然,空中傳來了有規律的打鼓聲,像是某種召喚。
鍾昭聽到鼓聲後,神情立馬就變得嚴肅了起來。
他轉過頭對蘇青說:“姐姐,出事了,我去婺疆堂看下”。
“你先回去”。
“好”。蘇青見他神色著急,也不攔著,就讓他去了。
中午的時候,珍珠已經被夥計送過來了,蘇青看著沒有問題,就簽字收了下來。
兩人的胃口都比較小,所以午飯她做了兩菜一湯,一共三個菜,夠吃又不浪費,等菜上桌好久了,鍾昭也沒有回來。
蘇青估摸著婺疆堂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好,索性就不等他吃飯了,自已一個人先吃,吃完飯後,她把碗筷洗好,剩下的菜,她放在鍋裡溫熱著。
這樣鍾昭回來,就能吃到熱乎的飯菜了。
她抬頭看了看天氣,覺得陽光不錯,又把被子拿出來曬上。
院子裡的花花草草也修剪了一下,澆上了水。
一直忙到傍晚,鍾昭也沒有回來。
她想今天的晚飯還是吃遲些,於是她把曬好的被子收回來,又去廚房把晚上要吃的菜,洗好,切好。
等鍾昭回來後再炒,這樣他們就可以一起吃飯啦。
弄好後,她回到屋裡,看著架子上,鍾昭縫製好的嫁衣,伸出手摸了上去,這個嫁衣比婚紗還要好看,鍾昭是個有心的。
她想要是在外面世界,有爸爸媽媽的世界,就這麼跟鍾昭過一輩子,她也是願意的。
可是鍾昭是下任族長,他的使命註定是在這個寨子裡。
所以她時刻提醒自已,戲不能入太深,時至今日,她自已都分清那摻了欺騙的感情,究竟有幾分真假。
夜慢慢的黑了。
鍾昭還是沒有回來,蘇青不免有些擔憂,寨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索性就不睡了,準備起身去院子裡,解個小手。
剛開啟房門,一個黑乎乎的身影,就倒在了她的腳邊。
“是誰”?她有些害怕,聲音都大了起來,帶著些顫抖。
“姐姐,是我”。鍾昭從地上站起來,轉身抱住她。
“姐姐,讓我靠一會,好累”。聲音低低啞啞的,好像哭過一般。
“嚇死我了,你怎麼在這睡著了”。蘇青回抱住他。
“我想看看姐姐,又怕打擾姐姐睡覺”。
“所以你就靠在門上睡”?蘇青有些心疼。
“嗯,想姐姐一開門就看到我”。
“進屋裡來”。蘇青扯著他往屋裡走。
“不了吧”?鍾昭開口拒絕。
這可真不像他,平時趕他走,都要費好大一番口舌,今天居然主動拒絕了。
這不正常。
“少廢話,讓你進來,你就進來”。蘇青瞪著眼睛兇他。
“哦,好”。他聽話的跟著她進了屋子。
蘇青點開燈,讓他坐著,又給他倒了一杯水,然後開口:“發生什麼事了”?
鍾昭低著頭慢悠悠的在那喝水,一杯水喝完了,也不見他開口。
蘇青急的在屋子裡來回踱步:“你要是再不說,我就去跟鐘意好了”。
“姐姐”。他猛的抬起頭看她,滿臉的不可置信,委屈的眼裡蓄著淚水。
啪嗒
啪嗒的往下滴。
“那你倒是說啊”!
蘇青被他急的不行,語氣也帶著些質問了。
“李藥師死了”。他神情悲傷的呢喃著。
李藥師死了,說明新藥研製失敗了,他再也不能跟姐姐回去小住了。
而且這次配藥也是寨主對他能力的考驗,他搞砸了!
“李藥師是誰”?蘇青不認識,她看鐘昭傷心的哭了,理所應當的以為,是他的親戚或者長輩吧。
“是這次外出的一位藥師”。鍾昭環住她的腰,將頭埋了進去。
聲音悶悶的說道:“他吃了新藥,超過規定時間回來的”。
“其他藥師也吐血了,大家忙了一下午,血都止住了,可是李藥師死了”。
蘇青明白了,要是一個人吐血死亡,可能是身體原因,或者吃了什麼導致的。
但要是外出人員集體吐血,那就真是新藥的問題了。
而新藥的突破是鍾昭發現的,也是跟長老,藥師們一起製作出來的。
所以李藥師要是因為新藥導致死亡的,鍾昭這輩子恐怕都要活在愧疚中。
第二天,天沒亮,鍾昭就走了,一連好幾天,鍾昭都沒有回來。
這天中午,蘇青決定以送飯的名義去婺疆堂找他。
蘇青沒有職位是不被允許進入婺疆堂的,所以她讓人去通傳了一聲,說她在婺疆堂門外等鍾昭。
不一會,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鍾昭還沒有出來,就跟人的心情似的。
蘇青鬱悶的不行,明明出門前,還是大太陽呢,這會就下雨了,她準備找個地方避雨,然後等鍾昭,一把傘卻猝不及防的遮在了她的頭上。
擋住了她頭頂上往下滴的雨水。
“怎麼是你”?蘇青厭惡的扯開頭頂上的雨傘,卻被來人一把抓住。
“青姐姐對我就這般厭惡”。來人受傷的看著她。
“鐘意,你不用擺出這一副表情來,你自已做了什麼,你心裡有數”。
“是,我是不該對姐姐下藥,強迫姐姐”。
“可是我已經受到了懲罰,差點就死了”。
鍾昭拉住她扯著雨傘的手:“姐姐還不能原諒我嗎”?
“不過二十鞭,你堂堂男子漢會經受不住”?蘇青用力的甩開了他的手。
他卻固執的將傘一個勁的給蘇青遮著,即使自已身子被淋溼了,也毫不在乎。
“看來姐姐是真不知道鍾昭給我下藥的事情”。
“不過沒關係,我也給他的人下了藥”。
“你什麼意思”?蘇青陰冷而銳利盯著他問。
“姐姐想知道,可以來我的院子裡找我”。
“你少故弄玄虛,我是不會去的”。
她傻了嘛,再去羊入虎口。
“姐姐,話不要說太早,鍾昭已經好幾天沒回去了吧”。
聞言,蘇青的臉色變得十分陰沉,靜靜地凝視著他,彷彿要將他的靈魂看穿。
“是你對外出者下藥了,對嗎”?她一字一頓的說。
“哈哈哈,姐姐真是聰明,不過沒人會信你的”。
他沒有被看穿後的窘迫,反而眼神中帶著幾分癲狂和偏執:“誰讓他跟我搶姐姐呢”。
“你這個瘋子,你知不知道那是條人命”?
鍾昭痴如醉地盯著蘇青:“不這樣,又怎麼會讓姐姐來找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