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綿綿,如煙似霧,轉眼間,開學到現在兩個多月了。

雨聲淅淅瀝瀝地敲打在屋頂上,吵得屋子裡的學生們無心學習。

一場春雨一場暖,孩子們陸續褪去了厚重的冬衣,穿上了輕薄的春夏校服。

不過顏色,呵,依然是一如既往難看的番茄炒蛋配色。

高一十班的教室裡,一個戴著黑邊眼鏡的年輕老師站在講臺上,正投入地指著黑板,演示力的作用原理。

“大家好好看啊,該物體的加速度是不是和所受的合外力大小成正比......”

第三排的陸子恆微微伸了個懶腰,坐直的身子越彎越低,極力瞪大的眼睛都快溜成一道細縫,困得睜不開了。

她們班上學期的那個物理老師老師退休了,所以這學期新來了個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頂上。

平心而論,這位老師授課也算盡心盡力,但就是經驗不夠豐富,教學方式太過循規蹈矩,而且新授內容十分基礎,一節物理課不免有點漫長,令人昏昏欲睡。

趁著物理老師低頭佈置練習題的功夫,不知從哪個方向飛來了一團紙球,正巧砸在陸子恆的後腦勺上,然後骨碌滾到了她的腳邊。

“唉!”她一聲輕呼,不疼但立馬醒了神,轉頭四下張望。

誰這麼無聊?!

身後的同學要麼全神貫注地低頭唰唰做題,要麼盯著窗戶上的雨滴神遊天外,都很正常。

陸子恆迷糊了,又往右邊看了一圈,正好對上一張嬉笑的臉,神采飛揚,賤兮兮的。

豐!笛!真想給他一拳。

陸子恆壓制住想要出拳的衝動,沒好氣地向他還擊一個眼神殺。

豐笛百無聊賴,左手撐著歪著的頭,朝陸子恆勾手指著她腳邊的紙團,動動嘴唇無聲地蹦出幾個字。

撿,起,來,打,開。

陸子恆瞥了眼臺上的老師,他還在原地自顧自地講著題,唾沫橫飛,兩隻眼都要陷進本子裡,絲毫沒有下來走動的意思,也根本不抬頭注意下面學生的動靜。

她看懂了豐笛的口型,也無聲搖搖頭:憑什麼?我就不撿!

兩人大眼瞪小眼,僵持半天,引得隔壁桌的同學都紛紛湊過來調侃。

“打情罵俏呢,笛哥?”一人伸長脖子問。

“滾一邊去。”豐笛簡短回道。

陸子恆眼一斜,生怕他倆動靜鬧大,對豐笛扯了個“服了”的口型,俯身拾起了那個紙團。

不知道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真是給他閒的。

“好,我們看黑板,這一題有點難,我詳細講一下。”

紙團雖被撿了起來,陸子恆卻不著急開啟,她默默翻開習題冊相應的那頁,跟著物理老師講課的節奏大致掃了下題目。

好吧,又是她已經練爛了的題型。

拜豐笛所賜,被他這麼一鬧,瞌睡蟲跑的七七八八。這才剛剛上午的第三節課,上兩節課還沒有佈置下可寫的回家作業,手邊再無可以消遣的東西。

陸子恆撇撇嘴,好奇心的驅使下,她還是展開了這個不知道從哪個本子上撕下的“葫蘆”。

紙上果然寫著什麼。

但估計是墨水沒幹就被揪成了一團,皺巴巴的紙面糊成一塊塊密密麻麻的黑印子,儘管如此,水筆塗畫的圖案依稀可見,就是讓人摸不著頭腦,像......

鬼畫符?

這彎彎曲曲的字跡,比毛毛蟲寫的還難看幾分。

陸子恆打量了半晌,都看不出他想表達的意思。不信邪,又拿近看了看,紙都快貼上鼻子了也還是一哦頭霧水。

“笨!”豐笛在後面望得心急,恨不得跑到她旁邊告訴陸子恆自已寫了什麼。

於是,他又飛快畫完一張,團成球扔過去。

結果沒成想,這次使的勁太大,飛到了最左邊第二排,從奮力做題的楊菁側臉上,硬生生這麼剮蹭了過去,可嚇壞了這一貫嬌滴滴做派的大小姐。

楊菁手上的筆“啪嗒”落下,眼眶已經開始發紅,蹙眉找去,目光剛好與罪魁禍首撞了個正著。

完了,豐笛一哆嗦,臉色大變,小心翼翼換上笑臉,遠遠地哈腰點頭來賠罪。

楊菁才不吃這套,她果斷扭過頭去。

陸子恆樂了,似笑非笑地送了個好自為之的表情,惹誰不好惹到了她啊,真是報應不爽啊。

“老師!”果然,楊靜“蹭”地站起來舉著紙團,捂住被砸到的半邊臉淚眼汪汪,我見猶憐。

沉浸式上課的物理老師絲毫沒有察覺這下方的暗流湧動,聞聲抬起頭來:“怎麼了,是對這道題還有疑問嗎?”

位置在楊菁左邊的小矮子謝照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老師,她對題目沒有疑問,是要向你告狀!”

這話一出,惹得楊菁更加委屈了,眼淚撲簌簌直往下掉。

“王老師,嗚嗚。”她哭得傷心,三兩步走到講臺前呈上“證物”,“豐笛拿這個砸我。”

“豐笛?”他接過楊菁手裡的紙團,對這個名字有點懵然,大聲道:“豐笛是哪位同學?站起來到我這裡。”

由於豐笛從來沒有交過物理作業,這位王老師沒有印象是情有可原。

……等了等,十秒鐘過去了。

很好,無人回應。

王老師推了推眼鏡腿,有些意外,萬年不變的表情終於顯出來了一絲不耐,又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抽抽嗒嗒的楊菁底氣足了些,直接轉身正對豐笛的方向,其他同學也陸續看著他交頭接耳起來。

是禍躲不過啊。

豐笛撓撓耳朵,憊懶地慢慢起身,走到陸子恆身邊時,陸子恆迎著他的視線,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抖著腿十分鬆快。

這小沒良心的,大難臨頭各自飛啊!豐笛對著陸子恆的課桌輕踹了腳,心中暗唾。

在一眾注視下,他不情不願地挪到講臺上。

“誰讓你上來的?下去,站到楊菁的旁邊。”

“哦。”豐笛表現得非常乖順。

“楊菁說你剛剛用這個扔她,是你做的嗎?”王老師發問。

問話的物件是豐笛,楊菁卻在旁邊點頭如搗蒜,在她這個乖乖女的眼裡,老師就是公正的捍衛者。

“是我扔過去的。”豐笛乾脆答道,“我剛剛見著她打瞌睡了,就想提醒她一下。”

“提醒她。”王老師刻意強調提醒二字,覺得匪夷所思,“你坐這麼遠,特意扔個紙團提醒她?”

“哈哈哈哈。”一時間,笑聲不斷。

“你......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氣得楊菁都忘記擦淚,說不出話來。

豐笛瞧了眼陸子恆,她更是滿臉笑得燦爛。

對不起了楊菁,先容我矇混過去,事後再來賠禮道歉吧。

他在心裡默默懺悔一秒。

“王老師,他胡說!我沒有睡覺!剛剛......我剛剛明明在寫題......”楊菁一跺腳,轉到位置上抓起習題冊急著證明自已的清白。

她怒氣衝衝,徹底止住了哭鼻子。

“老師,你不信可以看看紙團裡的內容,我一片好心,被人錯當驢肝肺呀。”

豐笛戲癮上來了,也學楊菁那樣林黛玉般嬌弱地捧著自已的心口,幽幽喊著。

這王老師上崗沒多久,到底是缺乏經驗。陸子恆咂咂嘴,解決這種糾紛,還得看老徐過癮,分分鐘能把豐笛撕了。

“老師老師,開啟來,我們也想知道里面寫了什麼?”一堆人探頭探腦起鬨。

不出她所料,那王老師左看看右看看,拿不定主意,還是皺著眉頭拆開了紙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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