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殺牛?”眾人愕然。

是要開大席啊?

這不等同沒救了嗎?

眾人面面相覷,那些個年輕貌美的小妾更是思路轉出十八彎,看來得抓緊時間卷首飾跑路才行了,等著大席一吃,黃花菜都涼了。

梅老爺的火氣又是一下子躥高,可瞧著謝晏祈那雙清冷的眉眼,彷彿一切盡在掌握。

他拽著自已的鬍子,逼自已冷靜,好言好語道,“少俠,您的意思是要用牛來給我兒治病?”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謝晏祈反問,難道這個節骨眼,誰還有心思想著吃?

梅老爺長舒一口氣,立刻叫管家去準備,聽令照做是一碼事,一肚子的疑問亟待解答啊。

“呃……少俠,請問這用牛如何治病啊?”

這也是眾多郎中的疑問。

謝晏祈眸光含笑瞥了眼站在對面的張元英,垂眸,淡淡道,“這是恩師的不傳絕技,梅老爺莫要多問,只能說,貴公子傷勢較重,尋常的救治辦法對他無效,只能劍走偏鋒。”

梅老爺點頭如搗蒜,治病救人那一套他是真不懂,況且高人辦事一向都遮遮掩掩的,都那個毛病,不問就不問,只要兒子死中得活,別說殺牛,殺人都是手起刀落的事。

梅老爺暫時離了裡屋,要去盯著家丁殺牛,甫一踏出門檻,就見著梅芙芙和陳昭賢夫妻倆神色焦急地走進院中。

梅芙芙得知大哥重傷命懸一線,特意趕回來探望。

路上得知大哥受傷的前因後果,她是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活剮了那四人。

見著爹爹身影,她義憤填膺怒道,“爹,如何,那害得大哥受傷的賤民抓來了嗎,若是沒有,女兒讓昭……”

“咳咳……”梅老爺趕緊咳嗽兩聲提醒,不悅地瞪著閨女,“瞎說什麼呢,都是一場誤會,那是神醫,如今就指望他救你大哥性命了。”

梅芙芙黛眉一蹙,神醫?!上哪來的神醫?

她茫然地看著不緊不慢邁著方步行來的陳昭賢,驀地一笑,激動地抓著相公的手,“相公,我爹尋來了一位神醫!”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陳昭賢就是一聲長嘆,抬手捏著疼痛的太陽穴,掩掉眼底的寒光,哂笑道,“岳父是病急亂投醫,哪還有什麼神醫,整個東望郡,整個東南部的神醫不都請到咱府上了嗎,都是些沽名釣譽之輩,岳父找來的這個,怕不是咱府上打出去的誰吧!”

梅芙芙心底剛剛升起的一絲希望又破滅了,是啊,哪還有什麼神醫啊?

陳昭賢鬆開手時,眼底的幽深已不復見,恢復一貫儒雅的氣質,沉聲道,“進去看看大哥吧,恐怕這就是最後一面了。”

梅芙芙一下就悲從中來,雙眸含淚,帕子掩著口鼻哭著進門了,“大哥哎,昨日還好好的,怎麼今夜就傷成這樣了,老天爺啊不開眼吶……”

陳昭賢皺了皺眉,這潑婦,幾十年了仍改不掉身上那點市井氣息,哪兒有個官太太的端莊?

他跟在夫人身後走,一個經意間的抬眸,正與出門的少年打了個照面。

那少年步伐未停,一雙銳眸輕飄飄與他視線相對一瞬就挪開了,彷彿陌生人之間再簡單不過的一個打量罷。

可他卻頓住了腳步,詫異轉身的動作也很大,盯著那道挺峻的背影,目光微閃。

此人為何與何將軍那般相像?莫非是何將軍一直想要尋找的兒子?

他正想跟上去尋個藉口打聽一二,就聽著月亮門外傳來一聲牛叫,叫聲異常痛苦,莫非是要殺牛開席了?

身為知府,孃家人公然在家殺牛而隱瞞不報,此事傳出去,百姓還不得戳他脊樑骨啊?

這一打岔,他便放棄了跟那少爺攀談的想法,要去看看岳父哪根筋不對了。

府內所有人都被那牛叫聲吸引到了小院子裡,只見一頭母牛被蒙著眼睛五花大綁著,請來的屠戶瞧著時機手起刀落,按照謝晏祈要求的剖開牛腹。

那畫面,膽小的,怕血的,胃口淺的圍觀者,紛紛轉過身去。

家丁們忍著噁心,上去將牛腹掏空。

陳昭賢走到梅老爺身邊,沉厲著聲問,“岳父大人,你可知隨意宰殺耕牛得判刑,身為官屬更是罪加一等,你這……”

梅老爺現在不想聽賢婿打官腔,出聲打斷道,“你來得正好,神醫說此方法可救大郎性命,老夫也是無奈為之,就當病牛報給你了。”

陳昭賢聽得心底忿忿,這梅家人是越發不將他這個堂堂四品知府放眼裡了,不過,岳父方才提到了神醫……

目光隨即就盯上前方人影嘈雜處,那道指揮若定的身影。

“岳父大人說的神醫,就是那少年郎?”

聽他質疑的語氣,梅老爺還不大高興,癟嘴道,“什麼少年,那是少俠,神醫!英雄不問出處,滿院子的郎中恐怕都不及他一人,你若是覺得他不行,你給老夫找人來救?”

陳昭賢被懟得胸口發悶,算了,看在岳父悲痛焦慮的份上,不予計較。

他帶著幾分思忖,默默挪身到距離謝晏祈更近的地方,一邊湊近打量他,一邊看他如何行事?

那母牛還活著呢,就這麼生生被開膛破肚了,肚裡甚至還冒著熱氣,在夜下升騰縷縷白煙。

家丁處理好那些下貨報了一聲好,謝晏祈立刻叫人將梅天良抬了過來。

擔架上的梅天良,傷情那叫一個慘,腦袋似乎都凹陷了半塊,裹著的淨布都被鮮血染透了,臉色乍白,雙目緊閉,唇色烏紫,氣息全無,說已經嚥了氣都不為過,這樣還有活?

張元英用帕子敷面,擋著濃重的血腥氣,上去做大神醫的小幫手。

做戲的是謝晏祈,真正救人的還得是她啊。

與家丁幾人把梅天良往牛肚中放,讓其如胎兒在母親腹中那般蜷縮著身體臥在裡面。

謝晏祈隨後又取來新鮮的牛腦,在梅天良的腦袋上來回塗抹揉搓,這個步驟險些沒讓他嘔出來。

張元英驅散了現場無關人等,留下來的也要他們背轉身保持安靜。

梅老爺不敢不從,一一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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