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娘和張元英對了一下賬目。

存銀二十兩,竹蓀收入十六兩,乾巴菌收入五十二兩,付了十兩銀子的租金,餘錢七十八兩又六百二十八文,接下來要用的就是村民工錢,得先準備著。

提起這事,張元英就跟謝大娘謝晏祈商量了一下,“村長好心幫咱們把工錢打下去了,三十文幹那麼多的活我瞧著都覺得自已像個萬惡的地主周扒皮,要不這樣,等完工那日,他們活幹得好,咱們就按照五十文一天的工錢算,讓他們高興高興。”

母子倆一力贊成。

張元英想了想,又將那二十兩給了謝大娘,說是家裡不能不留著一些壓箱底的,又把八兩多的碎銀子給了謝大娘做平日裡的吃喝采買,也就是說,做生意用的本錢就是她現在手上的七十兩。

三人回到莊子,家裡幾個孩子正在搗艾草餈粑,正到力竭時,見著大哥大嫂就趕緊將長木杆子塞進二人手中。

“大哥大嫂,剩下就靠你們了,咱們實在沒力氣了。”謝禪禪揮汗如雨道。

前面幾人合作,已將糯米和艾草舂成稠糊狀了,還差最後幾百上千棒變成黏糯的粑粑。

打餈粑不能停,謝晏祈就與張元英各執一棒,配合著你來我往。

看謝大娘離開後,謝晏祈才問她,“你願放田家一馬?”

從她平日言行看,愛憎分明的人,家裡被盜這麼大的事,她居然會忍?!

張元英淺淺一笑,“誰說的,我只是在考慮是今日去還是明日去。”

“現在還未考慮好?”

“好了,明日去。”

“哦,”謝晏祈好整以暇一笑,“娘子還能讓他們好好辦宴真是沒想到,莫不是真被我娘感化了?”

張元英嬌嗔瞪他一眼,“你就別取笑我了,我只是覺得,不是人贓並獲,誰心裡都會覺得我的說辭有些牽強,今日他家賓客太多,都說吃人嘴短,我若跟田家對峙,賓客少不得要替主家說話,我就是生了一百張嘴跟他們吵也費點勁,東家一句西家一句,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就沒法集中火力對付田家,所以,還是明天再去,就讓他家小兒子好好的過了洞房花燭夜!”

謝晏祈聞言心下微動,長久注視她,眼底仿若藏著很多情緒。

多少次,他身為男子,自問博聞強記,飽覽群書都能被元英的所思所想折服,張家,那都是些什麼有眼無珠的玩意?

不過話說回來,就元英平日裡的表現,那樣的家庭能教育出這等聰慧可人,有勇有謀的姑娘?還是說,她根本就不是張家的孩子?

隨即,他又笑自已想多了,元英不是張家人又能是誰?

“餈粑快好了,你去叫順娣過來吧,剩下的讓我來。”謝晏祈拿過了她手裡的舂棒,讓她去招呼大家來分粑粑。

張元英洗掉手上的汗液,先扯了一點來嘗,粘粘糯糯,不鹹不甜,只有滿嘴艾草香氣。

“嗯,好好吃啊,一定是誰的汗珠子掉裡邊了,鹹的嘞,你嚐嚐……”張元英眉飛色舞說著,一邊噁心謝晏祈一邊又飛快把粑粑送到他嘴裡,看他微微怔愣的模樣,哈哈笑著跑開了。

這不鹹不甜的餈粑怎麼吃啊?物資條件艱苦也難不倒農家人,謝大娘隨後就帶來了一碗蘸水。

從酸罈子裡舀出的酸水,切一些蔥薑蒜絲搭配一點山辣椒即可,用小竹籤串上餈粑往蘸水裡一裹,就跟吃白切雞蘸水一個樣子。

大夥吃的是津津有味,謝晏祈在旁是眼觀鼻鼻觀心看書,張元英知道他心裡在噁心什麼,一邊吃一邊笑,串了一串粑粑湊他身邊來。

“大少爺,娘正兒八經的富家小姐都沒你這樣講究,當真不再試一試?”她拿著粑粑在他面前一個勁地晃悠。

謝晏祈好笑又好氣地睨著她,俊逸無儔的臉上倒多了幾分邪肆,冷哼一聲,“你試試跟娘說一下你方才那句話,看她還吃不吃得下去?”

張元英繃不住又笑個不停,繼續哄,“哎呀,這個勞動的汗水它是甜的。”

謝晏祈跟她說不來這些歪理,拿著書卷走開了。

…………

夜裡,一縷縷的白光刺破長空,山風吹得竹林嘩啦啦作響,又要落雨了。

家裡人早早回房休息了,張元英和謝晏祈在書案邊寫寫畫畫,關了窗後的小屋子,沉默且熾熱。

張元英要掌家了,記賬肯定少不了,她自已畫了幾個記賬表,側目一看,身邊人默然不語寫著什麼,修長的指尖紙筆在紙上游龍戲鳳,行走如風。

似是感覺到她的注視,他頭都沒抬,只問道,“何事?”

“你在寫什麼?”

“策論!”

張元英眨眨眼,挺直背脊問,“是不是那種得找很厲害的夫子幫忙看不足的策論?”

他停頓了片刻,“嗯,有這樣的夫子當然好。”

張元英輕輕一笑,突然將他手裡的筆奪了過來,伸手摟住他的脖子。

謝晏祈下意識扶住了她的腰身,無奈一笑,帶著寵溺的目光看向她。

“你如此……不會是想我進城裡找個夫子住在那裡吧!”

真是不讓人這般懷疑都不行,她何時會這般主動?

張元英一愣,這就被看穿了,頓時覺得無趣又要放開他,卻被他攔腰抱著,坐到他腿上。

他捏著她的下巴,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跑這麼快做甚?即便是你想說的,我也還未回答你,願不願意。”

張元英差點把這最重要的結果給忘了,燦然一笑,“那……你願不願意?”

“找夫子可以,住在城裡就算了,我會想你的。”

張元英的心突然就跳漏了一拍,感覺著他拂過臉頰的手都變得輕佻了。

“你你你……”她無話可說,將毛筆又塞進他手裡,掙脫出來,“你繼續吧,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

話音落下,就見他將手中毛筆扔在了案上。

張元英愕然,看著他臉上隱忍又剋制的表情,不知為何,心底有些慌,“毛筆不要了?”

“不要了!”他應得倒是爽快。

張元英還在琢磨著他的話,下一刻,只感覺一陣眩暈,人就被他抱放在書案上,將她困在雙臂之間,他的唇壓了下來。

“元英,你真不懂我的心嗎?如今我在家裡,已經被你安排的足夠清閒,有很多時間看書應考,你又何故非要將我推開?”他在唇齒間問她。

張元英愣了一下,雙手攀上了他的脖頸,用力地咬了他一口,“好心做了驢肝肺,你若考不上你就死定了,我可不要一個只會說大話的男人……”

男人低低笑起來,將她抱起,往床榻走去,“我何時說過大話,一向都是你說我做!”

張元英覺得他在暗喻什麼,事實證明,在某些事上,他不需要她說他也可以做,只不過,這第一次,他執行起來略顯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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