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誇你有自知之明?”陸聞檀滿是沙啞的音色。

顧言已經滿臉桃色,她很清楚他說的什麼。

他在揶揄她,當初在醫院對著瞿豔青說的話,正在被他應驗。

她確實,是水做的。

“挺好。”男人在她耳邊的氣息又沉,又熱,又蠱惑。

明明他說話的時候好像總是溫溫冷冷的。

但是顧言就是忍不住耳尖發紅,連脖子好像都開始燒了。

顧言被他親得不自覺的仰著臉蛋,細長的脖頸寫滿了無聲的渴求。

可是陸聞檀卻停了下來,那雙深色的眸子鋪著一層薄冷的霧色,“顧秘書,就你這樣,我想不出你不情願的理由是什麼。”

顧言一瞬間好像醒了。

被他的“顧秘書”三個字喚醒。

她為自己剛剛的渴求覺得羞恥,也覺得惱怒,“這就是你想知道的嗎?羞辱我讓你開心的話,你成功了。”

他勾起了她的慾望,然後又故意置身之外。

“你想清楚。”陸聞檀在她身後說話。

顧言從軟皮椅起身的時候,腿有點不聽使喚,軟軟的,沒什麼力氣。

但她還是站穩了。

聽到他的話,她也只是頓了一下,並沒有回頭看他。

陸聞檀倒是走了過來,再一次出現在她的視野裡。

陸聞檀不說話。

顧言也不知道他在等什麼。

只是隱約感覺,她如果現在就這麼走掉,總覺得會失去些什麼。

明明,她本來什麼也沒有得到,又哪裡有可以失去的?

“可能,我有讓陸總誤會的地方了。”她終於儘量平靜的開了口。

陸聞檀不是想要答案嗎?

只要以後他真的不像之前以及現在這樣,偶爾抽瘋一次,偶爾就讓她的心跳飆車,偶爾給她來一次禁忌遊戲,她什麼答案都能給。

“陸總確實很優質,也的確能輕易就讓我沉淪。”

“不過,換個角度想,或許不是陸總你,換了別人,我也是一樣的反應?”

陸聞檀看著她的眼神都開始陰暗了。

可是真敢說。

“換誰都一樣,昨晚探討李微途的問題,你可不是這個反應。”

顧言一提那個人就覺得噁心,皺了皺眉,還真是沒辦法違心的說,她當初也能對李微途動情動欲這種假話。

“不說了?”陸聞檀看著她。

顧言看著他篤定的神色,突然覺得心塞,“陸聞檀,就算我想要你,那也只是身體的本能,我不清楚你到底想幹什麼,我絕不可能跟其他女人一起和你……”

顧言實在是說不下去了。

“那就沒有其他女人。”他很坦蕩的道。

顧言聽得笑了。

可能嗎?

他想睡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麼今天突然在這裡跟她浪費時間說這些?

就為了以後能跟她再發生那種事,連沒有其他女人這種鬼話都出來了。

她算老幾啊,他能為了她沒有其他女人。

“我可以走了嗎?”顧言問。

陸聞檀到現在,眼睛裡的耐心也逐漸散去,然後恢復了往日的低冷,毫無波瀾的看著她。

那個眼神,顧言看出來了,就像平時在家裡見面的時候,侄媳和小叔見面一樣。

毫無關係。

他應該是終於放棄了打算跟她有牽扯的念頭。

“那我就先走了。”

顧言終於走出醫療室。

別墅裡還是一個人都沒有,她走到餐廳門口,進去找了一下帶過來的保溫桶。

傭人把裡面的飯菜倒出去了,洗乾淨的保溫桶放在桌上,她隨手就能拿走。

要帶回去跟陸野交差的。

“鞋帶走。”她準備換鞋的時候,陸聞檀走了過來。

表情依舊沒什麼變化,冷冷的,淡淡的,好像剛剛跟她情動的人不是他一樣。

看吧,顧言心底慶幸了一下,這麼冷靜理智的男人,剛剛差點就把她騙到手了。

她這樣的女人,騙到手往往就成了垃圾,也就能新鮮刺激那一時一刻。

想清楚了,沒關係了,她反而就能坦然的跟他對視,“什麼鞋?”

陸聞檀指了指她面前的鞋櫃,簡單說了句:“給你買的,以為你懷了。”

顧言的手指僵了一瞬。

她自己根本就沒有覺得會懷,所以,從頭到尾也沒有想過要怎麼照顧自己。

他卻給她買了鞋?

是有點吃驚的。

顧言猶豫要不要拿出來看了看,想一想還是算了,“不用了,又沒懷,當然也穿不上。”

“隨你。”

她把換下來的拖鞋放了回去。

“昨晚的事,給你道個歉。”陸聞檀又淡淡的開口。

顧言不明所以的看過去。

“先前不知道你沒拿到畢業證的事,跟你護士實習出意外的事情有關。”

陸聞檀穿著家居服,雙手隨意的放進兜裡,整個人不再是剛剛跟她說話時候的專注。

很閒適,也給人很疏遠的感覺。

“李微途讓你穿護士服,可能勾起了你不太好的回憶。作為上司,我有責任,你要是覺得受了委屈,可以提要求,下個月的工資裡做些補償。”

顧言怔怔的聽著。

他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你今天……”她喉嚨裡有點腫脹感,酸的。

每每涉及這件事,她就總是控制不了,平時無論怎麼平靜,這件事還是不行。

頓了頓,才繼續問:“你今天,是去忙這件事了?”

一整天沒見到他,難道是去查她的事情了?

“算是。”陸聞檀倒是坦然。

顧言有點恍惚,點點頭,轉身要出門,又發現保溫桶沒帶。

折回來的時候,陸聞檀突然走了過來,“哭什麼。”

她略低著頭,沒說話。

沒有人,因為這件事跟她道過歉,除了謾罵,時至今日,她沒有得過一個抱歉。

只有他。

“顧言。”男人沉沉的嗓音。

她的臉被抬起來,男人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你這個樣子,我理解為你在勾我。”

他吻她,沒有強迫,但也不是很溫柔,存在感極強。

顧言再一次被吻得渾渾噩噩,他成功的鑽了她內心脆弱的空隙。

上次是,這次也是。

顧言被吻得支撐不了身體,被陸聞檀抵在玄關鏡子前。

他低沉的氣息沾滿了她的呼吸,“想了?”

顧言聽到他啞著聲:“要走還來得及,否則我進去了。”

他明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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