嚮明老婆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她的嘴巴也特別刁,竟然喜歡吃辣的,正好,嚮明為了妻子熬了很多日子沒有吃辣,這下可以敞開了吃,辣椒炒肉絲、酸辣胖頭魚、虎皮辣椒、辣子雞塊等等,師父也能吃辣,只要嚮明做的他都喜歡吃。

道士呵呵一笑:“嚮明啊,你晚年老酒有得吃了。”

嚮明說:“我不喝酒的,師父喜歡喝,徒兒可以陪你一起喝。”

老婆在旁邊說:“不許喝酒!”

嚮明在一旁眨眼睛,老婆說:“眨眼睛也沒用,不許喝就是不許喝!”

老道呵呵一笑:“老道我也滴酒不沾,你老公不用陪我喝酒的。”

老婆這才高興地撫摸著肚子說:“師父不喝酒好,等我生下兒子,認你做爸爸吧。”

老道搖搖頭說:“你也叫我師父,我沒有什麼可教你的,我的年齡大,孩子生下來叫我爺爺吧。”

“啊,師父,我看你沒有我爸爸年紀大啊,怎麼要我兒子叫你爺爺?”

“你肚子裡的是姑娘,不是兒子,我的年紀很大了,做嚮明爸爸的年齡綽綽有餘。”

嚮明老婆問:“師父你有透視眼?我覺得我肚子裡是兒子。”

師父搖頭說:“哈哈,不是我有透視眼,你沒聽說過酸男辣女麼?”

“哦,我喜歡吃辣的,就是生女兒呀。”嚮明老婆神色黯淡下來。

嚮明見老婆有點不高興,連忙說:“生女兒好,我喜歡女兒。”

老婆這才又高興起來。

“嗯,女兒好啊,我也喜歡有個孫女。”

老道問:“你們看我現在的樣貌如何?”

嚮明老婆搶著回答:“相貌堂堂。”

嚮明也說:“很好!”

老道娓娓道來:“我老刀出生時,可把接生婆嚇暈了。”

“怎麼會呢?”

“因為我的左臉上有一個大痦子,這個痦子隨著我年齡的增大,也越長越大,而且痦子上還長出了幾根毛,我自已都不敢照鏡子,挺嚇人的。”

師父講起了自已的故事。

那個時候,誰家小孩子夜裡哭鬧不肯睡覺,只要大人說:“你再不睡,黑痦子要來了。”保準孩子乖乖聽話鑽進被窩裡睡覺。

我自已也很自卑,不大敢出去,怕別人嘲笑我。

我娘對我挺好的,看我待在家裡不敢見人,就叫我讀書寫字,我學得挺快的,我娘說:“可惜了,不然兒子你保準能讀大學。”

我把家裡的書都讀完了,而且都能倒背如流的,娘看我無聊,又教我繡花,這是女人乾的活,但是我同樣不輸給女人。

“師父你真行!”嚮明老婆豎了一下大拇指。

我娘把我繡的被子、枕套拿到集市上去賣,很快就被人買走了,都說:“你家姑娘手巧,繡得花鳥像真的一樣。”

後來慢慢地有人知道我娘只生我一個,這些繡品應該是我繡的。因為孃的手粗糙不堪,她天天下地幹活、上山砍柴,只是在她沒出嫁的時候,在孃家做過繡娘。

大家知道是我繡的,就找上門來要我給她們繡嫁衣、枕套等。

她們還給我取了一個外號,叫“黑痦子繡娘”。

那天有個年輕姑娘害羞的找上門來 :“黑痦子繡娘,給我繡兩對枕套好嗎?”

我在裡面的房間裡,娘去地裡幹活了,我說:“你要繡咋樣的,把樣品和材料放在外間的桌子上吧。”

我不敢出去,怕嚇到她。

她說:“喏,我就放在桌子上了,花樣夾在書本里,我先付錢給你吧?”

“錢等我繡好以後再給吧,姑娘定的好日子是哪一天?”

姑娘愣了一下,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說:“我待字閨中,沒有好日子,我是聽說你繡得好才叫你繡的。”

“噢,不趕時間是吧?那你三天以後過來取吧。”

姑娘說:“好的,我走了。”

我從視窗看出去,這個姑娘真是美啊,像從畫上走出來的,西施長得也不過如此吧。

等她走了,我從裡屋出來,拿起姑娘放在桌子上的書本翻開。

嚮明說:“她不是拿繡花樣品嗎?怎麼是書?”

“花樣夾在書本里。”

我翻開書本看那些花樣都是很新奇的,是以前我從來沒有繡過的,我就先給她繡枕套。

嚮明老婆問:“師父你見過西施?”

“沒有!我從來不知道還有人能長得像那位姑娘一樣,這麼好看!”

嚮明老婆拿起手機,找出一個女明星給老道看,說:“比她還美嗎?我不信!”

老道說:“現在明星都是化了妝的,她是自然美,我覺得還是她美。”

“噢!”嚮明老婆想象著那姑娘到底有多美?

師父繼續回憶著。

我對那些花樣入了迷,連夜把兩對枕套繡好了,娘看了我繡的枕套讚不絕口,“誰家的姑娘有這麼好的福氣,兒子啊,如果在古代,你可以進宮去給皇家繡花了。”

我笑著說:“娘,皇宮裡也不是誰都可以進去的。”

娘可能想到了我臉上的大黑痦子,嘆了一口氣,不吭聲了。

接下來的兩天,我一邊等她過來拿枕套,一邊把手裡積下的活都繡好了。

三天後,姑娘來了,“黑痦子繡娘,我來拿繡花枕套了。”

我說:“姑娘,你看看還滿意麼?你拿去吧!”

姑娘看見桌子上的枕套,驚喜的說:“黑痦子繡娘,你繡得真好。你出來一下,我給你錢。”

“我不要你的錢,你這花樣很特別,我學了你給的新花樣,就當是交學費了。”

姑娘說:“錢要收的,我不能剝削你的勞動力。你出來一下吧,讓我看看你。”

我怎麼敢出去?怕唐突了美人。

最後,姑娘只好在桌子上放下三十元錢,拿著兩對繡花枕套,有點遺憾的走了。

臨走前她說:“黑......繡娘,我把那本書送給你了,你可以夾花樣用。”

“三十元在那個年代很多了,可以一大家子吃兩個月了。”師父說完以後沉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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