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突如其來的熱搜
趙夢原本在聽到他說“女大三，抱金磚”的時候，內心還挺雀躍，越往後聽，臉色越難看，心裡想：她這個年齡，果然是跟眼前的年輕弟弟有代溝，神色有些慘淡，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哎，果然是有代溝，我只聽過前面的，後面的就沒聽過了。”
顧思聰拉過她的手，安撫著解釋：“不重要，只要是姐姐你，年齡什麼的無所謂。”
“油腔滑調。”
顧思聰佯裝難過，嘆氣說：“哎，姐姐把我的真心當成油腔滑調，我會傷心的。”
趙夢說，“姐姐年紀大了，不懂得你們年輕人的梗了。”
“可是我就喜歡姐姐這樣的啊。”
面對顧思聰的直球出擊，趙夢有些遲疑，一時分不清他到底說的是真是假，囁嚅了下嘴唇，沒有說話，突然顧思聰撲上前來，一把將她抱住圈在懷裡，認真道歉說：“對不起，姐姐，我錯了，我不應該談論年齡這個話題。”
對於他突如其來的歉意，趙夢多少有些驚慌，稍稍鎮定後說：“沒、沒有啊，我沒事兒的，你、你不用道歉。”
“不，”顧思聰將下巴擱放在她的肩頭，搖搖頭，固執地堅持說：“我惹你生氣，害你難過，就是我的錯，姐姐打我罵我都可以，別不理我，別不說話，別把你自已氣著了。”
趙夢突然“噗嗤”一下被他這話逗笑了，用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發自肺腑說：“我真的沒有生氣，你別多想。”
顧思聰這才鬆開她的身體，垂眸望著她的雙眼：“當真？”
趙夢輕閉下眼睛點頭，“嗯，當真。”
“姐姐你真好”，顧思聰感慨著，雙手捧住趙夢脖子，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笑著說：“晚安，我走了。”
趙夢抿唇，羞澀揚起唇角，“好，那你路上慢點兒，到家了跟我說一聲。”
顧思聰掏出手機晃了晃，“好，手機上聯絡。”
“嗯。”
“姐姐進去吧。”
“好。”
趙夢邁著步伐，極其緩慢地往華星公寓的大門方向磨蹭，一步三回頭，她這戀戀不捨的舉動，看得顧思聰怦然心動，但他這個情場老手不會在此刻衝動，翻身上車，擰開摩托車的鑰匙，轟了一把油門後，瀟灑離去。
直到他帥氣的背影連同車身完全消失在夜色中，趙夢舞動著的右手，這才停下來，她抬頭看了眼華星公寓幾個大字，又看了眼旁邊的保安亭，轉身向一夾道之隔的老小區走去。
她對顧思聰撒謊了。
她並不住華星公寓，而且住在連個物業都沒有的老破小，小區門口橫擋著智慧停車杆，是為了防止外來車輛進入小區，旁邊是狹窄的小門，不用刷卡，進出隨意。
趙夢之所以住這裡，一是因為便宜，這小區沒有物業費，每年只要繳納幾百塊的垃圾清理費就可以，二是地段還可以，門口有不少公交透過，出行還算方便。當然，便宜肯定有便宜的原因，老破小通常房屋破舊，房屋佈局規劃不合適，重點是沒有電梯。
爬到四樓後，趙夢在西戶門前停下，從包裡拿出鑰匙開門，進入出租屋的第一件事，就是開電腦。趙夢三年前開始在網路上寫小說，現在也是一個撲街選手，但靠著每天日更八千字的堅持和努力，也算是積累了一些粉絲。她主要寫架空和穿越的無腦爽文，很適合當下的創作環境。
白色的木質電腦桌，是她花了八十塊錢，從某二手平臺上淘回來的，電腦旁放著一盆水培的富貴竹，綠植下方擺放著一個相框，裡面是位非常可愛的女童照片，看上去是張嬰兒的百天照，小嬰兒帶著針織毛線的小紅帽，握著肉嘟嘟的小粉拳放在嘴邊，也沒有看鏡頭，正在衝著某個方向笑，只有趙夢知道，那是她的潔潔在衝著媽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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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顧思聰和趙夢的甜蜜不同，陳萌萌這幾日陷入了擔憂和不安，因為同事們都在傳，公司可能要裁員，說是總裁生氣了，後果很嚴重！這幾天，員工們都是人心惶惶的，生怕自已是被辭掉的那個。
張君君一臉晦氣，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說，“萌呀，姐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姐可能要完了。”
請問有哪個打工人像她這麼點兒背的啊！
張君君內心陷入無聲的哀嚎，怎麼偏偏就這麼巧呢？她上班時間閒聊兩句，就被總裁逮個正著！這是什麼逆天的“狗屎”運啊。
陳萌萌心裡也很是忐忑，這種等待著被下審判的時候最是難熬，因為大家對未知會恐懼，對結果會心存僥倖，懸著的心總是不肯輕易死，安慰對方說，“君姐，別多想，這事兒還沒定下來呢。”
再說，要是按照這個標準開人的話，那公司裡大半員工估計都得被開。
不過她們兩個人倒黴也是真的。
正好被不順心的領導抓了現行，不拿她們開刀拿誰開刀？
當吳經理得知這件事後，開例會的時候直接發飆了，“我天天開例會，天天開例會，是為了什麼？啊？我這一個星期反強調是為了什麼？！”
“你們就是這樣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這份工作，要是真的不想幹，那就趁早回家！別想著在公司渾水摸魚，想著躺平，乾脆直接走人！不要讓我時時刻刻一再強調，可到了關鍵時刻，還是跟我掉鏈子！”
“等HR的正式員工調動通知下來後，我會挨個兒找你們去談，我要看看你們到底都是怎麼想的，反正我現在知道的有兩名直接開除！”說著掃了眼張君君，而後者正好瑟縮著抬頭，正好對上吳經理的視線，下一秒，臉色更難看。
吳徵痛心疾首地說道：“各位，動樂給開出的平均薪資是高於市場的對吧？那你們是不是就得對得起到手的這份工資？啊？”
張君君後悔死了！
完了完了，看來這下是真的完了！她上完這個月的班，又得開始重新找工作了。
散會後，張君君失魂落魄地走出會議室，來到茶水間，有些破罐子破摔的頹廢感，愣愣地站在大理石臺面前發呆，陳萌萌見她不動手打掃，也不忍心催促，就自已先動手做起來，就算是被開了，那也把自已分內的工作做好。
前臺小美拿著水杯和手機進了茶水間，見到陳萌萌後，忙開啟手機衝到她面前，十分熱情地說：“萌姐，你知道嗎？你上熱搜了！”
正在擦拭咖啡機的陳萌萌一臉疑惑：“啊？”
什麼熱搜？
小美將手機遞到陳萌萌面前，用手指滑動著，只見被放大的圖片上，一位膚色很是白皙，氣質非常出眾的瓜子臉美女，正在側頭看向眼前的透明玻璃，她扎著低馬尾，穿著土褐色的保潔制服，整個人的氣質卻很是清新脫俗，讓人眼前一亮。
陳萌萌接過手機，又點開了其他的圖片，都是不同角度的她，有側臉，有正臉，有半身，有全身，還有一張進入女更衣室的背影照，看圖片的質量和順序，應該是從影片上截圖下來的，當陳萌萌意識到自已被偷拍且被髮布到網上後，整個人大為吃驚！
她是什麼時候被偷拍了？
她怎麼一點兒也沒發現…
看照片的角度，應該是她在操廳面前...旁邊正好是器械區，難道是正在鍛鍊的男會員拍的？
可是他們居然釋出到網上，還建了一個話題#最美保潔阿姨#，惹起了不少討論。
陳萌萌點開評論區看著，前幾條是清一色的驚訝和好奇。
“哪家健身房？我一定要去打卡！”
“年費多少？”
“要是有這樣一個美女看著我健身，我肯定現在已經有八塊腹肌了！”
“樓上的，不是我說，就你這樣的心態，把嫦娥派來看著你，你也頂多一塊腹肌！”
“斯哈斯哈，扶我起來，我又可以了！”
“這是我的女人，都放尊重點【狗頭】”
“都讓讓，我先來。”
“抱走我老婆。”
“已經在我床上了，剛睡著，不小心沒控制住做Do太狠了【狗頭】”
“……”
後面的評論就有些不堪入耳了，陳萌萌沒有再往下翻，徑直退出微博，將手機還給了小美，小美見她臉色不太好，火上澆油，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萌姐，真是恭喜啊，你馬上就和顧教練一樣，成為咱們動樂的大紅人了！”
反正這倆保潔阿姨當面摸魚被總裁抓包，已經要被開除了。
從下個月開始，可算沒有人在她耳邊嘰嘰喳喳地議論，她和陳萌萌到底誰更好看了！
哼，那還用問嗎？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明顯是她小美略勝一籌啊，陳萌萌再有姿色，也是半老徐娘的年紀了，可她年輕貌美啊！
年輕就是資本。
陳萌萌不是聽不出來小美言辭中酸溜溜的嘲諷和調侃，她說不上來為什麼，總感覺小美隱約對她有些敵意，但眼下陳萌萌也沒有心思搭理這些，畢竟現在最重要的，是她和張君君的工作，現在突然又爆出來一個熱搜，真是讓她頭疼。
與此同時，總裁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正在看合同的安俊寧頭也不抬：“進。”
HR總監陳薇踩著高跟鞋推門進來，走到安俊寧電腦桌前站定說：“安總，您交待的問題大部分已經解決好了，但其中有一個叫陳萌萌的員工，她的情況有些特殊，我想跟您彙報下，看看您的意見，再作定奪。”
安俊寧將視線從合同上移開，抬起頭來問：“陳萌萌怎麼了？”
“是這樣的，安總，陳萌萌和操廳的一位顧思聰教練，現在是咱們動樂健身的兩塊活招牌，其中有不少會員是衝著這兩位“顏值扛把子”來的，尤其是顧教練，他上課的時候，會員人數是同時段其他教練的2倍還多，已經連續兩週是我們動樂健身的人氣教練，極有可能會拿下這個月的人氣教練！”
“陳萌萌這個人，您面試的時候也見過，顏值確實不錯，放到前臺挑不出什麼毛病，大家會覺得很合理，可是她被臨時安排在了保潔這個職位上，打破了大家常規印象中對保潔灰頭土臉的認知，反差感非常強烈！有人將她身穿保潔工作服的照片，放到了網上，引起了不少的一波討論，還上了社會榜的熱搜，您看一下。”
說著陳薇拿起手機，遞給安俊寧，繼續說：“雖然是社會榜的前五十名，持續關注度也不是特別高，很快就掉出了榜單，但這是網友自發參與話題頂上去的熱搜，所以可參考價值還是很高的，您看關於陳萌萌的職位處理一事，需不需要要重新考核下？”
安俊寧輕輕轉動著椅子若有所思。
顧思聰…陳萌萌…這兩人還真是跟他淵源頗深呀。
一個是他表弟，一個若不是因為他的臨時起意，也上不了熱搜。
既然店裡已經形成了兩個特有的招牌，作為老闆，安俊寧自然不會斷送這些噱頭，他還會加一把火，著重強調這兩個“賣點”。
安俊寧停下椅子，對陳薇說：“那就先不動，保留她的原職位。”
陳薇：“好的，安總。”
陳薇轉身準備離開的瞬間，安俊寧補充道：“還不夠，你告訴吳徵，讓他在顧思聰和陳萌萌這兩個員工身上，多花些時間，出個企劃，根據自身的特質，打造下他們的個人IP，當然必須得跟動樂健身有結合，利用他們的影響力為公司造勢，薪資待遇也相應的跟上就行。”
陳薇點點頭：“明白。”
能自帶流量，成為店裡的噱頭，增加公司的曝光度，對於能帶動公司業績的員工，安俊寧一向很謙卑，也樂於為他們奉獻。
所謂老闆，除了是掌舵人，還是個受氣包，是為優秀員工解決問題而存在的。
他以後跟顧思聰說話，都要悠著點兒了。
他的課上，女會員是真的多，甚至有不少人跑到前臺，紛紛要求給顧思聰加課，當被告知“課表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暫時沒辦法調”時，會員們甚至很瘋狂地提出建議說：“把其他老師的課，給換了得了！”
真是讓人瘋狂，也不得不讓安俊寧陷入沉思。
反正陳萌萌，他是不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