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刀刃,閃過一道驚人寒光。

張元清眼神瞬間清明,猛地向右側開身體。

長劍裹挾著一股元武初期的力量,發出錚然一聲響,直直刺過來,卻刺了個空。

“呂良偉你什麼意思?”

張元清立即一個後空翻,跳到了床上,抽出赤紅色長劍握在了手中,

此時他依然感覺有些眩暈,下意識的瞥向酒罈,

暗罵一聲,靠,酒裡不會真下了毒吧?

“我已經說過,我不想死,如果山洞裡只能有一個人活著出去,我希望最後那個人是我!”

呂良偉個頭矮小,抓緊手中的長劍,神情有些驚愕,他沒想到如此情況下,張元清竟然還能躲開。

不過他絲毫不著急再次動手,而是直勾勾的盯著張元清,

“張師兄,我承認你是個好人,只可惜你太耀眼了,現在不殺你,明日就沒有人能殺的了你!”

對方的聲音傳入耳中,彷彿都變得縹緲起來。

張元清腦袋越來越沉,眼皮都有些要睜不開了,身體也開始左右搖擺。

噹啷一聲!

他手中的長劍掉在了地上。

“別掙扎了,你已經中了軟香散,中毒之後的一個時辰內,身體沒法動彈!”

呂良偉回頭確認了一眼,石室的門是關著的,沒有人發現。

等殺了張元清,他就將眾人聚在一起,騙他們喝下酒,只要中毒,就任憑他處置。

修為高有什麼用,中了軟香散,劍都提不起來,靈氣也無法運用,和一攤爛泥沒有任何區別。

“好卑鄙,你的毒沒下在酒裡?”

張元清彎著腰,雙手按在膝蓋上,眼睛裡冒著怒火。

果然,這世界上,最難測的是人心。

“對,酒裡無毒!”

呂良偉張開手,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小白瓷瓶,

“毒藥在我身上,但要中毒,需要配上桃花釀的氣味,因為這毒藥差一味藥,剛好桃花釀裡就有。

不過你已經很厲害了,聞到毒味,整整一個時辰才有反應!尋常人,最多半刻鐘!”

張元清忽然想起呂良偉說他家是釀酒的,這桃花釀一年才釀一桶,冷笑了一聲:

“你家的桃花釀是專門用來殺人的吧?”

“張師兄果然聰穎過人!”

呂良偉沒有否認,他們家的確是釀酒的,但那只是副業,主業是刺殺。

只可惜,此招只能對付天武境界以下的人。

所以,他們家也知道如此不是長久之計,便才讓呂良偉進入東林宗另謀出路,誰曾想剛進東林宗就被賣到了妖族!

張元清伸手扶著牆,一副要倒的架勢,眼中有一絲悲涼:

“縱然你殺了我,也逃不出妖族,你若是放過我,或許我可以帶你離開妖族!”

“哈哈哈,張元清,你以為我是你嗎?這種蠢話也就你能相信。

這裡可是妖族,你知道妖族在哪嗎?在十萬大山之中,想逃出去,比登天還難!”

呂良偉極為嘲諷的大笑起來。

他來到妖族的第一天,就知道了結局,逃出去根本就是痴人說夢,就算是武帝,也不敢說能從妖族逃走,

“我現在只想活著,就算娶了女帝又如何,活著,才有無限的可能!”

說到這,他眼神變得更加無情,

“張元清,跟你浪費的時間已經夠多了,你是個好人,其實你若是早死了,我們都是安全的。

你安心的去吧,等我活著走出山洞,我會給你立個牌位!”

話落,他縱身跳起,一劍橫劈。

唰!

劍氣如霜,閃出一道駭人的寒光,裹挾著一股凌冽殺意,直奔張元清而去。

“恩?”

呂良偉愣了一下。

他看張元清已經站不穩,以為時間差不多了,所以才動手,卻發現張元清竟然再次躲開了。

那道劍氣狠狠劈在牆上,發出“嗆”的一聲錚鳴。

而張元清在半空劃過一道弧度,落在了呂良偉的身後。

“你知道嗎,想殺我的人,最後都死了!”

呂良偉驚慌轉身,見張元清手持一把赤紅色長劍,冷冷的盯著他,並且身形穩健,哪有中過毒的樣子,

一股涼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他全身的汗毛全都立起來,滿臉錯愕道,

“你,你,怎麼可能,你剛才明明已經中毒!”

張元清一陣無語,他剛才真信了呂良偉的話,所以沒設防備,敞開了喝酒,

只是喝的有點頭暈,又猛的跳起,所以有些站不穩。

但稍稍緩了一下,身體也就沒有大礙,

至於什麼軟香散,他是一點也沒感覺出來。

“呵,算我倒黴!”

呂良偉苦笑一聲,到現在他都一頭霧水。

但事已至此,只能全力一戰,剛想動手,就聽到張元清說道:

“我已經找到了帶你們離開妖族的辦法!可你偏偏不珍惜!”

張元清輕輕嘆了口氣,他不是聖母,也不是壞人,

能幫人的時候,他會出手幫一把,但給過你機會你還要殺我,那就怪不得我了。

“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呂良偉張了張嘴,若是能離開妖族,他也不願意殺人的。

可隨即搖了搖頭,他依然覺的張元清現在是裝的,一定是中了毒,在強撐著,

現在放給他一個假的訊息,是想拖延時間,保住性命。

“我不信,你一定是想騙我!”

呂良偉面目有些猙獰,揮動手臂,長劍在半空挽出一個劍花,炸的空氣發出啪啦之聲,

無數劍氣化成一張大網,揮劍劈向張元清。

張元清眼神一凝,手中赤紅色長劍豎著劈出,一道刺眼的紅光閃出,映紅了他的眼。

瞬間將那些襲來的劍氣劈碎,同時劈斷的還有呂良偉手中的劍。

張元清根本不給呂良偉機會,急速往前邁出兩步,掄起長劍,毫無章法的劈了下去。

呂良偉心中大駭,他能感覺到張元清體內暴躁的靈氣,急忙拿著斷劍抵擋,然而此舉如螳臂當車。

手起,劍落

呂良偉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胸口的位置出現了一道細長的口子,血緩緩的滲出來。

他怔怔的望著張元清,忽然覺得張元清說的可能是真的。

全身忍不住顫抖起來,他紅著眼顫聲追問:

“你......真能逃出去?”

“是!”

張元清回的很果斷,他也覺得自已能逃出去。

“呵,我好傻……和餘慶一樣,好傻!”

呂良偉想到了死去的餘慶,心中一陣悲涼和不甘,此時他胸口的血開始如泉湧一般往外冒,溼了他全身。

“那家書是真的,請帶給我父母……對不起……是……是我辜負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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