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安和申白救著丹孃的丈夫來到了客棧,

輕輕叩響了客棧的門,“丹娘,我們回來了。”

砰的一聲,門內傳來茶盞破碎的聲音,

林安安忙把門蠻力推開,鬆了一口氣,

丹娘似是想喝點茶水,在林安安出聲後,便不小心手抖將茶盞打翻在了桌子上,

只見丹娘呆愣的站在桌邊,也不顧自已溼了的衣袖,看著被申白扶住的白郎,愣怔著,嘴唇輕輕發顫,

白郎看著丹娘,推開了申白,一步一步地朝著丹娘走去,手先是附上丹娘臉上的疤痕,似是無限心疼,

他慢慢挽住了丹孃的手,緊緊握著

“你,還好嗎?”

“嗯。你,受苦了。”

二人剛一見面就紅了眼,心內有千言萬語確是到了嘴邊都變成了這兩句話。

看著這一場景,林安安與申白不約而同的相視了一下,便默契準備一同離開房間。

“道長和公子莫走。”丹娘見林安安欲走,趕忙出聲。

林安安聞言回頭,只看那丹娘挽著白郎的胳膊,將一個珠子塞到了林安安手中,那顆珠子通體透明,帶著絲絲香氣。

“這是我和相公煉化的,我花妖一族的精丹,因花草命薄,我族妖類稀少”,丹娘停頓了一下,深深地看了林安安一眼,然後道,

“此物也是我能拿出手的唯一的東西了,道長帶著此物,可當個香珠,若是實在沒用處……便是拿去賣了,也可值不少靈石。”

林安安不禁有些訝異,

精丹,一般是妖的妖靈之氣製成,妖靈生於妖丹之上,形如一團氣,相當於妖的魂燈。

妖靈在,妖活;妖靈滅,妖死。

而如果將妖靈之氣每隔一月抽出一縷進行煉化,則會在不傷及根本的情況下,經過無數個日日夜夜的累積,複製出另一個妖靈,也就是——精丹。

若是不幸遇到致命傷害,妖靈尚有氣息,妖丹已破,妖類吞下自已同族的精丹,以替妖丹之用,即可脫離生命危險,非本族類,則不可替代。

而花妖一族的精丹,不光如此,若是經水一泡,還會伴有經久不散的異香,這讓花妖精丹一度是王公貴族的追捧之物,

而精丹,不可像妖丹一般生挖活剝即可得到,而是需要妖自已甘心奉上,若殺妖,那麼妖靈,精丹會隨妖的死亡一同消失,

所以,一些心術不正之人,一般會直接從小便培養所要精丹一類的妖,常年累月的洗腦,使其在長大之時,甘心奉上自已的精丹。

而林安安非花妖族類,拿了此物,也只能是如丹娘所說,要麼做香珠,要麼拿去換靈石……實在暴殄天物。

林安安正欲拒絕,丹娘將那精丹塞到了林安安手中,一股淡淡的芍藥香氣飄來,

“還請道長不要拒絕,我和白郎的命,是道長救的,我們無以為報,

況且徐志已死,我和白郎也用不到此物,莫要讓我良心不安。”

“還有申白公子,也不單單是我自已的功勞。”林安安看了一眼申白,

“請道長一定要收下。”丹娘似乎有自已的主意,手緊緊的按住了林安安的手掌,好似林安安不收,她便會與她僵持到底。

“收下吧。”申白也說,“在人間,女子佩香很常見,而這香氣,與你很配。”

“好吧。”

為了安慰丹娘那不安的良心,林安安只好收下,仔仔細細將那精丹放在了荷包裡面,心裡思索著,等回去,可找一香球籠將它掛起來,當個腰飾。

見林安安將精丹收下,丹孃的眉頭也稍稍舒展了些。

“那如今,你們可有落腳之處。”雖不能將他們領進凌雲派,但林安安仍忍不住問了一句,

“道長放心,我倆本就生於天地之間,再尋落腳之處便行了,若人間實在留不住,大不了我倆從亡途澗,直接去那妖界了。”

丹娘和白郎本就生在人間,在人間生長,在人間修煉,這也是為什麼他們雖然是妖,卻仍執著於在人間有立足之地的原因,因為這裡也是他們一直以來的“家”

人間,從來不是人的專屬。

亡途澗離這裡南下數百里,處於大冥荒山深處,除非日行千里或是修道之人御劍而行,否則,單憑丹娘和白郎這種修煉一般的妖,很難活著走到亡途澗。

不過看著丹娘和白朗剛剛死裡逃生又相依偎在一起的樣子,林安安還是沒能說出殘忍的話,只把身上剩下的一點銀子都塞給了他們,便告辭了。

花月節的街尾略顯冷清,多是結伴而來的友人離別歸家之處。

“申白,今天謝謝你,那些錢,帶我回凌雲派後立馬還給你。”外面已經沒了初時的熱鬧,天邊竟然已經泛起隱隱的霞光。

“錢就不必了,這個就足夠了。”申白晃了晃手裡的蓮花燈籠,不知為何,裡面的燭火仍在跳動。

“我竟不知,你還將它留著。”林安安以為這花燈早就犧牲在了街頭。

“早在之前,在下就將它寄存在了客棧,”申白的睫毛低垂,聲音漸輕,讓人看不清神色,“有心之人,自會將它好好留著。”

折騰到現在,申白錦袍上沾染的血跡已經成了灰褐色,斗篷邊緣的白絨也因在徐府翻牆潛行而沾著些草屑,但髮絲確實仍舊精緻而美麗

“花燈是花燈,錢還是要還的。”

雖說申白看著不像是會對金銀髮愁的人,且論學識和姿態,也絕非家境窘迫,但剛見面時,想起申白對馮金玉說的“撫琴賺一些金銀”的討生活的話云云也不似作假,

更何況,他又是遠從豐山而來,那錦囊袋,說不定就是這位申白公子彈琴彈得起火星子才攢下來的所有家產,

如若不然,為何將其一股腦全帶在身上?申白公子是好心,但自已不想做那欠人情分的事情,這錢,不可不還。

“申白你就別推脫了,這個事情沒得商量,你已經幫了我這麼多,”林安安緊接著真誠道,“如丹娘所說,莫要讓我良心不安了。”

看著林安安繪聲繪色的將丹孃的話搬了出來,申白的肩膀微微顫動,頭一別,似是偷偷笑了,便也不再推脫,清朗的聲音響起,

“若是林小友想聽琴,來城西韶音坊即可。”

“一言為定!數個時辰過去了,我得回門派了,免得師兄擔心。”此時,天邊霞光越來越濃了,怕不是下一秒就能聽見雞叫了,“申白,若是有事,你也可來凌雲派尋我,我在南峰,屆時我一定剛來相見。”

“好。”

“最後還要拜託申白一件事,請將去邕街的事保密,我不願他人知曉。”

“在下保證,守口如瓶”

不知為何,林安安覺得申白不是多嘴之人,今日雖幹得是好事,但邕街畢竟是禁地,萬不可讓師傅和宗內的人知曉,一但被他人知曉,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

林安安與申白告別,便御劍直走擎雲山,乘風那一刻,

花月節街道連綿的燈火在視線裡漸漸模糊,街尾處,一白衣男子提著蓮花燈,也逐漸變成一點模糊的光點,直至消失不見……

她看著半個洛城慢慢變小,而自已與雲霞越來越接近,那燦爛而濃郁的色彩,這絢麗而神奇的世界;一陣芍藥香氣傳來,還有手指上的那個蒲草編的小兔指環,兩隻耳朵正隨著呼嘯的風嗡嗡的抖動著……

也許,自已是愛這裡的。

*

碧落軒前,甫一落地,迎面撞上了玉宸正緊皺著眉頭從小廊穿行而來,林安安一個急剎車從劍上跳了下來。

“安安,你去哪裡了?為什麼通訊玉牌不回訊息,傳信紙鳶也不見回覆?”玉宸一看見林安安便立馬走了過來。

完蛋,自已光顧著來來去去,根本沒注意通訊玉牌,而自已剛才在邕街,自是也不可能收得到傳信紙鳶,

林安安心虛的縮了縮脖子“嘿嘿,太忙了,忘記關注玉牌訊息了。”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摸自已的玉牌,

這一摸,林安安心下忽然一驚,

糟糕,自已的通訊玉牌去哪裡了?

林安安的腦袋嗡嗡作響,腦海中閃過許多畫面,臨行救丹孃的相公之前,自已最後一次使用玉牌是給花宗淇發訊息,讓他不必等自已……在此之後,哪怕去徐府,自已也能感覺到玉牌,

除非是劇烈的打鬥,不然怎會遺失……

那隻狐麵人的身影閃現在自已的腦海,

是在邕街!應當是被狐麵人狠狠撞了的那一下,自已的通訊玉牌便掉了!

想到這裡,林安安只覺得頭痛,

自已擅自去邕街,若是申白一人知道也就罷了,若是讓師兄和長老知道了,自已就百口莫辯了。

細細思索,派內除了出任務,各自都有修習和閉關之時,也無人會時時緊盯玉牌,透過玉牌聯絡,況且修仙之人的通訊手段多種多樣,幸好此玉牌並不是不可替代的,

林安安只好在玉牌找回之前,謹慎些,儘量將此事按下不提。

“大師兄,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嘛。”林安安低下頭,踮了踮腳,“好不容易盼來花月節,一時貪玩便忘了時間……我記得我和花師弟說了呀,晚些回去,他沒告訴你嗎?”

“宗淇他們也是因為聯絡不上你,早就去山下尋你了。”

“啊?”

林安安心想,估計是大師兄找不到自已,便聯絡了一同下山的花宗淇他們。

“罷了,你自已回來我便和宗淇說一聲,下次莫要讓人擔心了。”

然後玉宸就向花宗淇發了訊息。

雖說花月節宗門內弟子休整,但仍有需要輪值的人看守陣法,巡邏山門。玉宸作為大師兄,更是要協助長老們維持宗內的秩序,

林安安看著玉宸的神色都帶著一些疲憊,便安慰了幾句,趕忙讓大師兄回去休息了。

看來,自已需要再去一趟邕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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