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你等好歹也算是整座滄州境內,數一數二的強大宗門。”
“怎的一見面,就和那些凡間的地痞無賴似的,非要爭個你高我低,孰強孰弱呢?”
“...”
當兩邊宗門的隊伍,皆處於劍拔弩張的焦灼氛圍時。
卻有另一道略顯無奈的蒼老嗓音,正從半空之上悠悠傳來。
“原來是丁老。”
“...”
“還真沒想到,這回...鎮北王居然是將丁老也給請來了?”
“...”
“晚輩伍楓,見過丁老。”
“...”
“丁老好。”
“...”
自從這道蒼老嗓音悠然出現的一剎。
很快,包括弱水宗宗主伍楓,以及炎火宗宗主付焱在內。
原本正怒目相向的兩方修士,此刻,竟然破天荒的都停止了罵戰。
並且,他們還都十分同步地俯首,紛紛朝著眼前那突兀顯現的老者身影作上了一揖!
來人,是一名形似耄耋年歲的老者。
鶴髮童顏,手持浮塵,著一襲寬大的道袍。
而在他面容上的白色鬚眉,此時皆自如地的垂落下來,亦為其增添了不少出塵之氣。
“呵呵。”
“我那乖徒兒,數十年都不見得會喚我一次。”
“此番卻特意相邀,恐怕...又是要有某些大動作了罷。”
“而由此前去僅不足十里,就已然抵達了東陽城,所以,還請諸位賣老朽一個面子,莫要爭吵,到時候也莫要讓我那乖徒兒為難。”
老者的話音很輕。
雖是規勸之語。
但當中,卻又隱藏著幾許微不可察的重壓之意!
並且,在他的舉手投足間,彷彿有著一股能量,正在隱隱待蓄般,使得其目光在每掃過一名修士的身上後,都會讓對方畏懼地低下頭來,不敢相視!
“丁老未必有些言重了。”
“鎮北王相待我等,向來仁厚,甚至就連其一雙龍鳳兒,也都曾有過拜入我宗內修行的經歷。”
“所以,此行倘若真有能夠幫到鎮北王的地方,我等必然鼎力相助,絕不會袖手旁觀!”
“...”
此刻,看著眼前眾人正你一言我一語的表態場景。
丁老不由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
緊接著,他也就不再滯留於原地,在重新展露出自身修為後,就開始朝著東陽城所在的方向破空而去。
後方,則留下了一堆暗暗心驚的修士。
而待到丁老的身形離遠以後。
人群之中,終於有一些年紀尚輕的修士,沒能忍住心頭的困惑,開始對著身邊的長老們發問了起來:“師叔,那位老前輩...究竟是誰?”
“方才的那股威壓,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武靈宗境’了吧?”
“...”
“不錯,丁老的修為確實是處在‘武靈宗境’的一重天巔峰,這算是咱們整座滄州境內公開的訊息!”
“至於他的身份...”
“就這麼和你說吧,丁老和鎮北王的關係,實際就像是咱們弱水宗宗主,和葉家世子的關係一般無二!”
“畢竟,葉世子有關於水靈根的各類武道、術道招式,可都是由咱們伍楓宗主所親自傳下的!”
“他們之間,既可稱師徒,又可稱君臣,只不過和丁老的熱乎勁兒不同,宗主卻保持謙遜,一直不願以‘世子師父’自居而已!”
雖然這對師叔徒之間的交談聲,並算不上響亮。
但在場之人,縱然是修為最低者,那也都踏入了‘靈者’三重天的境界,皆是五感靈敏,六識驚人之輩。
因此,他們的談話,很快就傳到了另一波人的耳朵裡——
“哼,你們弱水宗倒真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啊!”
“還‘保持謙遜’,還‘世子之師’...快別讓人笑掉大牙了!”
“葉家世子不僅仙資驚世,更是天生具備火、水雙系靈根,未來莫說‘武靈王境’了,以此天賦,即便是‘武靈尊境’,也未必不可爭上一爭!”
“因此,我們炎火宗宗主付焱,在對世子傾囊相授了有關火靈根方面的種種經驗以後,甚至還不惜動用保留了四十年的一份人情,也要換來一份參與‘蒼炎秘境’試煉的選拔名額!”
“若非要論真心和‘世子之師’的資格,你們弱水宗,怕是給我們提鞋都不配!”
“...”
或許連丁老自己都沒能料到。
就在他離去以後不久,這兩撥不同宗門之人,彷彿是天生八字不合一般,竟然又開始了勢同水火般的罵戰!
不過,好在此地相距東陽城所在,並不算太遠。
再加上伍楓與付二人,俱是對自己宗門內的弟子、長老們,都略作了些許管束。
因此,即便眾人皆是極為看不慣對方的作態,卻也沒有因此大打出手,更沒有停留在原地浪費時間——
於是,他們就這樣一邊罵著。
一邊又似是存了較勁的心思般,紛紛鉚足了勁地開始朝著東陽城方向奔去。
.........
約莫數個時辰後。
循著自己父親所留下的施術氣息,正沿途一路追來的伍菱兒,此時卻也因為脫力,而從半空之中踉蹌著跌落下來。
先前,儘管伍楓是以靈力,來託舉著整條隊伍前行。
故而從整體速度來說,並不算快。
但他畢竟擁有著‘術靈師境’九重天的雄渾實力,比起‘術靈者境’二重天的伍菱兒,終究會快上不少。
“呼...”
“貌似,勉強能看見...東陽城的城門了。”
“接下來...就應該只剩下不到二十里路了,爹爹,您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
因心繫伍楓,而一直負荷使用體內靈力的伍菱兒。
當下,正大口地喘著粗氣!
而在她此刻丹田之中的水靈根,也緩緩有了乾涸的跡象!
正是靈力枯竭的徵兆!
無奈之下,她不得已只能暫時放棄‘施術’趕路的方式,並從半空中落下,緩緩停步在郊外的一處鄉道之上。
但,甚至都還未等她來得及開始打坐調息,恢復靈力。
從鄉道兩側的密林之間...
竟猛地竄出了一大群的遮面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