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擺擺手,表示問題不大。
“反正撮合都撮合了,只要謝行景不喜歡我,什麼都好說。”
集市上的人很多,所以……有個坐輪椅的似乎很惹眼。
他的眉眼淡漠,墨色的髮絲垂落在身前,玄色衣袍襯得人膚色愈發白皙。
唇紅齒白,玉樹臨風的美少年。
沈稚承認,她是顏控。
“小少爺。”她從人群中擠出來,擋在了謝疏清面前。
“……”男人抬頭,似乎有些睏倦,雙眸無波。
沈稚以為他沒睡醒,皺了皺眉,扶著輪椅就要推他回去:“一個人多危險啊。”
“站住。”謝疏清聲音陰冷,他用力推開了面前的女人,拉開距離,防備地盯著她,莞爾勾唇:“嫂嫂有事?”
沈稚回以真誠的微笑:“擔心你。”
男人只留給她了一個背影。
……無情。
沈稚追了上去,手扶著輪椅,儘管謝疏清不悅地皺起眉頭,她也不鬆開。
二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傳來了一聲熟悉的聲音。
“你在這啊。”謝行景心中苦澀,但還是給了沈稚一個溫柔的笑,他上前掰開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已身邊:“怎麼和疏清在一起?”
“我看他一個人出門,覺得不安全。”
她好像很會為別人考慮。
除了他。
謝行景眸色暗了暗,攥著沈稚的手,愈發用力:“他習慣了,這麼大人了,不會出事的。”
說完,他就拽著沈稚往回走。
嘶,憑她的第六感來說,大事不妙。
謝行景一路上都很生氣的樣子,大步朝前走,也不體諒一點沈稚的感受。
直到她踉蹌了一下,一頭撞到了謝行景的背上,鼻尖撞得紅彤彤。
他腳步一頓,上前一步,雙手捧起女人的臉仔細檢視,眼裡泛著心疼:“對不起。”
謝行景還是狠不下心,沒忍住把她抱在懷裡,有些受傷地開口:“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回答他的只是沉默。
“……我明白了。”謝行景故作無事,輕鬆一笑:“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況這次是聖上賜婚,你不願意也正常。”
沈稚只是看著他,最後吐出一句:“對不起。”
“你不用說對不起!”謝行景眼眶微紅,他只是搖頭,聲音顫抖:“你看看,我們兩個怎麼老是道歉呢……”
他笑:“沒關係的,感情可以慢慢培養。”
沈稚想說這不可能,但又見他情緒失控,就只是沉默,沒忍心說出口。
謝行景又牽起她的手,聲音溫柔:“我們回府。”
……
婚後的日子,謝行景一直很尊重她,對她好,但都被她拒絕了。
是那種很狠心的拒絕。
沈稚知道,既然不喜歡他,就要做到不能給他希望。
【宿主,這真的不能怪我,身份都是隨機的……】
沈稚扯了扯嘴角:“那下次還能給我隨機個跨種族之戀呢?”
系統呆呆急忙擺手:【那不能夠……嗯,如果是吸血鬼倒是可以考慮。】
“你說什麼?”
【我說宿主加油,宿主最棒!】
沈稚覺得自已的好脾氣要被氣出內傷了。
謝行景入朝為官,不在家的日子,她竟也看不見謝疏清的影子!
她在這院子裡轉了一大圈,也沒見人在哪,她逮著人問,他們都支支吾吾不說話。
……這不會是被人綁架了吧?
沈稚剛有這個念頭,就遇上了楊氏。
“聽說你一直在找謝疏清那小子?”她上下打量著沈稚,嘖聲道:“你這是不守婦道!”
沈稚側身行禮,微微一笑:“只是無事,隨便問問罷了。”
至於後面的話,隨她怎麼扯。
“實話和你說吧。”楊氏靠在椅子上,旁邊的下人給她扇著風:“人被我關在後院了。”
“他不是謝家的兒子嗎?”沈稚佯裝不解地問:“你怎麼能這麼對他?”
楊氏滿臉鄙夷:“他也配?”
見狀,沈稚想了想,上前接過小扇,幫她扇風,語氣柔和:“母親,其實我和您想的一樣。”
“哦?”楊氏狐疑地看過來。
“我是怕他不安好心,給夫君惹麻煩,才想著問問他在哪,這不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嘛。”沈稚笑著,坐在一邊,又說著好聽話:“行景他對我很好,我都看在眼裡,這一看啊,也是您教導有方。”
楊氏冷嗤一聲,瞥她一眼:“我兒子當然好了,就是娶了你這個媳婦,我不滿意。”
……彼此彼此吧,咱都看不順眼。
沈稚還是微微回笑,而楊氏似乎心情好了些,她重重的嘆了口氣:“其實,我做什麼事都是為了行景啊。”
聽見這話,沈稚就湊了過去,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謝疏清這孩子,從小就不是什麼好心腸啊!那年他八歲,我無意間看見他把自已的寵物兔活生生剖屍了!”楊氏拍拍胸膛,仿若還驚魂未定。
沈稚也嚇一跳的樣子,瞪大眼睛:“這麼狠心?”
楊氏連連點頭:“可不是嘛!從那以後我就覺得他不能留在謝府,誰讓老爺心軟,就只能我多管教了!”
雖然話不能聽一面之詞,但楊氏這樣子也不像撒謊。
更何況,系統給的訊息裡……確實有這一條。
就憑他寧可把自已燒死也要帶上謝府全家這件事,謝疏清就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
沈稚莫名覺得後頸一寒,手不由得摸了摸脖子,又聽楊氏繼續說。
“我關著他,還不是因為最近老爺要回來了,萬一這小子又裝模作樣,去找老爺告狀……不是,胡說八道怎麼辦啊?!”楊氏說起告狀一詞還有些心虛,她輕咳一聲,揚起下巴:“你是行景的媳婦,偏著誰心裡有數吧?”
沈稚笑:“當然是天大地大,夫君最大。”
楊氏滿意點頭,伸出手指點了點沈稚的眉心:“孺子可教。”
楊氏走後,沈稚回頭看了一眼,她們身後的,就是那處後院。
門上掛著一個破舊的鐵鎖,似乎把裡面的一切都塵封了。
沈稚走過去,抬起手掂了掂那把鎖,眉梢微挑:“謝疏清,等我晚上來救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