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大殿之中,一群江東文武都把目光投了過來。

這時候孫權看了過來,臉上露出一抹玩味之色:“你就是荊州長史陳長君?”

“聽說這次關雲長大破曹軍都是因為你的緣故,不知此事可是為真?”

陳長君笑著搖了搖頭:“君侯大破曹軍非在下之能。”

“畢竟在下一不懂衝鋒陷陣,更不能臨陣指揮。”

“如果要是出幾個主意就能打勝仗的話,江東人才濟濟,豈不是早就一統江山了?”

這話裡面明顯有諷刺的意思。

孫權聽到之後眉頭就是一皺,這讓他腦海之中浮現了一個人。

那就是當初在江東舌戰群雄的諸葛亮。

不過當時是為了連劉抗曹,而現在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就聽到孫權哼了一聲:“你這次來難道是做口舌之爭的嗎?”

陳長君拱了拱手:“自然不是,我是擔心吳王被某些人給誤了。”

“萬一看不清楚形式,一時之間犯了錯,將來後悔就來不及了。”

孫權愣了一下,隨後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這話題不能繼續往下說了。

很明顯面前的這個陳長君已經猜出來了,他們東吳想要做什麼。

不管他們有什麼樣的理由背棄盟友,這種事情絕對是真的。

擺到檯面上丟臉的還是他這個吳王。

於是他當即岔開話題:“漢中王讓你來江東,就是說這些話來的嗎?”

陳長君看孫權不接招,心中竊笑。

怎麼說也是一個堂堂的吳王做事情這麼下做,還怕別人說啊?

就聽他呵呵一笑:“非也,我家大王讓我來問一問吳王,是不是想要投降曹操啊?”

聞聽此言,孫權臉色一變。

旁邊的呂蒙聽他二人你來我去,心中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這一上來,孫權就被對方的話引著再這麼說下去,肯定要吃虧的。

於是他輕咳一聲,開口問道:“長君既然是奉命而來。”

“卻說出如此匪夷所思的話,難道說是漢中王決定撕毀兩家盟約不成?”

他來了一個倒打一耙。

陳長君對他拱了拱手:“想必這位就是呂大都督了吧?”

“你身為江東大都督,看不清楚形式,卻把眼光放在荊州。”

“比起周公瑾和魯子敬來差的太遠了,毫無戰略眼光。”

“長此以往,恐怕東吳就會在你的手中敗壞了!”

呂蒙一聽這話就感覺額頭上青筋暴起。

不過他能當上這個大都督也是有幾分本事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臉色當即便恢復正常:“這話就稀奇了。”

“我東吳在大王的治理之下,風調雨順百姓安泰。”

“據曹操於江水之外,讓他不敢掉以輕心,如此漢中王才能夠輕取漢中。”

“怎麼在你的口中變得一文不值了?”

陳長君哈哈一笑:“這漂亮的話誰都會說,不過就是往自已臉上貼金罷了。”

“如果你真有眼光的話,趁著我軍攻取漢中之時。”

“就應該勸說吳王派兵拿下合肥,如此以來,才能夠進取中原。”

“畢竟現在張文遠又不在合肥鎮守,呂大都督還怕個什麼呢?”

此言一出,在場的江東群臣是一變。

尤其是孫權,臉色鐵青。

俗話說的好,打人莫打臉,揭人莫揭短。

在江東這片地方最不能提的就是逍遙津之戰。

當時劉備和孫權為湘江劃界之事差點打起來,曹操趁著這個時候拿下漢中。

發覺情況不對,劉備和孫權坐下來開始議和。

同年八月,孫權想趁著曹操大軍還在漢中之時拿下合肥。

結果沒想到,碰到了張遼這個硬釘子。

在逍遙津設下埋伏,趁著孫權大軍渡橋之後毀橋斷其後路。

一路殺的孫權狼狽逃竄,差點兒把自已交代在逍遙津。

結果這下可好,孫權帶了十萬人前去攻打合肥,結果被張遼八百人打的大敗虧輸。

因此落了一個孫十萬的諢號。

呂蒙也是氣的不輕,手不由自主的就按上了刀柄。

看這架勢,一言不合就要拔刀殺人了。

陳長君呵呵一笑:“俗話說的好,兩軍交戰上且不斬來使。”

“如今你我兩家還有盟約,怎麼呂大都督就想對我下手了?”

“在我家大王拿下漢中之時,你們不出手,錯過一次機會就罷了。”

“我家君侯北征之時,你們依然按兵不動,還將路口港的守將調換為陸遜,陸伯言。”

“而你呂大都督卻是居中排程指揮,所圖為何不用我明說了吧?”

“如果這時候你們趁著張遼不在合肥,直接派兵而出,還能夠一雪前恥。”

說到這裡,他輕輕搖了搖頭,一臉的惋惜之色:“可惜呀!”

“你們只看到眼前的利益,卻看不到長遠的利益,如此一來,豈不是誤了吳王?”

“有你這等鼠目寸光之輩執掌江東,怪不得司馬仲達會在江東逗留這麼長時間!”

“我真是替吳王感到惋惜!”

話音落下大殿之中落針可聞。

雖然說不少人雙眼噴火,恨不得將陳長君扒皮食肉。

不過同時也是暗自心驚。

要知道圖謀荊州之事,那可是孫權跟身邊幾個重臣秘密商議。

很多江東官員都不知道。

陳長君卻是如數家珍,一一道來。

這讓孫權心裡面都懷疑自已身邊的眾臣之中是不是有劉備的探子?

要不然面前這個荊州長史怎麼能夠說的這麼清楚?

就在此時,張昭忽然仰頭長嘆一聲:“字字如刀,讓人聞之心痛!”

他也是顧著孫權的面子,要不然直接就開噴了。

這時候孫權黑著臉:“今日議事到此結束,明日再談。”

說完之後,他直接拂袖而去。

陳長君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來,對著孫權的背影拱了拱手,然後轉身要走。

就在這時候,身後傳來張昭的聲音:“長君慢走,老夫有事請教。”

聽到這話他轉過頭來拱手一禮:“原來是子布先生,請教不敢當。”

“子布先生儘管開口,在下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張昭眼神複雜的看了他一眼:“長君頗有當年孔明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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