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顯然這些人是早有謀劃,衝著江澄來的。而吳宗主只是一個突破口。好聽點,叫尋找薄弱環節;難聽點,叫欺軟怕硬。
事關江澄,魏無美會更多一點留意。
但也正因事關江澄,他更難一點插手。
\"他們是想在這個時候,坐實了吳宗主和江宗主的關係,然後煽動言論,壞他名聲吧。\"藍景儀也看出端倪來,\"是江宗主得罪過的人?\"
然而仇怨是一種可能,利益則是另一種。
藍家跟江家沒什麼仇,但當此關頭,位置還是有些尷尬。
不如,且按兵不動,摸清對方底細,再應機而行。
那吳霜雪飯菜下口,未覺有異。
吳宗主生平滴酒不沾,這壺酒是為兩名親隨叫來的。只是沒過多久,二人竟相繼目光迷離,神思昏昏。
她驀然警醒,陡然起身,執起手中銀鞭,舉目四顧,兩名隨從卻已伏桌而睡。\"吳宗主不必緊張,\"這時旁桌一個散修,好整以暇開口道,\"也別妄動真氣。\"吳宗主柳眉豎起,纖長白皙的手指扣緊了鞭柄,喝道:\"何方宵小!\"還是年輕啊……連遠一點的魏無美都能感覺到,她內心試圖掩藏的緊張。\"不太像啊。\"另一人見狀笑了,不懷好意地點評道,\"果然離江宗主還差了火候。\"\"誒,王兄別這樣。\"第三人作勢制止,又看向吳霜雪,\"吳宗主,我們弟兄呢,與你遠日無冤近日無仇,是不會損害你的。只是有些事情想問,問完就撤。\"
吳霜雪冷笑一聲:\"我為何要回答你們。\"
\"就憑下在你菜裡的,千金難求的,\"對方故意放緩了語調,\"幻狐血啊。\"吳宗主聞言,目光一凜,抿緊了薄薄的唇線。她強制自已冷靜下來,眼角餘光瞥向遠處。
\"無處可逃的,吳宗主。我們兄弟人可不少。\"一人識破了她的念想,\"也不必指望江宗主。他在南夷,可沒法現身來救小情人。\"
\"我不是!\"吳宗主怒斥道。
\"等藥勁上來,\"散修慢悠悠地說,\"再看是與不是。\"
\"無恥小人。\"吳宗主冷了聲音,也冷了心。腹中翻絞起細密的痛意,一股熱流衝向胸腔與喉嚨,頭也愈演愈烈地疼起來。她知道,這是吐真劑的效果。
\"忘了說,這幻狐血加了點料,會讓你身體無力,不會傷人傷已。\"那人循循善誘道,\"吳宗主啊,這幻狐血呢,讓人說真話,可是不由自主的。將來,江大宗主也怪不得你啊。再說他又哪裡捨得怪你?不如照直了說,有多少說多少,你好我好大家好。\"
\"做夢。\"吳霜雪艱難地咬出兩個字來。
絕望之下她仍在試圖調息,可對方几人,只抱著手臂,一副靜等好戲的模樣。
甚至有一人,大搖大擺從袖口取出一枚靈石來,這是修仙界新出的一樣法器,一經催動,便可吸附散軼的聲音,擇日還原回放。
如此解釋有些拗口,不如簡單理解,就是一次性的錄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