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不告而別的原因
============【回憶章節】============
隨著期末考試最後一科的交卷鈴響起，預示著暑假正式到來。
大家紛紛從教室走出，有的三三兩兩地討論考試的題目，有的興沖沖地規劃著已經到來的假期。
柳予安和林染默契地並肩而行，“你假期準備怎麼過呀？”林染跳到柳予安身前，興奮地問。
“看你的安排。”柳予安胡擼了一下林染的腦袋，寵溺地說。
早在剛確定關係的時候，柳予安就坦言自已是被領養的，養母白天在豪宅區做保姆，薪水不菲，因此柳予安的生活條件並沒有像小說中的那種孤兒寡母一樣拮据，甚至假期都可以配合林染的行程去各地旅遊。
“那我想想喔，哎呀還挺難選，U國和K國我都想去，J國聽說也很好玩…”林染糾結地說。
“沒關係的，你慢慢想。”柳予安笑望著眼前這個跳脫的少女。
這時，林染剛開機的手機傳來一串簡訊的聲音，林染低頭檢視，抬起頭，面色帶上了凝重。
“怎麼了？”柳予安擔心地問。
“我外公前段時間住院了，剛才是我媽媽和秘書的資訊，我外公的情況…恐怕是不好了，我媽媽的秘書在門口等我，直接帶我去醫院。”林染不自覺加快腳步。
“有什麼我能做的？”柳予安知道自已也無能為力，但還是想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沒有，這幾天可能會很忙，你等我訊息。”走出北小門，林染遠遠看到秘書等在車旁邊，急匆匆地摟過柳予安的後頸，輕輕地吻了一下。
這是兩個人告別的慣例，但今天事發突然，也來不及在乎是不是在比較遠離學校的地方了，周圍傳來打趣聲和歡呼聲，林染拍拍柳予安心臟和肩膀的位置，點點頭，轉身向黑色的車奔去。
在一個普通的夏日，發生了一個普通到不帶任何意味的吻。但兩人都不知道，這將是讓他們以後日思夜想的，最後的告別。
柳予安連著三天沒有收到林染的資訊，揣測到林染家裡的情況恐怕比想象得更糟，他只有耐心等待。
暮色四合，柳予安從圖書館離開。
剛走進小區，柳予安意外地在自已家門口看到了一輛白色的賓利，停在自已家的單元門前。司機看到他，禮貌地下車，繞到車子的右後側，開啟後車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柳予安不明所以，但還是上了車。
主駕駛後側的座位上，坐著林染的母親。上次見到林染的母親，還是他和林染談戀愛被班主任發現，班主任給林染母親打電話將其叫到了學校，那次柳予安印象中的林染母親，自信開明，風風火火，甚至還意外地贊同兩人的交往，讓柳予安驚訝之餘，多了一絲欽佩。
依舊是一身幹練的深灰色套裝，但這次林赫芝的臉上不復和煦的笑容，除了難以掩蓋的疲憊，還帶著一反常態的嚴肅和壓迫感。
“林阿姨？”柳予安擔心地開口詢問。
“嗯，你好小柳。林染的外公去世了，小染被管家帶著，正在家接待親戚朋友，我趕著回去，想說的我就直說了。”林赫芝開門見山。
“嗯…”雖然不知道林染的母親突然來找自已是為什麼，但是柳予安還是順從地回答，“阿姨，節哀順變。”
“謝謝，你是被收養的嗎？”林赫芝雖然是在詢問，但是語氣帶著肯定。
“是，我和養母一起生活。”柳予安回答。
“你的養母…是小染小時候的月嫂張嬸。”林赫芝對這個話題還是有些牴觸，但不得不開口。
柳予安驚訝地抬頭望向林赫芝，這件事情確實巧合，但柳予安不明白林染母親為什麼來這裡等自已，開口就提到這個。
察覺到柳予安震驚的目光，林赫芝閉了閉眼，該來的都會來，就別顧左右而言他了，“你的父親，是林染的外公。”
柳予安這次是真的被驚到了，瞳孔瞬間放大，嘴巴因為驚訝無意識地微微張開。
林赫芝繼續說，“我父親臨終的時候，讓他的律師從ICU給我遞出一封他之前親筆寫的信，裡面說他在外面還有一個孩子。是和當年的秘書...發現懷孕後你母親就被秘密安置在了別的市，但是你母親意外早產，生產時大出血，沒救回來。”
“我父親得知後派人把你接回來，給張嬸買了這套房子，又給了她一大筆錢，讓她撫養你長大。她答應了，於是給你辦了收養手續，正式成為了你的養母。”
柳予安有如五雷轟頂，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張...我養母，知道我...”
“我想應該不知道吧，我父親說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林赫芝想了想說，“當時張嬸堅決要離職，我平時很忙，不管加多少錢她都不肯繼續帶小染了，原來是因為這個…”
林赫芝有些心疼地看著面前這個面色蒼白卻依舊脊背挺直的少年，“我對你沒有惡意，你是個好孩子，這不是你的錯誤，但是事情從現在開始，一切就都不一樣了。我父親...唉...你父親在信裡說，不能把你寫在遺囑裡，因為我家的情況比較複雜，我伯父和叔叔的孩子都有公司的股權。我父親剛去世，現在公司本來就有很多不確定因素，他們一旦知道你的存在…”
“我明白。”柳予安懂事地開口。
林染母親點點頭，“所以你離開是最好的選擇，我父親留給你了一筆錢，我已經讓人為你開通U國的銀行賬號，儘快把這筆錢存進去。我讓人給你聯絡了U國最好的私立高中，聽小染說你有U國護照，那就定最早的機票，你儘快出發去U國。你養母那邊不用擔心，我已經和她聯絡過了。”
柳予安聽到自已需要離開，大驚失色，“阿...阿姨，我還沒有和林染...”
林赫芝疲憊地說，“小染從小在她外公身邊長大，這幾天不吃不睡地等在ICU門口，怎麼勸都沒用，她已經快熬不住了。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跟小染說，你們不能繼續在一起，是因為你是她的…舅舅嗎？”
柳予安沉默了很久很久，最終聲線暗啞地開口，“...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