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文茵走到前院時,學子們已經鬧的不可開交。

謝子博幾次都差點與學子們大打出手,幸被尉遲文耀及時攔下,領頭之人,正是那些被趕出學院的學子,心有不滿,故意派來鬧事的。

太子正如前世一般安撫人心之時,謝子媗帶著毒藥跑了過來,眾人大驚,請了仵作查證確為中毒。

謝子博悲痛欲絕,難以置信,眾人起鬨,言道要殺了那名女子,為先生報仇雪恨!

下人稟告,媚兒被一名黑衣人帶走,不知所蹤。

眾人只得罷手,恭送太傅出殯,沿路街道,哭聲震天。

太傅是安國的大賢,他一生育人無數,可謂桃李滿天下。

在安國,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無不對太傅充滿敬意。

他的離世,是安國的巨大損失,亦是學子們的沉重打擊。

安陵羽自幼與謝太傅親近,所以,他行的是跪拜禮。

眾人倒不覺得有什麼,來弔唁的老臣們卻都暗自點頭。

因為太子說了一堆痛心疾首的話,卻只是行揖禮。

尉遲文茵看著滿城的白,聽著嗩吶聲聲,心中有些難受,聞到身上的血腥味,喉嚨一陣陣反胃,壓抑的喘不過氣。

“文茵,你那日失蹤叫孤好生擔憂,孤派了好多人找你,你可是出了什麼事?”安宇軒溫柔詢問,滿臉擔憂,情意綿綿。

找她?是殺她辱她的那些人嗎!

尉遲文茵看著他再也壓不住,陣陣乾嘔,七星瞥了安宇軒一眼,真恨不得殺了他。

“殿下恕罪,今日未用早膳,臣女無事,有人救下了我。”

“是誰?”

“皇兄!”安寧公主從不遠處走來,臉色是久病的蒼白。

“你怎麼才來!”安宇軒皺著眉頭,太傅是他們的先生,皇帝非常重視,叮囑她們要早些過來。

“哎呀,皇兄,我又不是有意的,我的馬驚了,幸好那位公子救了我。”安寧嬌羞地說著,這讓她的面容顯得愈發蒼白得不正常。

尉遲文茵抬眼望去:“……”

千防萬防,驚了她的馬,特意支開蘇墨,還是讓他們見了面。

尉遲文茵心中湧起一絲無力之感,她不知道,她做的這一切有什麼意義,真的能改變命運嗎?

“阿茵,回府了。”

尉遲文茵回頭,看著哥哥俊美英挺的站在那兒,他的笑容溫暖寵溺。

“好,回府!”

太子領了這次安撫學子們的功勞,皇帝又安排了他管理科舉一事。

科舉後,京城流言四起,傳言太子濫用職權,賣官賣爵。

當得知蘇墨竟未上榜,尉遲文茵便知曉,這位太子殿下怕是又上趕著作死了。

隨著蘇墨的文章廣傳,流言愈發不可收拾,太子又被禁足了。

此時,突然有一群官員自請辭官,聲稱他們的官位是太子扶持而來,並有賬本細則為證。

下去一批官員,自然上來一批。

安陵羽早便安排好了。

這是他的第一批心腹朝臣,雖人數不多,但卻是他踏上皇位的第一步。

皇帝近日身體愈發不適,時不時頭疼眼花,太子一事又讓他心力交瘁,終日擔憂。

幸而安陵羽陪伴在側,盡心伺候。

一日皇帝暈倒,安陵羽命令太醫查了許久,終於發現這並非是病,而是毒。

最後查出來下毒之人,竟供出了太子身邊的太監。

太監被收押,還未來得及上刑,便聽聞他在獄中自盡身亡。仵作驗屍,發現他的牙中藏有毒藥,是為死士。

太子大喊冤枉,說他自已識人不清,引狼入室,願割血救父。

安陵羽遍尋天下良醫,終於為皇帝解毒,然而毒已入骨髓,皇帝的身體已然敗壞,命不久矣。

傳位於安陵羽,卻還特意留了遺書,封安宇軒為軒王,賜宅子,美人,鋪子,田地,另有城池數座。

這分明是生怕安陵羽對他不好,即便他的太子想要殺他。

皇帝病逝,舉國哀悼,尉遲文茵又穿上了她最厭惡的白衣。

遇見了,風南璟。

“雲楓?風南璟…南璟!”

風南璟回過頭,心跳快了一瞬。

“姑娘叫我?姑娘…認識我?”

尉遲文茵腳步一頓,驚喜的眼神恢復了一片平靜,語氣遲疑試探道:“南璟?你不記得我嗎?”

風南璟皺了皺眉,只覺得頭有些疼,心頭空落落的。

“璟哥哥,讓你買個東西怎麼這麼慢呀?快走了?孃親還等著我們呢?”從風南璟身後走來一名女子,她笑容燦爛,言語隨和,瞧著風南璟十分親近。

尉遲文茵看著風南璟的眼睛,不是偽裝,他風南璟也不屑偽裝,是真的,不記得她了。

風婉婷瞧見了尉遲文茵,眼神一冷,心中嗤笑,又是一名見色起意,不知羞恥的女子。

她挽著風南璟的手臂,心中冷笑,璟哥哥才不會理會她,看著吧,待會兒,又是一副被拒絕傷心欲絕的哭哭啼啼模樣。

風南璟看著尉遲文茵,抽出手臂,只覺得心中有些慌亂,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被他弄丟了。

“那個…她是我妹妹,你不要多想,你叫什麼名字?我是不是認識你?”

風婉婷震驚的看向風南璟,以往拒絕來搭赸他們向來都是如此配合,為何,這次他不配合了?

她直直看向尉遲文茵,想找出她有什麼不同,竟讓一向懶得理會女子的風南璟,破天荒的解釋了他們的關係。

尉遲文茵笑了笑,心中有些不捨,卻還是張了口:“我叫星悅,你不認識我,雲逸可在?我找他。”

聽到此話,他心中莫名的有些難受,頭部一陣刺痛,欲言又止,又不知該說什麼,只得帶著尉遲文茵去了客棧找雲逸。

雲逸見了尉遲文茵卻絲毫不驚訝,只是有些擔憂的看向風南璟。

“他怎麼了?”

“你不來我也是要去找你的,你看見了,他失憶了,什麼都記得,獨獨忘記了你。”

尉遲文茵笑了笑:“是嗎?”

“你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身份,我也知道了你的身份,你應該清楚,你們不能在一起。”

一個有兵權,一個握著銀錢。

他們若是在一起,皇帝的屁股怕是要著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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