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座上另一人,起身朝趙存思拱手:“晚輩趙懋選拜見行炁門掌門趙道長。”長臉短鬚間透露著尊貴,面帶微笑,恭恭敬敬。

贏家的家主贏如輿出門迎接,這位趙懋選坐著左尊位,而且等到趙存思落座後才起身,趙存思心裡大感震驚,不禁打量著這位趙懋選。趙存思朝趙懋選點點頭,趙懋選退坐回太師椅上。

三個下人端著茶水糕點走進來,擺在趙存思手邊。趙存思回頭望贏玉汝,又看看正要坐下的贏如輿,心中納悶:自已女兒十二年沒見,一見面兩人都這麼平靜,真是怪事。

贏玉汝在趙存思身後,兩手不斷扣著指甲,指甲沒有汙垢,只是此時她也無所適從,只能扣著指甲緩解心內的焦慮。沒見到父親前,她想過無數種可能:父女相擁哭泣,把這些年的相思一股腦和父親傾訴;和小時候一樣,兩人見面如同從沒分開,相視一笑。唯獨沒想過父親見到自已好像不認識她了,自已也感覺到了尷尬,兩個人好像真的就是兩個毫不相干的人,一個是行炁門的修行小道士,一個是長安城贏家的大老爺,麻雀和鳳凰。

贏如輿絲毫不在意贏玉汝不時投過來的目光,也沒有和贏玉汝的目光有過一瞬間絲毫交匯,搓著蓋碗碗蓋,看向趙存思問道:“道長這是去成都參加陳俊道長的大壽?”

“哈哈,贏老爺說中了,貧道這次帶著眾弟子下山就是為給陳俊道長賀壽而去!”趙存思笑著回答,打量著贏如輿和趙懋選,從這兩人的座位尊卑和態度看,趙懋選比贏如輿更像是贏家的當家人,猜不透緣由。

贏如輿看了一眼左手邊正端著茶杯喝茶的趙懋選,笑笑說:“贏家也要去成都賀壽,不如咱們……同行?”說到同行兩個字,贏如輿聲音明顯小了點,眼神不自覺又看一眼趙懋選,像是要從趙懋選的動作中捕捉到什麼。

趙存思、楊輔和於伭貞都注意到贏如輿這些小動作,心中彷彿有了論斷:這個趙懋選雖然姓趙,不是贏家本家人,可能是贏家的外族或是女婿,但是他在贏家的能量現在比贏如輿贏如海兩兄弟高很多。

“趙道長,贏家備了些薄禮,還沒準備妥當,我們打算下月動身前往成都,不如咱們同行,再給你們找兩輛馬車,趕路也能快些。”贏如海肉臉堆著笑說道。

趙懋選放下茶碗,站起身朝趙存思施禮,微笑著說:“趙道長,您和您幾位高徒與家主聊著,鄙人忽然想起還有事情要處理,先走一步,失禮。”說完趙懋選邁著步子就款款走出了正廳,消失在影壁之後。

房內一陣無聲,贏如輿和贏如海只拿著茶碗心不在焉地喝著。

趙存思打破寂靜,笑著朝兩人抱拳。“同行就免了,我們都是山上的苦修道士,帶的禮物也不如贏家貴重,到了成都獻禮,未免顯得寒酸,我們還是獨行得好,您二位的好意,我心領了。”聰明人豈能看不出兩位老爺分明是說著客氣話,真要同行有些為難了。

“哦!那可惜了,既然道長打算帶著諸位高徒不願和我們同行,那我們可以給道長們添置些路上必須之物,我這就讓下人去準備。”贏如輿說話間招來下人,耳語幾句,下人疾步走下去。

贏如輿滿臉喜悅,端起茶碗,朝趙存思一敬。“道長,請喝茶!”

嬴司晨和贏如海父子倆這時大眼望小眼,胖子的臉上油光水滑,眼睛眯成一條縫,嬴司晨滿眼都是對眼前這胖子的依戀,恨不得再撲進父親的懷裡。這父子倆的反應和贏如輿父女截然不同,他們父女也更應該是這樣才對。

寒暄了一會兒,下人帶著一個淺藍色素面沒花紋的絲綢包袱,放在了茶几上。這包袱似乎有些分量,下人拿著它步履沉重,擺上茶几時額頭青筋浮現,面目扭曲,手臂都在顫抖。

指著絲綢包袱贏如輿朝下人滿意一點頭,轉眼對趙存思說:“道長路途遙遠,這些都是尋常之物,您可千萬不要推辭。”贏如輿和贏如海都面帶柔情之色,笑意滿滿地看向趙存思。

趙存思回頭又看一眼贏玉汝和嬴司晨,轉頭起身對贏家兩人行禮。“那貧道就卻之不恭了。”

贏家沒有留客的意思,趙存思看得出。依依不捨的嬴司晨被趙存思拉著,贏玉汝內心掙扎,她渴望叫一聲‘父親’,或者贏如輿在背後喊她一聲乳名,可是父女倆都沒有開口。贏如輿和贏如海送眾人出了府門,下人提著絲綢包袱。小紅驢被牽來,絲綢包袱放上驢背上。

互相行禮告別,趙存思帶著徒弟們離開了贏家府門前。天色不晚,街上行人依然絡繹不絕,街頭巷尾不時傳來各種吆喝聲。

贏家姐弟時不時回頭望向贏家大宅的方向,眾人出了城。面對贏家這樣的招待,所有人都有些錯愕。不知怎麼安慰失魂落魄的贏玉汝和嬴司晨。

入蜀道路崎嶇蜿蜒多艱險,一行人跋山涉水,周圍懸崖峭壁怪石嶙峋。

四川,天府之國,穿過艱險的天塹屏障,站在高處從上而下看去,山清水秀,土地平坦,彎彎曲曲的河流,農田阡陌縱橫交錯。

田間農夫唱著山歌,青蔥的莊稼宛如綠色海洋。與外面長滿雜草荒廢的農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田埂上,兩個光屁股小娃娃追逐嬉戲,前面的小娃娃脖子上帶著個銀晃晃的長命鎖,腦袋上被剃得乾淨,只留著一邊一個小辮子;後面的小娃娃只留額頭上一撮頭髮,形狀好像一個壽桃。兩個孩子都是下身光著,赤腳,全身只穿一件紅色黑邊的肚兜。耳邊好像能聽見咿咿呀呀的童音。

追著玩著,後面的娃娃就摔下了田埂,眾人看著心頭一緊。只見,不一會兒,前面的娃娃跑回來,笨拙而小心地爬下田埂,扶起了摔得滿身泥的娃娃。小娃娃摔倒了也不哭,抹了抹臉上的淤泥,踩著長命鎖娃娃的小肉腿又爬上了田埂,回身跪著拉起了下面那個。一個婦人穿著已經褪色的紅色短褂,黑色褲子,綁著腿,標準的農婦裝扮,急匆匆趕過來,蹲下身抱著滿身泥濘的小娃娃,看看屁股,拍了拍孩子身上沾著的泥。婦人一手抱著一個,一手裡牽著一個朝地頭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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