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的第二個晚上。

秦嶺深處很靜謐,月光很皎潔,夜空透徹明朗,河漢清淺。

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於昏初而觀天象,漸漸掌握了些規律。

北辰,即北極星,乃地軸之所指,周天星斗皆繞其旋轉,彷彿統領漫天繁星,故亦稱紫微帝星。然而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帝星也並非一成不變!

今晚北斗南移,紫微黯淡。

韓天禎來自兩千多年的後世,自是不懂這些,只是覺得震撼,畢竟後世可看不到如此清晰的星空。崔萬山也是不懂的,至於阿青她們,更是純粹的欣賞夜空。

“滅燈,都回去睡吧!”

“少主放心,我們燈油不少,進秦嶺前我特地採購了幾罐,夠用。”崔萬山有些小驕傲,畢竟自已準備實在太周全!

“燈光影響褪黑素分泌,會降低睡眠質量,以後睡覺少點燈!若是燈油有多,給龐千統那幾個哨點送去。”韓天禎困了,講起話來有些跳躍,絲毫不考慮眼前之人是否明白何為褪黑素。

好在他們也沒有追問。

“便宜那幫大老粗了!”崔萬山嘆道,轉身去安排家丁給哨崗送燈油了。

“阿青,你還不去睡嗎?”

“少主,您辛苦了一整天,我給你揉揉腳吧。”

“不必,去睡吧。”韓天禎拒絕的很乾脆,待阿青離開後,他盤腿坐起再次開始練習《太上琴心秘文》。昨天晚上還是在咸陽城郊,當時太累,練著練著就睡著了。但他還是感覺很有效果的。畢竟,這具虛弱的軀體,奔波了一整天,居然沒有暈倒!這不是效果又是什麼?

研習吐納,漸入佳境。

韓封卻已帶著家丁,拎著崔萬山十分捨不得給出來的那桶燈油,去巡視哨崗。最近的當然是盆地中的哨崗了。

“韓封賢弟,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老龐,少主囑咐我來送點燈油,但你這裡火旺很啊!”

“不不不,柴不夠燒啊!少主讓我們優待俘虜,所以今天,我讓那群傢伙給哨崗搭了個框架,撿了些乾柴,就放他們回西山收拾自已的住處了。”

龐千統憨笑著接過燈油。

“少主仁慈,我們這些作為下屬就更要嚴厲些,還是多點‘照顧照顧’這幫俘虜,畢竟賊寇大多畏威而不懷德。”韓封在黑冰臺多年,對人心的琢磨也算透徹。

“好!我定會照顧好他們。”

四個哨崗選點極佳,可以很好的監視寨內寨外的情況,建設也初具規模,韓封不得不佩服龐千統能力。但當他來到章復秦管理的寨門,更是不由驚歎!這傢伙是要把山寨打造成一座城嗎?竟依託寨門的兩塊巨石壘起了地基,地基由巨石砌成,縫隙用黏土夯實,目前是寬七尺,長三丈,高四尺。不到一個下午的時間,竟已壘起這等規模!看來章復秦沒有貫徹落實優待俘虜的政策啊!

“進寨之路,石塊取之不盡!再有三天,寨門將牢不可破!”

“飯堂那邊建的差不多了,我明天再要10個俘虜即可,剩下30個就來你這裡好好勞改吧。”韓封要給,章復秦自無不可。

不同於青龍寨裡的安靜祥和,長安城中是暗流湧動!

其中最焦頭爛額的,當屬太史令!

他一邊地翻閱著典籍,一邊擦著額頭冒出的冷汗。其隸屬官員顫聲道:“大人,這紫微帝星變暗,莫不是天子平叛之事受挫?”

聞言,太史令眉頭皺的更緊了,沉聲斥道:“莫要妄言!天星變化,未必便與天子有關。”

“難不成是淮陰侯之事?吾聞昨夜大火之後,各大朝臣的府門都被訂上了一張布條,寫著......”

“閉嘴!想死一邊去,別禍害我!”

只是嚴厲的呵斥,並無法掩飾他內心的慌亂。北斗南移,紫薇暗淡,這等異象他也是生平僅見,又恰逢皇帝親征平叛,開國功臣被殺,若不妥善應對,恐怕人頭不保。正當他暗自叫苦不迭時,有小黃門前來傳旨,宣其進宮。

這一刻,他的心簡直沉到了谷底,卻也只能硬著頭皮入宮。

未央宮中,呂雉負手立於大殿。

太史令看不清其臉色,只得開口試探。

“臣叩見皇后娘娘!”

“孤聽聞今夜天象有異,太史令可有解釋?”呂雉還是沒回過身來,聲音冷冷。

太史令頓時叩頭如搗蒜,惶恐道:“皇后娘娘,微臣也不知此象何意。不過天星變化無常,或許只是一時之異象,不必太過憂心。”

呂雉冷哼一聲,“縱使不能解,是吉是兇總該有個說法吧!”

她昨日上午誅殺韓信,並派人將頭顱送去劉邦軍中,可謂志得意滿!但昨天晚上,她就笑不出來了,淮陰侯府大火,府上人口全部失蹤!她不相信府上之人全被大火燒成灰燼,故封鎖長安城,傳令關中各要塞,滿世界的找!而侯府的人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一個受生活打擊、丈夫冷落的女人,她想發展權勢鞏固自已的皇后尊位,穩住兒子的太子之位,她有什麼錯?她可以想象韓信頭顱送到時,劉邦內心的竊喜,自然也可以想象到侯府人員失蹤,滿朝皆知韓信被殺的訊息傳到軍中時,劉邦又是何等心情。

加上,今夜天象如此駭人,宮中以戚夫人為首的妃嬪,免不了捏造流言攻訐她。

所以,她必須要找到一個能支撐她的說法!

否則,皇后與太子之尊位,怕是難保!

“皇后娘娘,容臣回去查閱典籍,定能找出個說法!”

“這說法,是如何一個說法,你可明白?”

“臣明白!”

太史令又是一番頓首,見呂雉揮手,才如釋重負般退出大殿,而背上汗水早已浸溼衣裳。

長安城,丞相府。

“丞相,打聽清楚了,淮陰侯府的人,在昨日中午便化作百姓分批出城,往咸陽方向去了。離開咸陽時,是往南方去的,屬下推測,他們應該是要穿過秦嶺。”

“這倒是一個好選擇!我還以為他們會順著渭水東去,然後北上找陳豨,看來是我想多了。”蕭何搖搖頭,神色有幾分落寞。

“丞相,遵照您的吩咐,已經抹去了這部分痕跡,宮中那位,短時間內都不會得到訊息。等過兩天,我再放些假訊息出去,說他們北上投奔陳豨了。”

“如此甚好,注意不要被人抓到把柄。”

韓信啊!我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被迫害死自已親自舉薦成為大將軍的人,蕭何心中無比苦澀。

這就是帝王權術!無論是非對錯,只為政權穩固,制衡朝堂。

梁王彭越封地,定陶。

“劉邦已至邯鄲之南,令我親自率兵去與他會合,我去還是不去?”

“臣以為當去!”

“哦?”彭越看向自已的屬臣。

“大王,不願去,可是因為韓信之死?”

“正是!韓信如此功勞,都能被殺,我此刻出兵平叛,又能得到什麼呢?說不定他劉邦正想借陳豨之手削弱我的兵馬,然後讓我走韓信的老路!”

“臣以為,韓信之死或許有詐!天子正在平叛,哪怕韓信犯下了天大的罪行,朝廷也不應此時殺他,不然如何號召天下兵馬?說不定就是陳豨放出來的謠言!”

“理是此理,但我總隱隱有些不安。”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要生根發芽!

況且,劉邦是怎樣的一個人,他彭越還不清楚嗎?

“可大王,若是不出兵,如何向天子交代?”

“這樣,明日一早,你就從各營挑出六千老弱,裝備也挑差的,組成平叛軍。告訴劉邦,這是我們最強大的軍隊,如果他問我為什麼沒去,你就說我病了。”

“大王......”

“就這般決定,無需再議!”

夜已深。九江王英布的封地,一名探子於城門勒馬喊話:“速開城門!有重要情報要呈於大王!”而千里之外的邯鄲,也有探子快馬加鞭,傳遞著長安城的訊息。只有呂雉給劉邦的資訊,還慢悠悠的在關中晃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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