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嬸子也是沒辦法,閨女嫁過去兩年一直懷不上,第一年還好些,親家母雖然有意見,也只是嘴上唸叨幾句。
只是今年開始,丁家婆子也不知從哪搞來的土方子,天天逼著閨女喝藥。
喝了三個多月了,沒懷上不說,還把靜靜地身體搞得越來越差。
昨天閨女哭著跑回孃家,喊著在丁家活不下去的話,真是讓她心如刀絞。
可真讓她支援閨女離婚,她又拿不定主意。
鄉下人嘴碎,看似平平常常聊八卦,吐出的話卻像是一把把殺人不見血的刀。
離婚的女人苦,揹負著不能生名聲的女人過得就更苦。
王嬸子趕緊擦了擦手,拉住埋頭摘菜的裴寂:“小裴,你能不能給嬸子畫張符,就要那種生孩子的,男孩女孩沒關係,只要能生就行。”
裴寂差點被自已的口水嗆著,他又不是送子觀音,還能畫張符就能讓人懷孕。
他哭笑不得地說:“嬸子,懷孕的事,一看身體二看緣分。如果李靜姐夫妻倆身體沒問題的話就慢慢等,急是急不來的。”
王嬸子卻聽不進去:“沒事,畫符不行,那你幫我們算算卦吧,看你靜姐什麼時候和孩子有緣,”
裴寂:“......”
李家堂屋內。
裴寂皺眉端詳著眼前面容憔悴、臉色蒼白的女人,其夫妻宮色澤灰暗,子女宮凹陷,顯然命中無子。
他沉吟了一下說:“右手伸出來,我給你把一下脈。”
李靜遲疑地抬起手,在裴寂挽上她衣袖的時候瑟縮了一下。
王嬸在一旁焦急地問:“小裴,怎麼樣?你靜姐什麼時候能懷上孩子。”
裴寂目光從李靜手臂上不小心露出來的紅痕移開,笑著對王嬸說:“嬸子也太著急了,看相要細細看才算得準。”
“咳咳,有些口渴,嬸子幫我倒杯溫水吧。”
“要三分熱,七分涼的,最好再放點蜂蜜。嬸子家要是沒有蜂蜜,可以去隔壁拿,白靜在家,讓她拿給你就行。”
王嬸:“......”
就從來沒見過這麼講究的人。
等王嬸出去後,裴寂才看向低著頭不說話的女子:“你身體虧空的厲害,想要懷孩子還需要好好調養。”
李靜眼淚刷地就下來了,捂著臉嗚嗚地哭。
他又斟酌著開口:“你夫妻宮暗淡,代表夫妻感情不和,子女宮凹陷,身體又沒毛病,則表明問題極可能出現在你老公身上。”
李靜的哭聲一頓,啞著嗓子問:“我能懷孕?”
裴寂謹慎地補充:“換個人就能。”
李靜想起這一年來在婆家吃的苦,恨的不行:“我要和他離婚。”
這一年來,周圍的人明裡暗裡諷刺她是不下蛋的母雞,看她眼神不是嘲笑就是同情,連她親媽也覺得沒孩子是女人的問題......
她已經被這些話壓的喘不過氣了,老公心情不好還會動手打她,這樣的日子她真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話音剛落,李靜子女宮上的陰霾忽然就散了。
王嬸子剛進屋就被閨女這句話驚得打翻了手中的碗,她顧不上收拾,幾步走到跟前,阻攔到:“咋能離婚,離了婚你怎麼過?”
李靜哭著看向她,滿腹委屈:“媽,難道我離了婚就不是你女兒了嗎?你非要我死在丁家嗎?”
看著母女倆爭執不下,吐出來的話越來越傷人,裴寂摸了摸鼻子:“嬸子,丁家與李靜姐八字不合,克她呢。”
王嬸子激動的表情一僵:“什、什麼?”
裴寂捏了捏手心,拼了!
“李靜姐結婚前你們沒去測過新人的八字吧?”
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丁家姐夫的八字不光克李靜姐,他還克李大爺和您呢。”
“你這兩年是不是老覺得腿腳不好,陰雨天還疼痛難忍?”
王嬸子有些遲疑:“那、那不是老寒腿麼?”
裴寂一拍手:“誰說不是呢,但這兩年老寒腿是不是加重了?要不是他克您,您怎麼會疼的那麼厲害。”
“是、是吧,我也覺得這腿,是比以往疼一些。”王嬸子試著抬了抬腿。
“還有這次一入春,我還發了一場高燒,以往生病,我都不發燒的......”
“那就是了!他克您!”
其實這話也不算錯,丁家小子滿身晦氣,誰沾誰倒黴。
......
是夜,一輪清冷的月光照在裴家的小院裡。
裴寂坐在堂屋繪製符籙,今天王志河向他定了10張引魂符,他要抓緊時間趕出來。
突然,他左手一揚,拿起一旁的草莓就精準地砸到白靜身上。
白靜看著被草莓汁染髒的衣服,不滿地吼他:“光頭,你幹什麼!”
裴寂頭都沒抬:“呼吸不對。讓你跟著小海一起練武,是為了讓你給他樹個好榜樣,你倒好,比他還不如。”
他筆鋒輕落,最後一筆躍然紙上,只見那桌上的黃符靈光乍現,須臾又恢復如初。
“好了,你倆進來吧。小海,去把桌子上的湯喝了。”
貧不練拳,練武之人若不注重營養補給,體魄必會迅速崩壞。因此,裴寂每日都會給小海熬製一碗補湯。
堂屋的桌子上放了一碗湯,清淡的肉香夾雜著一股藥材香,僅是聞一下,便令人神清氣爽。
白靜:“你的湯呢?老道士囑咐過要你也天天喝。”
裴寂一臉無所謂:“苦的要命,喝膩了。”
看白靜還要說話,緊接著補充:“藥材不夠,等過兩天補上了就接著喝。”
說著,又把手邊的沉香串珠遞給她:“這是老道士留下的,上面刻了隱匿符,可以隱藏你身上的妖氣。等和我一起上班時你帶上,這樣就不會被人發覺你是妖怪了。”
白靜接過珠串,在手裡把玩著問道:“你為什麼要加入特殊部門小組?”
裴寂筆鋒微頓,硃砂在黃符上留下一點痕跡。
他重新拿過一張黃紙:“石鴻暉說,特殊部門有一個資料儲藏室,裡面有各門各派的典籍文獻,我想去裡面找找玄天門的資料。”
不論之前還是之後,他從未聽老道士提起過玄天門還有其他弟子的存在。
可最近他不光發現流落在外的玄天門法器,還發現有人在用玄天門的道法害人。
老道士信中言辭閃爍,語焉不詳,很多問題他只能自已去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