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深,最後一縷餘暉散盡,趕在夜幕降臨前,裴寂終於踏上了半坡村鋪滿碎石子的小路上。

行至半路,正好碰到同村的宋大爺:“宋大爺遛彎呢?吃飯了沒?”

“吃過了,我正等你。”宋大爺聲音響亮地回應他。

宋大爺家新添了個小孫子,本來全家都很高興,只是才養了三個月,這小孫子天天哭鬧不說,還時不時生場病,把全家都折騰夠嗆。

醫院沒少跑,也沒看出什麼東西,宋大爺就想起了裴寂這封建迷信來,打算買一副平安符給小孫子帶上試試看。

白靜正托腮坐在小院門口,看到裴寂和村裡的宋大爺一起走過來。

她趕緊起身問了句好:“宋大爺好~”

又疑惑地看向裴寂,怎麼回事這是?

裴寂朝她笑笑,從屋裡拿出一道平安符,囑咐道:“大爺,小孩愛生病還是要去醫院讓醫生檢查,咱得相信科學。”

宋大爺遞給裴寂50塊錢:“我知道,要科學養娃。我就是花錢買心安。”

說著擺手走了。

裴寂在後面哭笑不得,這倆科學是一回事麼......

白靜跟在他身後,絮絮叨叨地和他講今天村子裡發生的事:“大劉哥家的羊被野獸咬死了,大劉嫂哭的可傷心了。”

“宋大爺家的小孫子今天跑去溪邊玩水,被他媽逮到好一頓毒打......”

裴寂嘴裡“嗯嗯”地應著,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炁息。

他扯過白靜,湊近她身邊聞了聞:“你今天去了哪裡?身上怎麼這麼重的血腥味?”

混雜著淡淡的土腥氣,隱約還有些腐臭味,怪難聞的。

白靜聞了聞自已身上的味道,眼神閃爍了下:“沒、沒有味道啊,你聞錯了吧?”

裴寂眼睛眯了眯:“你是不是又亂吃東西了?也不怕吃壞了肚子。”

不過,妖怪生病能不能送醫院?

白靜乾笑著打哈哈,轉移他的注意力:“今天王大爺打電話過來,說下週白雲觀會舉辦一場道學講座,問你要不要去。”

白靜口中的王大爺就是王志河,前幾天他就說最近白雲觀要舉行活動,到時要打電話來邀請裴寂。

考慮到要和本土道士搞好關係,為以後發揚門派做準備,裴寂還是打算到時和老闆請假過去一趟。

他看著一臉躍躍欲試的白靜:“你也想去?你不怕那群道士把你收了?”

白靜挺起胸膛:“胡說八道,我又不害人,他們才不會收我。”

而且她還有門派腰牌,是正經的家養妖怪。

之後幾天,日子過得很平靜,除了村裡老是丟雞少鴨惹得村裡東家哭完西家罵,就沒什麼事發生了。

到了道學講座這一天,裴寂穿著新做的道袍,帶著白靜一起來到南雀大街。

白雲觀門口人頭攢動,隱約還能看見幾只幽魂混在其中,也不在意擁擠的人們會從他們身體裡穿來穿去,喜笑顏開地跟著人群湊熱鬧。

門口負責接引的小道童看著裴寂的道袍,又看看他鋥光瓦亮的光頭,一時不知該喊道友還是喊法師:“這、這位......”

還好王志河出來的即使,接過指引小童的工作,熱情地邀請裴寂兩人入觀。

“講座還有段時間才開始,你們先隨我去後院歇一歇。”

裴寂對今天的講座很感興趣:“今天是哪些道長參加講座?”

他還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型宗教活動呢,對什麼都很好奇。

王志河摸了摸鬍鬚,回想名單:“白雲觀的凌霄道長、青陽觀的吳道長、天霞門的石道長和普濟寺的淨和法師。”

裴寂:“淨和法師?”

在他以前的世界,倒很少看到和尚和道士關係那麼好的。

白雲觀佔地極廣,道觀氣魄恢宏,每座宮殿都蓋得古色古香,莊嚴肅穆。

白靜跟在兩人身邊,一路看過來,真是眼饞得不行,他們玄天門什麼時候能有這樣的道觀呢?

王志河向眾人介紹裴寂和白靜,眾人雖不知玄天門在哪,但也很熱情地招呼兩人坐下。

中途有個道士一臉豔羨地看向青陽觀成員:“聽說你們道觀又研究出一種驅蟲符?”

青陽觀的弟子連忙擺手:“我們道觀只是對雜符研究的比較多罷了......”

兩人的對話引起了裴寂的注意,上次在公園就聽到有老太太問起雜符,他入道門不久,所見過的道家符籙也不過是老道士在手札上記載的那幾種罷了,對能驅蟲的符很感興趣。

“這驅蟲符真能把蟲驅走?覆蓋範圍是多大?”

“何止能驅蟲,效果好的,蛇蟲鼠蟻都可以驅走。”

白靜一直都沒說話,這會聽了這話,忍不住瞪了青陽觀弟子一眼,蛇蛇那麼可愛,怎麼能和蟲子老鼠放在一起呢?

青陽觀的道士後背一涼,但看大家對他們道觀的雜符都挺好奇,也來了興致:“這裡可有黃紙硃砂?我現場給大家畫一張,讓大家看看效果吧?”

王志河招呼小道童端來黃紙硃砂,讓青陽觀的道士隨意使用。

那道士也不拘謹,站在法案前潛心禱告一番,連畫兩次後才一筆連貫畫出整張符。

裴寂站在人群外圍眉骨微抬,看那道士符已成形,低聲問旁邊的白靜:“你感覺怎麼樣?”

白靜臉皺成一團,白了裴寂一眼:“你冒不冒昧?”

她雖然剛睡醒法力比較薄弱,但她是大妖,大妖知道嗎?很厲害的。

道學講座結束後,王志河引著裴寂往門外走:“你畫的護身符再給我留兩張,過兩天我讓長鳴去取。”

王長鳴是王志河的孫子,以前也去過半坡村取符,所以裴寂認識他。

裴寂含笑應下:“好,長明可以隨時來取,到時讓小白拿給他。”

白靜在旁點點頭,裴寂上班不在家時,來買符的都是她接待的。

幾人正說著話,正巧碰到凌雲道上帶著一位手持禪杖的老法師走過來。

王志河問過安,又低聲對裴寂介紹:“這兩位就是我們觀主凌雲道長和普濟寺的淨和法師”

白靜看到德高望重的二人,腳步微挪,藏到裴寂身後。

裴寂側身擋住身後的白靜,向著二人彎身行禮節:“觀主好,淨和法師好。”

普濟寺?這麼巧,和他以前待過的寺廟同一個名字。

淨和法師也笑著回禮,在看到裴寂頭頂的戒疤後,才有些詫異:“這是......”

裴寂看到淨和法師的目光後,摸了摸自已的頭:“以前在寺廟裡待過一段時間,後來才入的道門。”

聽到他這般說,淨和法師沒再說什麼,只是又看了兩眼裴寂頭頂的印記才收回視線。

一個身懷佛門封印的道門中人,一個看不出實力的出世大妖,這兩個人湊在一起......

白靜被老和尚的目光看的坐立不安,背脊處的蛇鱗悄悄立了起來,她偷偷扯了下裴寂的衣袖,示意他趕緊離開。

凌雲道長在旁邊忽然開口:“淨和法師,這就是我和你提起的玄天門的裴寂道長。”

玄天門百年前就已落沒,門中弟子也再沒出過世,如今南城突然出現兩名自稱是玄天門的弟子,不知這兩位的玄天門是否就是百年前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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