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趕回半山坡的時候,就看到一群人聚集在他家門口,裡面吵吵嚷嚷,斷斷續續傳來女人的哭喊聲,男人的呵斥聲,以及......

“呸,你個黑心後孃。還說你沒打小海,那小海身上的傷是鬼打的不成?”

白靜的叫罵聲。

他把手中的東西遞給身後跟著的李錦豐,自已擠到人群中間。

“要不要報警......”

李錦豐話還沒說完,就被裴寂擺手拒絕。

他踮起腳尖就看見,白靜孤身站立在人群中央,精緻的小臉上有一抹明顯的擦傷,眉骨處微微紅腫。

配上她十四、五歲的外表,怎麼看怎麼惹人憐惜。

裴寂心底暗歎:“就說這小蛇妖廢吧,一群普通人也能傷到她......”

話雖這樣說,可自家門人被人打了,心頭堵起一口氣怎麼也順不下去,望向堵門鬧事二人眼神微微發涼。

裴寂待人和善,平日裡總是一副笑模樣,現在冷著臉的樣子給他平白添了一份煞氣。

這副模樣讓旁邊跟著的李錦豐忍不住心頭一跳。

好看。

裴寂走出人群,問張牙舞爪的白靜:“你在吵什麼?”

門口的王強看這家的大人回來了,趕緊上前一步:“小海、我們來找小海。”

祝菊坐在地上撒潑,嘴巴里不依不饒地叫囂:“死丫頭,快把小海交出來。不然,把你們全送進警察局。”

說著又哭起來:“哎呦,我苦命的小寶哦,家裡的錢都被那小畜生偷走了,我小寶生病都沒錢治病了。”

白靜一聽就炸了,叉著腰和她對罵:“你個毒婦,小海才沒拿你們的錢,你們把他打成那樣,要不是我碰到他,他早死在你們手裡了。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生孩子沒屁眼......”

裴寂額頭一抽一抽地跳,徹底沒了耐心,白靜這小妖怪不管不行了!

他伸手掐訣,給門口二人下了禁言咒,看著白靜:“你說。”

白靜是見過裴寂冷臉的,在驅鬼的時候。

這會看到裴寂面無表情的樣子,心底一陣打鼓:“我昨晚路過小海家門口時,又發現這兩口子在打小海,打的很兇,我沒忍住,把小海帶回來了。”

路上碰到小海的弟弟,她氣不過,把他弟弟打了,然後今天這對夫妻就來她家鬧事了。

門口的王強夫妻剛想反駁,突然發現自已開口怎麼也發不出聲音,想到剛剛裴寂的動作,

裴寂解開王強的禁言咒:“你說。”

王強忍下心中的恐懼,解釋說:“小海偷了家裡的錢,我是他老子,我教育他一下怎麼了?”

裴寂淡淡地看他一眼,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王強頭皮發麻結巴道:“就、就算你是大師,小海偷錢的事你也狡辯不了。”

這話只換回裴寂的一聲嗤笑。

他搬出供桌隨意上了三柱清香,遮住一方陽氣後放出了一直被他鎖在符裡的紅衣筆仙。

然後,人眼所見之處,漸漸顯現出來一抹詭異的紅衣身影。

“鬼啊——”

人群譁然,王強夫妻二人眼睛也都直了。

裴寂簡單粗暴地扯過一臉懵逼的筆仙,對她講:“告訴他們小海偷、沒偷錢。”

筆仙:“......”

裴寂眼神越來越危險,筆仙結巴著趕緊回答:“偷......偷什麼錢。小海沒偷錢。”

之後也不管眾人信不信,筆仙回答完後,裴寂又一把將她塞回符裡。

一臉平靜地看向門口的兩人:“聽到了,村裡遊蕩的惡鬼說了,小海沒偷錢。你若不信,我晚上可以讓她單獨和你講。”

眾人:“......”

明明可以直接騙,難為你還用心地敷衍了下。

“散了吧。”

這句話的威力比村委會主任的大喇叭還厲害。

話音剛落,門口堵著的人群就走得一乾二淨。

“師兄......”

裴寂心底默唸清心玦:“你也滾。”

白靜響亮地應了一聲:“哎,好咧~”

偏房裡,小海聽到院子裡逐漸消失的吵鬧聲,心裡一陣難過。

他都和爸爸說了沒偷錢,爸爸還是打他,他不明白為什麼別人的爸爸都很疼自已的孩子,他爸爸就是不喜歡他。

他看著坐在床邊的白靜:“白靜,謝謝你。你臉上還疼嗎?”

白靜摸摸自已的眼角,心裡並不在意。

不過是被石頭不小心砸了一下罷了:“不疼,你弟弟應該比我疼。”

祝菊打她小夥伴,她就打祝菊心肝,很公平。

說到弟弟,小海心裡更難過了,爸爸和後媽都喜歡弟弟,這次連累弟弟被打,他以後可能都回不去了。

“你放心,光、我師兄可厲害了,他可是玄天門的掌門。等會我給師兄說說,讓他收你進我們玄天門當小道士,以後你爸媽再也打不著你了。”

學好本事,說不定還能有事沒事打打爸媽玩。

這時,一道男聲由遠及近:“那我還得謝謝你給我收個徒弟唄?”

裴寂一腳踏進小海暫住的房間,斜睨了白靜一眼。

轉頭溫和地對躺在床上的小海說:“別聽她瞎說,之後我會去找你爸媽談一談的。”

床上的小海看著只有七八歲的樣子,一張小臉青青紫紫,腫了老高,辨認不出原本的模樣。

露出來的手臂上,新傷加舊傷,看起來慘不忍睹。

裴寂覺得幸虧自已之前在寺廟裡當了十幾年的和尚,不然早晚有一天要被小蛇妖氣死:“你就這麼把人撂這兒了?不知道受傷了要去醫院?”

也不怕這小孩傷口惡化再出什麼事。

白靜一臉莫名,不是給他蓋上被子了麼,她看別人家孩子受傷,都是在家躺著休息的,她們妖怪也是。

李錦豐趕緊攔住暴走的裴寂:“程川呢?他最近不都是住這邊?”

白靜喜滋滋地回答:“程川給我買火鍋去了,說給我打包帶回來吃。”

說著還對躺在床上的小海道:“火鍋可好吃了,等會也分給你吃。”

“嗯嗯!”

李錦豐、裴寂:“......”

之後的幾天,小海一直留在裴寂家養傷。

直至他臉上的紅腫的傷痕全消下去後,王強和祝菊都沒來看過他。

裴寂夜間修行,每天都能聽到小孩躲在被窩裡偷偷哭泣的聲音,心裡十分同情這孩子。

但他自已都活的艱難,肩上還擔著重振玄天門的重任,能照顧好一個孩子麼。

裴寂心中有很多顧慮,只是這些東西在他在看到小海眉眼間瀰漫的淡淡死氣時都顧不上了。

“小白,我去村委會主任家去一趟,你看好小海。”

玄天門可能真的要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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