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刑場在吳家最裡側,背後靠著山脈,最適合幹殺人分屍的勾當了。
三個人被吳有為的手下一個個押到刑場上,時逾白和沈祈安在右側,尤七自已一人在左側。
吳有為讓手下搬來一把椅子,就這麼悠哉哉的坐在刑場下面喝茶。
“原本想留你們吃個斷頭飯,沒想到你們如此不乖,竟然敢偷偷跑進我的書房。”
“在我的地盤為非作歹,經過爺爺的同意了嗎,聲聲、思思。”
用他慣用的溫和語氣說著毛骨悚然的話。
“吳有為。”
一聲嘶啞的聲音從左側傳來。
“別為難兩個孩子,她們也是你的孫女。”
“哈,這時候知道提是我的孫女,那你女兒殺我兒子的時候,怎麼不提楓兒是不是我的親生骨肉呢!”
吳有為低吼一聲,猛地把手裡的茶杯猛地甩在地上。
那些親兵好似習以為常,一動不動。
“砰!”
茶杯頓時四分五裂,有一片碎片好巧不巧直接劃傷沈祈安右臉,在淺白的面板上留下一抹鮮紅的血痕。
小木偶!
沈祈安右側臉的紅痕緩緩溢位血絲。
時逾白眼尖的瞧見這一幕。
他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眼吳有為摔杯子的手,微微垂眸,掩蓋了眼裡翻滾的情緒。
這是他的東西,吳有為...
時逾白捻了下戒指,默不作聲。
那邊的爭執還沒停止。
“我女兒要嫁的是吳玉,不是你的次子吳楓!是吳楓一意孤行...”
“這就能成為你女兒殺死楓兒的理由嗎?”
吳有為忍不住起身,和尤七平視。
“是,這不能。”
尤七有些氣悶,現在女兒也命喪黃泉,他還在跟這個殺人兇手辯駁。
“你別忘了,是你楓兒,逼死了你最愛的大兒子吳玉!”
半晌,無人再開口。
雙生村有這麼一個傳言。
有一美言,吳姓雙子,只應天上有。
長子吳玉,人如其名,玉樹臨風,才貌雙全,眉間的紅痣又為他添上幾分才情,只可惜身體自孃胎裡就不算好,被診斷活不到25歲。
次子吳楓,性情如楓葉般灑脫,武藝高超,除了眉間並無紅痣,其他和長兄一模一樣。
二人一文一武,也算稱得上一段佳話。
但是一個女人的出現,卻打破了兄弟二人的一切。
尤韶華。
大婚之夜,夜色昏暗。是誰入了洞房,又是誰獨自一人在院子裡,氣急攻心,一命嗚呼。
期間誰對誰錯,誰是誰非,已然不再重要。
如今已經兩鬢花白的兩個老人,一個在本該是喜事的大婚前後,忽變喪事,痛失二子,白髮人送黑髮人。
一個本該好好享受兒孫齊全、安穩退休的老人,在耄耋之年眼睜睜看著女兒死亡,現在就連最小的孩子,都要跟他一同送死。
“吳有為,當初吳楓死後,我們尤家許諾你們吳家多少東西,我想你一定不會忘。”
“你用你兩個孩子的性命,換來如今多少的榮華富貴。你就不要在這裡跟我提什麼父慈子孝了。”
“畢竟,咳咳。”
尤七不禁咳嗽了幾聲,但還是堅持說完。
“我女兒為何會喜歡上你吳家長子,他們二人又為何會相遇,我想你比誰都清楚。”
“這本來就是一場你我心知肚明的交易,你在這裡跟我談什麼?”
吳有為從尤七開口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嘴角的笑意早已消失殆盡,只剩下一片漠然。
他冷冷的看著刑場上的三個尤家人,終於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尤七,你女兒不是我殺的。”
尤七聽後,本來嘲諷的神情頓時一變。
“你說什麼?”
“我說。”
吳有為重新坐下,一副好整以待的神情。
“你女兒,不是我殺的。她為了報復楓兒,把你尤家遭受的所有一切全部栽贓到這對雙生子身上。”
“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女兒自裁後應該還留了一封信。”
說著,他指揮著隨從,不顧時逾白的反抗,從他的口布袋裡翻出那封告罪書。
“一封告雙生子縱火行兇的信。”
吳有為將信展開,不慌不忙的遞到尤七面前,笑眯眯的說。
“你要看看嗎?”
“尤七。”
【告罪書】
被告人:尤聲聲、尤思思。
尤七看見這封信的開頭,就覺兩眼一黑。
這都是什麼混賬事!
另一邊,聽完這兩個一腳已經踏進奈何橋的老爺子的爭吵後,時逾白大體也把故事順清了。
在吳老爺子的操作下,尤韶華喜歡上了長子吳玉,吳家妄想根據婚事雞犬升天。
結果長子身體情況並不好,次子吳楓不知什麼原因,用了些手段最終和尤韶華共結連理。
吳玉氣急攻心一命嗚呼,尤韶華髮現真相後又把吳楓殺了。
尤家為了遮掩,只好和吳家商討,最後扶持吳家做強做大。
尤聲聲和尤思思大機率都是吳楓的孩子,尤韶華從頭到尾都沒有承認過她們。
告罪書中所說的,本意應該為:
民女自知時日不多(沒有活下去的盼頭),在此不得不告罪血親,大義滅親,祈求父親和夫君(吳玉)的原諒和寬恕。
夫君(吳玉)離去後,民女悉心(假的)照料二女,只盼她們流離失所、眾叛親離、無依無靠(報復吳楓)。
願民女可以早日尋得真心夫婿(一同死去),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好一樁“可歌可泣”的愛情史。
時逾白不認為自已以後,會因為某個人要死要活,連命都可以不要的程度。
如果這就是愛情,他寧願一輩子都不碰。
現在吳有為還在刺激尤七,但是時逾白不認為他會放過有尤家血脈的雙生子,他們現在無疑還是危險的。
這個到底是幻境,還是真的回到了過去?
吳老爺子為什麼可以準確預知他們的行動,他是人是鬼?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需要時逾白解決,但是現在這個情況根本顧不到這些,來不及了。
他看到吳有為湊近尤七,悄悄說了些什麼,尤七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其難看,忽的轉頭看向他們。
吳有為要對他倆動手了。
當著尤七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