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小鹿亂撞就是這種感覺嗎?為什麼會這樣子呢?白麓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只知道,對視上趙蔚的那一眼,便是一眼萬年。

白麓永遠記得那天,是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日子,下著毛毛雨。

那會他們升高中了,當然,清霜也如願跟白麓同一所高中還同一個班。所以那天兩人結伴一塊去學校報到,白麓打著清霜的傘,還記得那是一把老舊的粉紅色的傘。

頭頂一片粉紅色的天,籠罩兩個並肩而行又青春靚麗無比般配的兩人。

至少,那個時候的白麓有在努力學習怎麼喜歡清霜,也有在暗示自已,清霜遲早會成為他真正意義上的女友,更是打心裡告誡自已不能辜負了清霜。

所以,一直以來,一切看起來都是這麼自然平凡又順理成章,更不懼他人的流言蜚語,且當他人議論的“早戀”在他這就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那個時候,白麓打著傘,清霜略矮他一個頭所以白麓把傘壓得很低。他們朝教學辦公樓走去,在他們即將走上臺階時白麓收起了傘,傘面落下,白麓冷不丁的抬眸間便對上階梯上一對少年赤誠坦然透澈的雙眼。

那少年微微俯視,鬆弛又多情,矜傲又自信,看似英俊斯文彬彬有禮的相貌又裹挾一絲不懷好意的倜儻風流,眼尾似又捎著君子博愛百媚生的笑意。乖乖學生的裝扮,嘴角微微上揚似又勾出幾分叛逆,叛逆又知道分寸,好似知道這份叛逆有期限也因人而異。

少年意氣風發無意回眸的一瞥生生撞進白麓眼裡,然後直擊他心靈。像烈焰在冰雪之上熱舞,像寒冬臘梅盛放在炎炎夏日繁華俗世。

且矛盾且誘人。

那一刻,白麓彷彿聽到了自已咚咚直跳的心跳聲。

在此以前,白麓也曾懷疑過自已的性向,認為自已只要跟清霜相處久了,他也會慢慢愛上清霜的。

可是。

直到遇見了這個少年。

突然就在那一刻,所有自我懷疑與自我否定通通被擊碎。白麓很肯定那幾秒的感覺,也無比清晰的認識到自已就是喜歡上眼前這個少年了……

再後來他們出現在一個班級時,白麓才知道那個攪亂他心神的少年叫趙蔚。

即便如此,即便白麓知道自已心底裡想的是什麼,但是他做不到,他更知道他那中規中矩的家庭教育絕不允許他出現任何一丁點差池。

白麓也憎惡過自已的怯懦,他沒有勇氣衝破世俗的眼光,他只能將自已隱秘的喜歡藏在見不得光的角落,也就越發縱容清霜在他身邊的停留,好似清霜的存在真的能在漫長歲月裡改變自已也隱藏了自已。

也許吧,也許等他和清霜結婚生子,生老病死那點不見天日的秘密終究會被自已帶進棺材,從此就像消失一般再沒來過。

所以白麓那個時候對趙蔚的喜歡只能算是暗戀。真正世人所知的都以為,他和清霜才是相互喜歡,白麓也就按著世人皆知的那樣“喜歡”著清霜。

白麓曾以為,他們的未來就是這樣按部就班的發生著,直到清霜滿身血跡出現在他面前……

清霜向來好強,即便那樣破敗不堪的家庭是她的軟肋,她也從沒接受過白麓的資助,她知道白麓心疼自已,但是她想靠自已的能力一步一個腳印的與白麓比肩。

實際上她也做到了。為了追趕白麓,從她認識白麓之後,成績就一直名列前茅,高中畢業後更是如願考上跟白麓同一個城市的醫科大學。

高中生涯結束的那個暑假,為了攢學費,清霜同時打兩份工,整個暑假都沒見白麓一面,總覺得等開學了來日方長。

直到大學快開學那陣子的一個晚上,清霜那爛賭的父親被放高利貸的追債追上門來,見清霜這般清純漂亮的女生便要欲行不軌。

結果就是其中一個被清霜用鉛筆戳了一隻眼睛逃走了另一個被清霜用水果刀捅了。

清霜被自已的父親推出門時就那樣不知所以的走到白麓家樓下,只有在見到白麓時,清霜才恢復一絲潰散的勇氣。

等白麓陪著清霜去自首時才知道她父親拿著水果刀捅了人後也自\/殺了。她父親是什麼貨色鄉里鄰居都知道,連所裡都知道,畢竟他父親沒少進局子,有時忍無可忍還是清霜自已報的警把她那不爭氣的老爹送進去。所以當發生這事時所有人都在替清霜求情,白麓也在安慰她說,沒事,她在自衛,她沒有做錯。哪怕清霜被按例帶走時,白麓依然再跟她許諾,他說他還等她一塊去學校報到呢。

儘管清霜知道那段時間的白麓一直在外面替她奔走,但她知道自已已經沒有資格再擁有這個人。不管以前多麼困難清霜都從沒覺得自已配不上白麓,但是現在的她再沒有面對白麓時的驕傲。

她覺得自已已經不乾淨了。

雖然結果對白麓而言與預期一樣,清霜安然無恙站在他身邊,他們依然可以如約一塊去學校報到,他們也同一般情侶那樣親吻擁抱。可對清霜而言,終究回不到過去。她只是捨不得白麓對她的好,畢竟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比白麓更在意她。

他們到了大學城即將分別各自回自已學校的那個晚上,他們在酒店裡相擁,他們以為的順理成章直到白麓的一句坦白……

白麓之所以在佔有清霜之前坦誠,是因為他愧疚,哪怕他是真心想過要跟清霜一輩子的,就是要過一輩子白麓才覺得在過自已心裡的那道關時,他才有必要向清霜袒露自已的秘密,他不想讓愧疚成為他跟清霜共度一生的障礙。

白麓沒告訴清霜自已暗戀趙蔚這件事,只是說自已是個同,如果清霜能接受這樣的他,白麓必然會一輩子待她好,畢竟白麓知道自已哪怕是個同,他也不可能會去找別人。如果清霜不要他,那他也終將孤獨終老。

其實那個時候的清霜知道這件事後反而如釋重負,因為她終於有一個說服自已離開的理由。從她雙手沾滿鮮血的那天開始,她就知道自已再沒有資格賴著白麓一生,即便白麓不嫌棄她,可她嫌棄自已啊。

那晚,他們終究沒有發生男女之間的任何事。

那個時候的他們還自我嘲諷,如果多年以後他未娶她未嫁,他們就這樣搭夥過日子吧。

清霜說,怎麼可能呢,男人嘛,多的是,一個個試,總會遇到一個合適的。

一語成讖。此後清霜找過的男人不少,卻沒有一個能共度一生。即便她擁有漂亮皮囊,而男人貪婪的也只是她這具漂亮皮囊。

白麓說,他不找了,他不可能找的,他不會違背父母的意願談一場不被認可的戀愛。事實上,白麓除了清霜一個,之後確實是再也沒有接納過任何一個人。

如果不是遇上趙蔚,白麓確實是打算一個人安安靜靜過完此生的。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還會遇上趙蔚,而打破了他所有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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