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一次放假
“好了，今天就上到這裡。”
底下的學生上身端正，雙目炯炯有神。
講臺上的班主清了清嗓，“這次放假回去都好好休息休息，別總是躺在床上捧著個手機，多看看書。
等九月一號開學，就要正式分班了，你們以後只學六門課，考試也能看出你們真實水平，能不能過線，能不能考上大學心裡就有數了。
都抓點緊，別以為時間還長，高中生活轉瞬即逝，日子不多了……”
班裡的學生聽到班主所說的訊息後興奮了起來，小聲嘰嘰喳喳——
“MD，這麼囉嗦”“逼逼叨叨的還不放學”“服了，上了半個月原來還沒開學”“哎——你日子不多了”“你日子才不多了！”……
小圓看著講臺上嘮叨個沒完的班主，心裡煩躁，她手肘杵了杵旁邊的人：
“煞筆班主，放假還得拖堂！
蘇橈，放假三天你準備幹——我去，你什麼時候收拾好的？”
蘇橈整裝待發，眼睛直勾勾盯著牆上的掛錶。
她右腿邁出，整個人躍躍欲試，桌上的筆也都收拾得一乾二淨，對班主強調的二三事項不屑一顧。
“……你也太麻利了吧，該不會一整節課都在抱著書包吧……
唉——？
你作業咋還在桌——”
“噓！認真聽講。”蘇橈義正言辭抬手打斷對方。
小圓：……是嫌我打擾你讀秒了吧！
“好，就這樣，放學。”班主說完最後一句，抬起杯子仰頭喝了口水，等他視線落下時：
哎？不對......蘇橈這小姑娘這節課沒來嗎，怎麼座位是空的？
目睹對方迅如閃電的背影，小圓愣在原地，沉默良久：
“......姐妹，你不該學理的，你應該去體育界發光發熱，田徑界可不能失去你這根好苗子......”
*
大雨過後，溼潤的土壤散發著沁人心脾的泥土香，微風拂過，帶來絲絲涼爽，樹梢搖晃，整個街道乾淨如新。
“你想好選文了？”走出校門的何子穆手欠地戳了戳身邊人。
林之年冷漠將對方不知輕重的手打掉，平淡回道，“嗯。”
“呦，還以為你會為了那女生選理呢，你不是文理都精通嘛。”
林之年施捨給對方一個嫌棄的眼神，鄙夷說道：“電視劇看多燒壞腦子了？
整個高二年級有五十多個班，就算我選了理，能跟橈橈分到一個班的機率又有多大。”
“再說——”林之年再次低下頭，眸光微暗，眼底染上抹自嘲，“就算我倆在一個班又怎麼樣......我總是晃在她眼前，只會讓她厭煩罷了。”
這話......聽得何子穆心裡都有一絲絲難受的感受了，他訕訕開口安慰對方，“也......不至於吧，你倆又不是仇人，你也沒幹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她討厭你幹嘛。”
林之年輕輕搖了搖頭，悅耳清潤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知道我在收到別人表白的時候是怎麼想的嗎？”
“怎麼想的？”
“麻煩，負擔，甚至是......
厭惡。”
何子穆微睜雙眼，驚訝看向身旁，“你這——人家女生喜歡你，又不是要害你，你這麼仇視幹嘛？？”
MaDer！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要是有漂亮小姑娘天天給我送水送零食，平時對我噓寒問暖，用崇拜愛慕的眼神看著我，要我——我直接入贅！！
嘖，虧我剛才還心疼你，呸！不知好歹的傢伙......
林之年沒管自已好兄弟投來嫉妒恨的眼神，自顧自說道，“從她們身上我看到的是自已的影子。
因為那些女生一時突如其來的喜歡，打擾到我平靜的生活。
哪怕知道她們無意造成......但總會擔心會不會被傳到......她的耳中。”
少年額前碎髮落下，陰影擋住了柔情酸澀的眉眼，“要是真的有機會能與橈橈天天相處，我怕——會藏不住自已的心意。
等到那時，或許橈橈看向我的眼神也掩不住厭惡......
這是我在噩夢中也承受不住的場景......”
何子穆：......幸虧老子沒心沒肺，沒有暗戀的人......
“兄弟你——
哎這——不是——
嘶——這哎——
咦，前面那個女生是不是有點眼熟？”何子穆正不知如何勸身邊的戀愛腦，這時卻突然發現前面一家便利店前有個熟悉的身影。
達成‘第一個衝出校門’成就的蘇橈此時心情大好，享受的眯著眼，美滋滋嗦著手中的雪糕。
果然苦什麼都不能苦了自已一張嘴，爽！！
知識誠不欺我，要不說人的胃是情緒性器官。品天下美食，享健康人生。
蘇橈選擇性論證真理，間歇性展開實踐，全然忘掉了性涼食物對脾胃的傷害......
快樂走在回家道路上的蘇橈心裡小聲嘀咕：
這高中日子真不是人過的，學校的老師領導真不當人，把我們當做諸葛牌木流牛馬了嗎？！
一想起後來讓晚上回宿舍後還要強制在宿舍學四十多分鐘，就覺得人生灰暗無光，我近視肯定都是這破規定害的！
學校就是有東西克我！
一出校門，悲傷難過果然就追不上我了，嘿嘿嘿。
厭學少女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飄飄欲仙像是踩到雲朵上。
連路邊發動機甚是吵鬧的麵包車，蘇橈都報以欣賞讚嘆的目光，目送對方經過減速帶都放肆加速駛離遠去。
......大意了，被悲傷給追上了......
蘇橈渾身僵住，緩緩低頭看向被濺了一身泥點汙水的衣服以及黑斑點綴的雪糕，一時難以接受事實閉上了眼......
蘇橈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
“我*你*，你****，家裡****這麼著急去投胎啊！！我**真******,**你*****，****全家**，**鬼******祖宗！
**你****，狗**，生孩子*********”
說出來後，心靈確實純淨美妙了些許。
站在後方的何子穆：
“......
應該是我認錯人了，哈哈......沒事，我們走——”話音還未落地，身邊的人搶先一步出聲：“橈橈！”
林之年雙眸一亮，笑意如清泉波紋，陷入唇角梨渦，漾及微顫的睫毛，彷彿整個世界都明亮了起來。
蘇橈回頭：
我去——什麼東西這麼閃，狗眼差點閃瞎......
“林之年？”近視且不愛戴眼鏡的蘇橈回道，“你們也往家走著呢。”
“嗯！”林之年聲調上揚，喜悅溢於言表。
他兩步化作一步，眨眼間就來到蘇橈眼前......冷漠拋棄了身後的何子穆。
蘇橈看著眼前莫名洋溢著朝氣笑意的俊美少年，一時被美色晃了神——
淦！長這麼帥，他孃的為什麼我不是重生在他身上！
都不敢想這頂級帥哥的人生該有多爽！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