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耍流氓啊你”
蘇雲聽後一直憋笑著，鄭仁聽後很無語說道：“我懷疑你得了，肥胖厚和骨髓炎綜合症，是以滑膜炎，痤瘡，膿包瘡，骨肥厚，骨髓厚等病症綜合體，一部分患者，合併加上皰疹，就會出現胸部疼痛的症狀，建議你去風溼免疫科拍個片子，就可以確認了。”
患者聽後疑惑的看了看他們三個。
“哼，你們不會是想聯合起來在坑我花錢吧？”
這時鄭仁拿出上衣口袋的筆寫了一張紙條：“你可以去別的醫院的風溼免疫科，讓他們按照這個查。”
患者疑惑的接了過來：“行，如果不是你們都給我等著！尤其是你，還有你”
“鄭哥，他真的有那個病症？你咋看出來的？”
這時蘇雲搶先回答到：“臉部有痤瘡，她的痤瘡和尋常性比不一樣，也叫反常性痤瘡，聚合性痤瘡。”
周立濤聽後表示明白的點了點頭，這時鄭仁回答道。
“五十歲臉上突然長青春痘，就要小心是不是這個病。”
“雲哥，所以你一早就發現了？才讓她去的風溼免疫科？”
蘇雲聽後：“bongo對滴，唉對了鄭主任，那個把自家的患者往別家醫院推，這個不太合適吧。”
鄭仁回答說：“身為醫生，對患者的病情不坦言相告，明知病因卻含糊其辭，繼續誘導他花大量的錢，在繁瑣的篩查上，正是因為海城有你這樣的醫生，才需要別家醫院來診斷證明。”
“大量繁瑣的篩查，那如果沒有這些大量繁瑣的篩查，你怎麼能百分百斷定她就是痤瘡綜合症？患者投訴怎麼辦？”
“所以你一開始就要明確的告訴她，為什麼要去風溼免疫科，為什麼要做那些篩查。”
“那你覺得你剛剛洋洋灑灑，屋裡啦啦一大堆，患者能聽明白嗎？”
“身為患者可以不明白，但作為醫生詞語解釋！”
蘇雲滿臉微笑看著他手指著自已：“你是在教我做事嘍？”
鄭仁一本正經回答到“當然”
這時醫院大廳傳來騷亂，有護士在喊“出事了 出事了快點 快”
周立濤拉住了英英詢問：“唉英英，發生什麼事了？霞姐要跳樓。”
“跳樓？”聽後三人立馬跑了過去。
天台上霞姐坐在天台邊緣。
霞姐的電話來電話了，一直在響鈴霞姐看了看電話，拿起來接通，電話裡傳來一陣女聲：“喂，於雲霞你在哪兒？302的病床需要打掃，你快點來，還有314的患者說找不到便壺了，趕緊過去。”隨即電話結束通話，期間霞姐沒有說一句話。臉上充滿著絕望。
陽臺門被推開，衝出來一堆醫生和護士。
“霞姐冷靜 冷靜 ”
霞姐聽到動靜轉身 ：“別過來 你們別過來”
“不過來 我們不過來 你冷靜一下”
鄭仁看到霞姐坐在天台上，想起了自已父親跳樓的場景。
這時蘇離穿著紅色西服套裝趕來問到：“這是咱們醫院保潔嘛？”“是，他叫於雲霞”“為什麼要跳樓啊？”“她去年在咱們醫院確診了肝癌，好不容易做的手術，前天在醫院複查又復發了，本來就已經欠了很多的外債了，再加上這次的手術費， 她就更無力承擔了。”
“她沒有醫保嘛？”
“醫保是能報銷大半部分，但是剩下的那半部分，他還是承擔不起。”
“霞姐太想不開了，雖然做不了手術，但可以去腫瘤科化療啊？”
這時蘇雲皺眉回答到：“肝癌沒有特效藥，就算有靶向藥，藥效普遍低於百分之十，而且價格昂貴”
旁邊鄭醫生在很認真的看霞姐的病歷
“給她家屬打電話了沒？”
“她父母已經全部過世了，有個老公一直聯絡不上，”
“繼續打，一定要聯絡上”
蘇雲叫周立濤去聯絡常悅，鄭仁看完病歷緩緩的像霞姐走去，眾人發現後想阻止說道“唉，別去刺激她了”“不是刺激”眾人皺著眉頭眼帶焦急看著鄭仁。
霞姐回頭看到鄭仁過去激動的說道：“別過來 你別過來 你別哭來”說完哭出了聲，站在了天台上。
“霞姐 霞姐 霞姐 不要，霞姐我看了你的病歷，癌症的確復發了，但還能手術。”霞姐聽後看了看鄭醫生，小伊人在旁邊疑惑的說道：“肝癌晚期，還能手術？”蘇雲接了一句肝癌栓塞介入術
鄭醫生對著霞姐到：“你知道肝癌栓塞介入術嘛？根據你的病情，有一種比化療和吃靶向藥更有效的辦法，你相信我你的病能治，我可以治好你。”
霞姐聽後搖頭哭著回答到：“謝謝你，可是我沒希望了，沒有了”
“為什麼？”
“上次我確診，手術錢不夠，是你們大家籌款幫我墊付的手術費，做完手術我就想，為了你們，為了你們這些人我要好好的活下去！我按時吃藥 定期複查我努力工作我就是想著我多掙點錢好把你們大家的錢都還上，我真的想好好的活著，我真的也在努力的活著，可是 可是這，為什麼呀？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啊？”霞姐說完絕望的哭著。
“霞姐，你相信我，你的病能治。”
“不治，我不治了 我不治了”
鄭仁焦急的說：“為什麼那麼多人想努力的活下去，卻沒有選擇，為什麼你有選擇卻要放棄呢？”
霞姐聽後激動反駁道：“我也沒有選擇！我從來都沒有選擇”
“你有”
“我沒有，我欠你們的錢，我下輩子一定還給你們。”說完霞姐轉身一隻腳向天臺外踩去，所有人都著急的叫著，就在這時常悅抱著一盆花趕了過來。
“霞姐”
“常醫生，謝謝你們上次救了我，對不起讓你們白救了，在醫院待的久了其實我也知道，像我這樣的人不值得你們救。”
鄭仁反駁道：“一個人進了醫院就必須救，生命在於的意義和價值高於一切，這就是醫院之所以存在的原因。”常悅聽完怕刺激到霞姐叫鄭仁別說話了。
“霞姐，你的情況我最清楚，走到今天這一步，你做任何決定我都支援你，就算你要跳下去，我也不會攔你。”常悅說完鄭仁不解的看向她。
“這是你上一次病好的時候送我的胭脂雲，你說你養了它很多年，花開的時候特別絢麗，就像天邊的雲霞一樣。”
“我沒騙你，它開花真的很好看。”
“可是我太忙了，沒有時間照顧她，他在我這一直沒有開過花，所以我今天把它帶過來，把它還給你，你不要嗎？好 那我也不要了。”說完常悅拿著花就要往天台下面扔去。
“別 別 別扔，我養了它三年，他養的好好的一定能開花的，你別扔啊，別扔。”
“你也好好的”拿著花走向霞姐“你這病，能治”“還 還能治嘛？”“能治 真的能治 ”
霞姐哭著從天台上哭著下來抱著常醫生，常醫生輕輕安撫的摸著霞姐的背，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
“給公安的同志添麻煩了？人我們已經勸下來了，對，後續我們一定跟上心理輔導，唉好的 謝謝，再見。說吧”
鄭仁回答到：“肝癌栓塞介入術”
“我知道你會做，但是你也聽到了，她沒錢，家裡人也不支援，一臺手術這個價，再加上術前檢查術後護理，還不止一次需要做很多次手術，期間又沒有勞動能力醫藥費誰來出？”
“但她也是海城的一份子”
“她是外包的保潔！臨時工，我不能免費給他做這個手術，我們不是慈善單位。”鄭仁聽後點了點頭：“看來你跟老師也沒啥區別”
“站住！把話說清楚！”蘇離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海城醫院最初創辦的理念，是成為中國的曼歐。”
蘇離放下水杯問到：“老步跟你說的？”
鄭仁轉身回答：“但曼歐最初不是因為賺錢而創辦的，在成為最賺錢的醫院之前，它首先是個最能治病救人的醫院。老師這輩子賺了很多的錢，那又如何，這些錢沒能讓他幸福，這些錢也沒能讓他更長壽。”
蘇離反駁說道：“怎麼沒能讓他更長壽，沒有錢他能做這個手術？能活下去？”
“能讓他活下去的是越來越先進的醫術，並不是錢老師已經認知到了這一點，他認為自已的前半生過的毫無意義，那麼你呢？你現在接手了海城醫院，你也想自已的後半生也這麼沒有意義是嘛？醫院是為了救治病人而存在的！”
“你說完了嘛？”
“我說完了”轉身推開門就走。
“這年頭，還有這樣的人，真是不可理喻。”蘇雲從院長辦公室的小房間走了出來。
“是啊，簡直是不可理喻，竟然還有輸送毒雞湯的人，不過花姐你真的要跟老步離婚啊？”
蘇離生氣的說：“是他要跟我離好嘛？他要喝酒！她要離婚！他要上鄉下去種田！”
“那你怎麼辦？”“還能怎麼辦？離就離，但海城必須歸我。”“那你知道未來的經營指標嘛？”“怎麼的你也要給我罐雞湯？”
“不不不，我最討厭毒雞湯了，不過剛剛那雙倍二百五說的沒錯啊，曼歐之所以是世界上最賺錢的醫院，就是因為他最能治病救人”
“你說完了嘛？”
“我也說完了，嘿嘿。”
……
759床於雲霞的手術費從我這走，當準備付款時，護士告知餘額不足刷不了，鄭仁又切換了微信，還是餘額不足，這時小伊人拿著她的手機過來，告知王姐說掃我的，付完鄭仁看向了小伊人，小伊人接過單子跟鄭仁說了句不客氣。
“那個”
“我叫謝伊人”
“不好意思 我 記名字不太行不好意思，我會盡快把錢還給你的”
“那我可以收利息嘛？”
“多少？”
“用手術還吧，以後你的手術提前一天告訴我，我儘量調班給你配臺。”
“為什麼？”
“我從小就喜歡看手術，尤其是高難度的手術，可是我自已不敢上手做，所以才當上了器械護士，我是很專業的器械護士，你上次也看到了，由我給你配臺，我可以提前把你所需要的器械遞給你。”
“好，一起手術。”
“你答應了？”
“肝癌栓塞介入手術，明早八點 ”
“收到！唉你等一下”說完小伊人去自助機去買水，鄭仁看到以後想要去阻止“唉，那個機器。”
小伊人付完款之後水就從裡面點了下來，鄭仁看到之後一臉震驚。
“鄭醫生，多喝水 明天見”
鄭仁看了看手裡的水又看了看機器不信邪的朝著自助機走去，選擇 掃碼 付款後 一如既往的沒動靜，鄭仁的小臉瓜子充滿了疑惑和震驚。
鄭仁趣精會神的看著片子，蘇雲大搖大擺的進來。
“唉，下班了還不走啊”“啊，是”
走到了鄭仁面前笑著看著鄭仁。
“聽說你幫於雲霞交住院押金，還是借錢交的？”蘇雲隨手拿了鄭仁的標籤看了看，又放回去，鄭仁把標籤一一對齊蘇雲看著都快無語了。
“你知道這個病後續治療還需要多少錢嘛？”
“我查了一下，海市目前還沒有肝癌栓介入栓塞術，作為新專案可以向市裡申請報銷，最高金額可達一半。”
“那另一半呢？你繼續出啊？”
“你到底想說什麼？”
蘇雲拉過來椅子在鄭仁面前坐下。
“我就是很好奇你的想法的，所以想採訪你一下，第一肝癌晚期，就算是介入栓塞術，也不一定能治療。第二，就算手術成功了，後續還要做好幾次手術，每次的開銷大概都要一萬左右，你能全部墊付嘛？第三，就算全部沒有問題，她也活不了幾年，她的生存價值值這麼多嗎？”
鄭仁皺著眉頭看向他說道:“生存價值？”
“無父無母，無兒無女，老公也跑了，她學歷又不高，即使這樣，你也要救啊？”
“我不知道原來生命還需要價值”
“生存不考慮價值，但是有價值的人總是可以生存的就一點。”
鄭仁聽後雙手緊握看著蘇雲:“那麼，一個因為醫療事故而被釘在恥辱柱上的醫生，一個無法在做手術的醫生，一個失去價值的醫生就該死嗎？”
說完兩個人都沉默了。
“謝謝你來勸我，不過人各有志，我有我的職業操守，我去趟放射科。”
蘇雲看到鄭仁走了 笑了有疑惑道:“這個點去放射科？”
“不行？為什麼？”
“因為六十四排斷層掃描不是急診專案，不值班。”
“你把鑰匙給我，我可以自已操作機器”
羅主任笑了笑回答到:“鄭醫生啊，你可能剛來醫院，對醫院的規章制度不是很瞭解，首先啊放射科跟介入之前雖然是合併的但那是步院長的關係，現在你們已經分出去成立獨立科室了，所以按照規則放射科的規則只能放射科來做，其他科室是可以借用，但是要打報告申請啊，然後按照放射科的規定我已經下班了。”
鄭仁聽完拉著羅主任的膀子不讓走:“我的患者明天早上需要手術，今晚我必須做這個三維重建。”
“不是你什麼意思啊這是？”
蘇雲趕來把他倆拉開:“哎呦，羅主任，怎麼了羅主任，來來來消消氣先坐啊。”蘇雲笑著看向羅主任說:“羅主任，這麼久不見又年輕了啊”
羅主任笑著回答:“好久不見啊，小蘇”
“是啊，急診科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哪像您啊到點就下班，還有體檢費生活太滋潤了。”
“但是今天有人不讓我下班了”
“消消氣啊”
鄭仁不合時宜的來了一句:“什麼時候開始！”
“你先別說話行嗎？羅姐姐沒辦法肝癌介入栓塞術，海市第一類，這要做成了咱們醫院可就牛了，你別跟新來的一般見識啊，來來來 辛苦 辛苦”
“你知道的我們不”
“哎呦，你知道的姐 介入科很辛苦的 當年我在介入科實習的那會兒，有個手術患者腫瘤的供血管，有一根是從隔離動脈下來的。當時我跟老師穿著鉛衣在手術裡足足站了四個小時才找到，你說當時如果當時能先三維重建找到了能省多少事啊 是不是”
羅主任聽完看了看手機:“九點，九點我必須回家。”
“我親自開車送你回家”
鄭仁又問了一遍:“現在可以開始了嘛？”兩個人一起回頭看著鄭仁。
“哦我點了外賣，咱們先吃在幹活奧”
“行，那我先給家裡打個電話”
“好 辛苦了，辛苦了啊，我又幫了您一次啊五百”
“哼”
“哼是什麼意思啊，放射科不以患者的生死為重，不按醫院的規章制度行事，講人情，走後門。而你，不以為恥還挺驕傲？這就是現在的海城醫院，爛透了，讓開。”
蘇雲聽完開始自我懷疑表示震驚。
幾個人聚在電腦前，聚精會神看著鄭仁操作，周立濤趴在蘇雲身上。
“你又吃包子了？”
“六十四排三維重建沃得好好學習學習。”
“不是你也不上班啊，你也不去相親。跑這來幹嘛來了？”
“雲哥，我也得有親可相啊，姑娘一聽我是住院總，就直接給我發好人卡了，我還是多學學，早日當上主任。”
“好好做夢吧 奧 ”
“羅姐，鄭哥操作的還行嗎？”
“嗯，現在技術水平發展真快啊，術者都能自已重建了，照這樣再過兩年，我們輔助科室的人都該下崗了。”
“不是雲哥，鄭哥這幹啥呢？”
“尋找肝臟邊緣，異常的訊號陰影，看看是不是腫瘤的異常動脈。”
“這麼麻煩？這要是每個病人都來這麼一遭，那得廢多少功夫啊？”
“磨刀不誤砍柴工嘛”
這時鄭仁手指著電腦螢幕的一個地方，這裡。
“什麼？”
“新增生的動脈”蘇雲回答完鄭仁回頭看了看他，蘇雲以笑回應。
“完成，具體的還要到等做手術的時候驗證。”
“那彩色圖紙得明天才能做出來”
“那我明天來取”
“不用 不用 不用我明天親自給你送過去，來，那個鄭醫生，我還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你。”
“羅姐，我開車送你回去啊？”
“不用不用 ”
“你慢點別摔著。”
“雲哥，原來你也有不好使的一天啊”
蘇雲聽著面帶微笑說:“這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