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被陳巖踢過的人,才能體會到這種蛋疼是什麼感覺。

不緩個一二十分鐘,他們是絕對站不起來的。

有了陳巖的幫忙,棒梗頓時信心大增,噌的一下從地上爬起來,然後抬腳猛踹。

只是還沒踹幾腳,火車上的列車員便聞聲趕來了。

“幹什麼呢?都給我住手!”

“你們都是為支援建設而去的,是同志,把自已身上的臭脾氣都收一下。”

“他們搶我肉乾吃,我不給他們就打我!”棒梗理直氣壯的說道。

這次的確是別人先找的茬,棒梗屬於捱揍方。

列車員掃了一眼其他人的打扮,也看出動手的那兩個人是四九城裡的面老炮兒。

“你們都給我老實點,不然通通帶走。”

說完,列車員掀了掀自已的衣角。

原本還想爭兩句的知青瞥了一眼列車員的腰間,便慫了。

他們說好聽點是四九城裡面的老炮兒,其實歸根到底就是一群小混混,以多欺少,欺軟怕硬還行,遇到硬點子他們也怕。

於是這名知青點了點頭,扶著兩個同伴換了一個地方。

看著三人狼狽的背影,棒梗覺得渾身舒爽。

然後便扭頭看向對面的陳巖。

此時的陳巖又開始了閉目養神,彷彿剛才發生的事情跟他沒一毛錢的關係。

但棒梗心裡清楚,如果剛剛不是陳巖出手,自已可就被揍慘了。

嘶,等到了亂營屯就給家裡寫信,讓他們給陳巖郵點錢。

有事他是真出手啊。

火車庫庫庫的往北邊駛去。

這年頭的老綠皮平均時速也就四五十,中途提速也只能跑七十。

剛開始車上的知青們還挺興奮,但隨著火車越走越遠,他們就只剩下無聊了。

陳巖除了吃飯上廁所,就一直在打盹。

等到晚上的時候,棒梗被陳巖趕到了座位底下,因為坐著睡了一天,陳巖覺得自已脖子要斷了。

所以晚上為了睡得舒服些,他打算躺在座椅上睡覺。

棒梗原本還不樂意,他覺得陳巖又開始欺負他了。

可真當他鑽到座位底下後,不由得真香了。

這下面躺著可比坐著舒服,坐了一天的他感覺自已屁股都麻了。

車廂裡的其餘人見狀,也紛紛有樣學樣,開始打掃座位底下,鑽到下面去睡覺。

就這樣,不少人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早晨陳巖被嘈雜聲吵醒,發現火車已經停了,有的知青開始下車了。

因為這趟車是下鄉專列,從四九城出發,所以半路只能下車,不能上車。

經過兩三次的停靠,車廂裡也變得有些空蕩了。

又在火車上熬了一天,陳巖他們一行人也到站了。

下了火車,他們發現這是一個很老舊的火車站,似乎是之前運輸物資用的,車站周圍停了好些輛板車。

在工作人員的指揮下,他們一行人找到了對接他們的老鄉們。

陳巖拉著陳遙,很快便找到了大槐屯的馬車。

棒梗揹著巨大的包袱,有些不安的跟在陳巖的身後。

這一路上棒梗雖然沒少被陳巖安排做事,可做著做著,棒梗心裡也踏實了起來。

家裡人說的果然沒錯,跟著陳巖確實挺好的。

只是,現在兩撥人就要分開了。

陳巖去大槐屯,自已去亂營屯。

一想到自已要去人生地不熟的亂營屯,棒梗就想哭。

陳巖停下腳步,瞥了一眼像跟屁蟲一樣的棒梗,開口說道:“棒梗,來之前一大爺和傻柱給我錢了,讓我在北大荒這邊照顧你。”

“可咱們沒分到一個地方,我也沒辦法,但你要是遇到麻煩可以來大槐屯找我,我看在都是一個院裡的份上,也不會讓你出事。”

此話一出,棒梗心裡感動的想哭。

他以為陳巖是不放心他,才這樣說的。

其實陳巖這樣做,是為了家裡的母親和姐姐。

只有棒梗在北大荒好好地,他們才會對母親和姐姐好好地。

只是棒梗年齡小,考慮不到這些。

“嗚~陳巖謝謝你,我之前那樣得罪你,你還......”

話還沒說完,棒梗便忍不住哭了起來。

陳巖見狀不由得皺了皺眉:“瞧你那慫樣,哭個屁啊,跟個小娘們一樣。”

“好了,有事來大槐屯找我,沒事就別來煩我!”

說完,便領著陳遙朝大槐屯的馬車隊走去。

來接知青的馬車還不少,放眼望去,足足有五六家。

很明顯是這裡的村民都得到了通知,提前過來接人了。

“哎,是知青小同志吧?”大槐屯馬車旁站著一個豁牙的大爺。

大爺北方口音挺重的,但好在也能聽懂。

陳巖笑著點了點頭,便熟練的從兜裡摸出一包紅雙喜。

拆開給大爺讓了一根,然後拿出洋火點上。

豁牙大爺看到牌子香菸眼前一亮,點上口美滋滋的抽了起來。

“嚯,這牌子煙確實不錯。”

“來來來,咱們上車,今年我們大槐屯就你們兩個。”

說著,豁牙大爺很熱心腸的幫兩人拿行李。

“哎,大爺我們自已來就行了。”陳巖順手將那包紅雙喜塞到了大爺手裡,然後自已將行李搬上了馬車。

“你這個小同志有意思,哈哈哈。”

“大爺你喊我陳巖就行了,以後咱們也是在一個屯生活的家人了,是家人們!”陳巖邊說,邊把陳遙扶上了馬車。

豁牙大爺聞言,哈哈大笑了幾聲,然後便點頭說道:“家人們?這個詞好呀,不愧是知青,有文化。”

“好了,你也上車吧,咱們回去嘍。”

等馬車緩緩走出火車站,迎面而來的便是有些冷意的涼風。

雖然在火車上已經換上了厚衣服,但這涼風打在臉上還是有些不舒服。

陳巖從行李中摸出兩個狗皮帽子,戴在了陳遙的腦袋上。

陳遙有些懵的看著身邊的親哥。

從下火車到上馬車,陳巖的這一系列操作都把陳遙給整懵了。

自家親哥什麼時候變這樣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之前來過大槐屯,跟這裡的人認識呢。

陳巖沒注意到陳遙異樣的眼神,戴上帽子後便和豁牙大爺閒聊了起來。

“大爺,咱們大槐屯有多少人啊,之前的知青還有多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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