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航本意是和社長談完事第二天就走,晚上打算和勞莊在首爾隨便找個餐廳吃個晚飯。可這世界就沒有密不透風的牆。從老東家出來以後還沒到幾個小時,他回首爾的訊息就已經傳到了原來同組合隊友的耳裡。

“回國還有事呢。”

“真有事,回去以後有通告,出來前就定好的。”

“今天?”

“行行行,那待會兒你把餐廳位置發給我吧。”

勞莊聽他用韓語嘰裡呱啦講了一大堆,八卦地問:“誰啊?”

沈之航捏了捏自己的鼻樑:“以前組合裡的弟弟。”他拉開保姆車窗戶上窗簾,又瞟了瞟首爾的街景,“不知道上哪兒聽說我來了,非要一起吃飯。”

勞莊聽後雙手舉起作投降狀:“這不是我說出去的啊,昨天你那幾個中國朋友跟我打聽你來著,可我沒說你一起來首爾了。”

“我又沒說是你洩密。”

勞莊沒好氣地說:“那我可不得先自證清白啊。哪個弟弟約你吃飯啊?是韓國人嗎?”

沈之航以前所在的這個組合一共有九名成員,出道後第六年就各自有了盤算,單飛做音樂的做音樂,拍戲的拍戲,還有麼……回國繼承家產的繼承家產。剛才給沈之航打電話的,就是組合裡的老么,當時回家繼承家產的那個。

“嗯,韓國富二代。”沈之航回憶起這個老么的臉,竟然覺得有些模糊了,這也不過才過去了三四年而已。

勞莊聽到富二代三個字,自動帶入了狗血離譜的韓國言情電視劇,一雙眼睛瞪得圓圓地繼續問:“富二代啊,有多富?”

沈之航淡淡地說:“我們住的酒店就是他家集團下屬的。”

勞莊嚯了一聲:“Boss,你的人脈還真廣。以前都沒聽你說過這個人。”勞莊心想,如果他在異國他鄉有個這種身家的朋友,那肯定在落地首爾的時候,他就會忍不住跟身旁人叨叨叨了。

沈之航可太沉得住氣了。勞莊跟了他這麼三四年時間,還是沒能知道沈之航背後關係網的全部。

“也沒什麼好跟你說的,他家的錢也沒分給我。”言下之意,大家正常交往,希望勞莊不用太在意對方的家世。

“這可是韓國財閥,我還沒見過呢。”勞莊的小心思也沒藏著掖著,“見韓國財閥有沒有什麼見面禮需要注意啊?”

沈之航笑了:“你當見韓國財閥二代是參觀動物園大猩猩呢。放心吧,沒什麼規矩。”

勞莊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國內打來的電話給打斷了,他本想掛掉,可拿出來一看,是麥子:“誒!麥導。”

沈之航聽勞莊對著話筒這麼稱呼對方,多看了他一眼。

“是,是。他聯絡您啦?”

“對,就是這麼個情況,之航的意思是您就公事公辦,就當給個機會,雙方瞭解一下。”

“哎喲就明天啊?在哪兒見啊,您北京工作室嗎?”

“那是有些不巧,我和之航出差了,明天中午才回北京呢。”

“對對對,您做主就成。”

電話剛掛,沈之航就問:“麥子意向如何?”

勞莊答:“電話裡頭聽不出來,只說向總已經交了部分作品集,約了明天在北京面談。”

“哦。”

勞莊現在也摸不清沈之航到底是關心,還是不關心這事兒了。

而此刻在北京的向章鴻卻緊張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原本以為競爭麥子導演新電影攝影工作的事兒已經沒指望了,卻沒料到忽然收到了對方丟擲來的機會。邢天一隻說沈之航在人在國外還關心著這事,應該有譜,讓他且好好準備。可……向章鴻給麥子導演電話打電話過去約面談時間的時候,又絲毫沒有感覺到對方有熱情的傾向。

工作室員工在準備著明天的提案檔案和過往作品集,向章鴻擇靠在老闆椅上思忖著明天見了麥導要說的關鍵點。

向章鴻模擬著明天面聊可能發生的各種情況,也沒落筆下來寫,只是讓思緒在空氣中交錯了幾個來回,直到推演出一個理想的結果,他的心才總算是安了一些。如果……如果能拿下麥導新電影的這個專案,他的這個攝影製作公司就算邁進了國內中等成本製作電影的梯隊,公司明年就該是另一翻模樣了。

“童童,你今晚待會兒有空嗎?”晚上七點半,向久恩關上電腦,走到同在辦公室加班的程以童桌邊,輕輕敲了敲她的桌面。

程以童看了看電腦桌面上的時間,儲存了文件,也關掉了電腦:“沒安排呀,怎麼啦?”

“既然如此,那咱們一起吃晚飯吧!反正明天是週末,也不用早起來打工。”

程以童是個好脾氣的女孩,一向是附和向久恩的提議:“好啊。那你想不想去我家裡吃? 前兩天易也去韓國,帶了一些醬蟹回來,要不要吃?”

向久恩眼冒星光:“我愛豆帶回來的什麼我都吃!黎空回家了嗎?”

程以童背起自己的包,搖了搖頭:“沒呢,還沒回來,家裡就我一個人。”

“他今年好像總是出國工作?”向久恩掰著指頭幫程以童算了算,“二月三月就在法國,這七月底又走了。”

“是啊,他開玩笑說今年自己都成了外出務工人員了。”

因為程以童的關係,向久恩現在對內娛男頂流黎空的家也非常熟悉了。到家以後自覺地換上客人的拖鞋,熟門熟路地進了廚房幫程以童準備起晚餐來:“黎空如果打算這兩年進軍歐洲電影市場,那留守內娛的那誰可不得開心死了。”

程以童關櫥櫃門的動作頓了頓,一如既往地慢半拍:“誰啊?沈之航啊?”

“對啊。他這麼幾年一直被黎空壓一頭,黎空一走,這個空缺他不就能迅速躥上了嗎?”向久恩聽從程以童的指揮,從冰酒的酒櫃裡拿出了一瓶白葡萄酒。

“也不一定啊。我今天看微博,不是說沈之航也要出國了嗎?有人都在韓國娛樂公司看到他了。”程以童這兩三年倒是對內地娛樂圈明星的動向瞭解得更多了一些。

“說到這個訊息,我也是真的佩服沈之航。”向久恩拉開另一個櫥櫃門,拿出了兩隻酒杯“當年死活要從韓國回中國發展,這會兒又要回去。”

程以童這才想起來:“對哦,沈之航之前是在韓國出道的。可他那個組合也都解散了吧?回去能怎麼發展呢,solo嗎?”

向久恩拉開餐椅坐了下來:“我覺得可能性不大。”

“韓國娛樂圈更新換代非常快,低齡化趨勢也很明顯。沈之航回去,很難在那邊再砸出什麼水花。”

“我剛才說佩服他,是佩服他能屈能伸。”

程以童挑出一隻醬蟹放到了向久恩面前的白色骨瓷餐盤裡:“這話怎麼說?”

“聽說他老東家有一個新男團想進軍中國市場,估計沈之航回韓國是當個中介吧。”向久恩認真分析起來,到有了工作時的狀態,既有邏輯又有條理,“他那麼利己的一個人,一定清楚韓國娛樂圈已經沒什麼拓展的必要了。”

程以童跟聽她做工作PPT彙報一樣認真地追問:“小象!你好厲害啊,這個思路,微博上沒有一個人這麼說誒!但你這麼說,我就覺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得了美人朋友表揚的向久恩把自己擺成一個茶壺狀:“我是誰呀,我可是有著十多年追星經驗的大姐大!”

可不料,下一秒同樣有思辨能力的程以童真誠發問:“可你不是很討厭沈之航麼,你怎麼那麼懂他的想法啊?”

向久恩尷尬地收起了自己茶壺狀的動作,為自己辯解:“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天知道,方才她對沈之航回韓國目的的一番分析說辭,不過是想到了他在飯桌上的那個模樣:閒散地靠在天鵝絨布面的椅背上,對邢天一的攛掇和其他幾個老總的討好照單全收。好像……她搖了搖頭,心裡想沈之航可不是小道訊息裡的老實打工男明星。

向久恩一邊努力把韓國空運帶回來的醬蟹大卸八塊,一邊在心底碎碎念:哼,虛頭巴腦,沒辦法腳踏實地精進業務的人,難怪拿不了影帝,忙活一萬年也只能做個老二。

閨蜜的老公不在家,向久恩自然而然地就留宿下來跟程以童夜聊,話題從遠在天邊的大明星最新的八卦,聊到近在眼前的同事的大小事,直到兩人嗓子都冒煙了也沒停下來。程以童第三次吞口水清嗓子後,從沙發上爬起來求饒:“等會兒再講。我去倒杯水,你要麼?”

向久恩點點頭:“我想喝冰的!”

程以童穿上拖鞋往廚房找冰塊去了,向久恩從茶几上拿起冷落已久的手機,翻了翻微信列表,挑著重點回了置頂聊天框裡需要趕緊回覆的資訊,再往下劃拉了一下,見星星向上的全員大群裡有人在晚上八點多的時候,發了道別的資訊。

這是“星星向上”的一個習慣,員工離職的時候都會在這個微信大群裡和所有員工道個別。向久恩定睛一看,發現是機構募資部門的一個幹了兩三年的女同事,她們打過兩三次交道,是個特別會為別人考慮的廣州姑娘。

向久恩扯著嗓子對廚房的方向一喊:“童童!你猜誰離職了!”

程以童回喊:“誰啊?咱們機構的嗎?”

向久恩聽到她關冰箱抽屜的聲音,然後見她託著一個小茶盤走回了客廳:“對,你猜是哪個部門的?”

程以童微蹙眉頭思考著:“我認識嗎?”

向久恩轉了轉眼珠子:“應該打過交道的。”

“不會是Vicky吧?”程以童把擱了冰塊的那杯檸檬氣泡蘇打水放到了向久恩面前。

“你怎麼那麼快就猜到了!?”向久恩接過玻璃杯先低頭猛吸了一口涼爽的氣泡水,驚訝地抬頭問,“她離職前跟你說了?”

程以童攪了攪自己杯中的洛神花,也喝了一口後才回答向久恩的問題:“沒跟我說過,但我上個月有個專案跟她走預算來著,聊過幾句。”

“她近一年來壓力挺大的。募資工作本來就不好做,他們老大休產假了,上頭沒人能撐門面,她對接的那幾個大客戶又愛各種找茬。哎?你和Vicky共事過吧?她性格特別溫柔,招架起外面那些捐贈方肯定是特別費勁。”

向久恩聽後嘆了口氣:“怪不得啊。你說Vicky一個人在北京本來生活成本就高,工作再做得不愉快,的確是沒有為愛發電的動力啊。”

“可他們部門本來人員就很精簡了,Vicky如果離職了,豈不是隻剩一個部門總監,下面帶著兩個高階專員?”程以童一向是把星星向上當自己家的,這會兒生怕機構的開源部門轉不過來了。

“是啊,眼看著下半年的慈善晚會籌辦工作就該提上日程了。”向久恩往後仰了仰脖子,又左右活動了一下肩頸。

她倒是沒有程以童那麼焦慮,安慰道:“你別杞人憂天了。員工流動本來也是很正常的事,估計HR會給募資部門再招吧。至於慈善晚宴……反正也有外包公司幫忙嘛。”講話多了,嗓子果然有些費勁,向久恩又埋頭猛吸冰水,直到冰水見了底才停下來。

程以童善解人意地問:“還要不要水呀?我家還有枇杷膏和龍角散呢,小象老師需要嗎?”

向久恩搖了搖頭,摸了摸自己一肚子的水,垮著嘴角說:“童童,你看我的小肚子……”

程以童忍俊不禁,邊打呵欠邊說:“哈哈哈,沒事沒事,上兩次廁所就平整下去了。”

“你困了吧?那咱們休息吧。”向久恩看了看客廳的掛鐘,指標已經赫然指向了兩點,“對了,明天中午我就不在你家吃飯了噢。你別明早起個大早出去買菜什麼的。”

程以童應了一聲,站起身來收拾水杯:“是噢,突然想起來明天週六,你是要回家吃午飯的吧?”

每週六中午是向家的家宴的固定時間,很少有同事能在約到向久恩的這個時間。向久恩從沙發上站起來又活動了活動小腿,幫著程以童收拾了茶几上的零食盤子:“是啊,明天得回家。”

跟閨蜜胡天海地地聊了那麼久,差點忘了明天又是要回家的日子了。

向久恩端著零食餐盤跟在程以童後面:“童童,我出來沒帶化妝品,明早得用用你的噢,不然我媽又得數落我大齡剩女,不修邊幅了。”

程以童笑了笑:“阿姨還是那麼會損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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