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在和老東家打官司那一年的冬天,沈之航從來沒有享受過跨年夜和元旦假期的悠閒和快樂。在韓國以組合身份剛出道的時候,十二月最是忙碌,每日都要排練下一個“年末大賞特別舞臺”,趕韓國三大電視臺的不同大賞,韓國的聖誕忙完了,還要跑海外場。後來,他跟韓國老東家提出解約,解決了合同的問題回到國內以後,沈之航的自主性強了很多,不用再像個機器陀螺一樣無頭轉,但趕年末的通告還是來去匆匆。

沈之航的團隊總是在跨年演唱會後匆匆地擁著他下班離開。但外人不知道,趕著下班的從來都不是沈之航,而是因為他的司機、經紀人、助手都有家要回。

沈之航今年學聰明瞭,出發去跨年演唱會之前給經紀人勞莊提要求:“我自己開車過去,結束後咱各走各的路,你們別再給我架起來向前衝了。”

勞莊鐵定是不同意的:“哪有藝人自己開車去的。”

“我去工作,我自己開車去工作,有什麼問題?”

勞莊說不過他的邏輯,但就是不同意。最後兩人磨了幾個回合,各退一步:沈之航還是坐車去跨年演唱會現場,勞莊找人把他的車開到體育館去,結束了他們各走各的。

在沈之航坐在保姆車裡同工作室的人插科打諢著前往跨年演唱會體育館做準備的時候,向久恩一掃之前腳傷的陰霾,打起精神來組織了辛飲導演組的幾個重要部門助理線上上開會,確認了目前的拍攝進度和花銷。令她心安的是,她做製片的首部電影,在距離北京千里之遙的雲南片場按部就班地推進著,不是為了敷衍她這個製片主任,而是有切實的工作痕跡一一證明著。

會議結束時才下午四點,她同程以童約好五點半在場館附近的商場見面吃個飯,然後一起去現場看演出——會議結束的比她預期早太多。

難得,程以童見到了一個化了妝,甚至是貼了假睫毛程度的向久恩:“小象!你今天好好看噢!”

向久恩一隻手臂夾著自己的柺杖,另一隻手有些為難又努力地叉著腰得瑟:“怎麼,我平時不好看嗎?”程以童又仔細端詳了向久恩的妝容,摸著良心認真地講:“確實不是同一頭小象嘛。”

以前一起上班的時候,向久恩最愛穿的就是各式各樣的衛衣,春秋是衛衣配長褲,冬天就是衛衣外面多了一件羽絨服。再加上她有早起困難綜合症,翻身起來以後能卡點到辦公室就不錯了,早上是一分鐘拍氣墊的時間也擠不出來。

今天不一樣,她穿了一件純白色的麵包羽絨服,腰間掐了一條同色系的寬邊腰帶,領口露出內搭的粉色羊絨衫。眼皮上亮晶晶的,睫毛根根分明地捲翹著。

“我想著,人總是要支稜起來才會起運勢的嘛。”向久恩推了推程以童,“怪冷的,我們不能進餐廳再聊嗎?”

“好呀!”程以童繞到她的另一側,小心地攙著她,忍不住再次由衷地稱讚,“好看,特別好看!閃閃發光的,真好看。”

向久恩被美人程以童誇上了天,還沒喝酒,就暈乎乎地說:“你說的那麼好聽,那今晚臺上的女明星都得被我閃下去了。”

可真的到了跨年演唱會現場,向久恩瞬間就清醒了——她那兩把化妝的刷子算什麼呀。別說臺上的女明星了,就是臺下觀眾席裡都有不少明豔的大美人。環顧一圈,向久恩偏倒在程以童的肩膀上,小聲耳語:“童童,你還覺得我今天特別好看麼?”

程以童噗嗤一聲笑:“對不起啊,你也知道,我常年在樸素的公益組織裡工作,都忘了外面的世界如此花花綠綠。”

這也絲毫沒有影響兩個小姑娘在跨年演唱會現場的激動心情。電視臺邀請了兩岸三地高國民度的許多明星一起來跨年,現場儼然是一個萬人齊唱的KTV排隊,所有觀眾都搖著手中的小熒光棒沉浸其中。向久恩也是其中一員,情緒被調動起來以後很快就忘了去顧及今天精心貼上的假睫毛是不是還牢固地黏在她的上眼瞼。

在放肆的開心面前,她精緻的妝容是可以被拋下的;在易也勁歌熱舞的舞臺面前,向久恩覺得就算是她的軀幹也可以扔掉,就留靈魂在體育館的上空自由地飄蕩就可以了。

“童童!我們家易也的舞臺,是不是很棒!”一曲結束,收尾的鼓點還在持續,向久恩偏頭湊到程以童的耳邊狂喊。

“是的是的!”程以童猶如一個老母親,看她和易也的眼神充滿了憐愛,“我看你恨不得離地輻射了都,要不要喝口水潤潤嗓子啊?”說罷就把腳底下的礦泉水瓶拿起來遞給她。

向久恩喘著粗氣跟程以童擺手:“真是今時不同往日,以前我能跟著易也的演唱會嗨整場來著。”

而不是像現在,易也不過表演了兩首歌曲,她在臺下就已經缺氧到無法繼續應援了。向久恩不過是接過礦泉水喝了兩口水的功夫,穿著金色亮片衣服的易也就在合作舞臺的一個間奏小跑著跑下了舞臺。向久恩急得差點把礦泉水灑落在自己的脖子上:“哎呀,怎麼就沒了!”

燈光在一次緊張的收縮之後色系驟變,再次亮起的時候,舞臺上已經找不到她熟悉的金色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統一服裝,穿著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裝褲的年輕男人。在一首歌的曲式轉向另一首歌前奏的這幾十秒時間,向久恩收拾好自己脖頸的礦泉水,疲憊地癱在座椅上喃喃:“娛樂圈真是這樣,一浪接著一浪,都不給前浪一個體面離開的時間麼?”

這顯然是話裡有話,程以童握住了她的手,難得地沒有搭腔。

直到舞美燈光再次變化,練習生們踩著節點變化成一個八字隊形,身穿一件黑色絲綢上衣的沈之航,從全場最大的LED屏投射的一扇大門裡緩緩走出,一直走到練習生的八字隊形最前頭,八字隊形變成了最為穩固的三角形。

原本圓柱形的追光盡數回收,取而代之的是穿梭在整個舞臺上的橫向流光,無數平行的流光穿過臺上歌手們的身影,模糊了輪廓——更準確地說,是模糊了宇宙選秀局練習生們的身影,突出了三角形塔尖的沈之航。

程以童的回覆就像網路延遲,滯後了快一分鐘的時間才傳到向久恩的耳邊:“前浪其實也沒那麼容易被拍走,是不是?”

的確。向久恩在高度興奮後只能葛優癱在演唱會現場的塑膠椅子上,可眼球卻十分用力,一點也不鬆懈、目光灼灼地盯著舞臺。

方才易也和練習生們的合作舞臺時間不長,前輩與青瓜蛋子之間的對比還不是很明顯。但沈之航的合作舞臺時間長了很久,觀眾們逐漸就反應過來:宇宙選秀局的導師們正是當打之年。沈之航在舞臺上一個抬手,一個回眸,一句低吟,一句高音,都是那麼流暢和自然。對比起來,經歷了這幾個月強化突擊的練習生們,還是顯得太嫩了。

坐在她們身旁的觀眾交頭接耳:“看來練習生們起碼還要五年八年的,才能達到沈之航這個駕輕就熟的程度啊。看綜藝的時候以為孫起已經算天資聰穎了,結果沒想到現場的聲音這麼飄。”

現場音響喧囂,臺下的觀眾不貼著耳朵喊是聽不清彼此聲音的。不知為何,旁邊觀眾的交流卻清晰地傳到了向久恩的耳朵裡。下一秒,那個容易激動,總是沉不住氣的熱血小象探過身子去搭話。

“不是的。沈之航在韓國剛出道的時候,也比孫起現在,牛多了。”

鄰座的兩個觀眾瞪大了眼睛:你,你不是易也的鐵桿粉絲麼!

向久恩僵硬著自己的脖頸,假裝絲毫不在意鄰座的瞳孔地震,收回剛才探出去的半個身子,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裝模作樣地正襟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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