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福利院
彤彤也不知道自已到底睡了多久，做了很多噩夢。黏糊糊往外冒著粘稠墨色液體的牆壁，冷漠無言戴著防化面具的男人，尖銳的針管。
但是她卻一點也不害怕，她感覺到有一雙手託著自已，像是被窩一樣溫暖、柔軟，充滿了安全感。
直到眼前白光一片。
她睜開了惺忪的睡眼，看向外面高照的陽光。窗子上放了一杯牛奶、一個三明治、兩個雞蛋。旁邊地上還放了一大包鈣奶餅乾之類的零食。
「我先走了，你不要出門，中午見」
彤彤拿起紙條，讀完後欣慰一笑。都是她認識的字。
……
趙拓到了單位就去了馬槿冬辦公室。
馬槿冬正在辦公桌前坐著。
“馬主任，幹啥呢？”趙拓賠著笑賤賤的說道。
“跟客戶談合同呢，什麼事？”馬槿冬看了一眼趙拓，沒好氣地說道。
“嘿嘿，那啥，想找你打聽個事。”
“說。”馬槿冬繼續敲打著鍵盤。
“昨天我看咱們單位的公眾號，咱哥哥還去過市兒童福利院捐物資呢。”說著趙拓拿出了自已的手機，開啟新聞給馬槿冬看。
“誰跟你咱咱的，你想說什麼？”馬槿冬已經有點不耐煩。
“我也想給孩子們捐點東西，流程是什麼？”
馬槿冬打量了一下趙拓：“市福利院有公眾號，登入進去寫一下個人情況，還有捐贈物資的資訊，就可以去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馬槿冬的語氣倒是緩和了不少。
趙拓當然也看出來了馬槿冬的不悅。
“馬主任，怎麼了這是，我又惹到你了？”趙拓嬉皮笑臉彎腰看著馬槿冬。
“沒有，你還有事嗎？沒事我先忙。”
趙拓大概能猜到是因為什麼，估計是昨晚跟王安出去玩沒告訴她，但是自已實在懶得解釋，收起了賠笑，悻悻地走出了馬槿冬辦公室。
馬槿冬看到趙拓就這麼走了，煩躁地用力敲打了幾下鍵盤。心裡暗罵：
“不開竅的狗男人。”
趙拓在公眾號上填寫完了資訊後，沒過五分鐘，一個陌生號碼就打了過來。
“餵你好……”電話那頭一個慵懶的女聲傳來。
“你好。”
“我是哥譚市福利院，我看到咱這邊要捐贈物資是吧。”女聲依舊有氣無力。
當對方詢問什麼時候來捐贈，趙拓想了一下，說現在就可以。
趙拓現在工作時間調到了晚上，這意味著他白天沒什麼事。
上午十點，趙拓坐了網約車抵達到了福利院門口。門口坐著的一個染著黃頭髮的女人，見趙拓來了，拿著一個小本本笑盈盈地迎了上來，但是笑容很勉強。
她瞥了一眼趙拓放到地上的寒酸的幾箱鈣奶餅乾，連勉強的笑容都收回了，說道：“您就是趙先生吧，請您在這裡籤個字。”
趙拓簽字的時候，兩個男人出來搬餅乾。趙拓簽著字，餘光看了一眼倆人，是那天追彤彤的兩個保安沒錯了。
看來確實要好好調查一下這個福利院。
簽完字，餅乾已經全部被搬進去了。趙拓有點手足無措，愣愣的站在那裡。
“我姓劉，是這裡的老師，您跟我進來吧。”還是剛才那個女人。
趙拓彷彿剛拿到任務的NPC，後撤了半步，急忙跟了上去。
一進福利院，一股腐敗發黴的味道就湧入趙拓鼻腔。趙拓皺了皺眉。
福利院一共三層樓，一樓是教室，二樓三樓是孩子們和教職工的寢室。
“您在這裡稍等一會。”這位劉老師說道。
趙拓看著牆上貼著的各行各業的慈善人士捐贈物資的照片，他們笑容滿面，帶著綬帶，和同一個男人握著手。想必這個男人就是福利院的領導了。
裡面有不少熟人呢，趙拓瀏覽著一幅幅照片：馬易，馬常平，甚至還有戈登局長……
趙拓一行行看過來，發現有一個男人很面熟，他湊近了一步。仔細端詳起來這個男人，但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了。
他舉起食指，慢慢地擋住了那個男人的上半張臉。
“趙先生！”趙拓被打斷了，是剛才那個老師，“您的綬帶，今天我們領導有事……”
趙拓慌忙打斷，自已就帶了這麼點東西，實在不好意思在這麼大張旗鼓。而且得儘快找個突破點入手調查這個福利院。
“我就不戴了吧，也不用拍照，我就看看孩子們。”
趙拓說著，進了一間教室。
教室裡有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禿頂男人，正在孩子們自發圍成的圈中間坐著，滔滔不絕地講述著什麼：
“二百多米的高樓，它縱身一躍而下，咣噹一聲落地，毫髮無傷……”
看到趙拓進來，男人抬頭對趙拓笑了笑。男人的笑讓趙拓感覺非常不自然。但還是禮貌性的回笑了一下。
“這位是趙景濤教授，是咱們韋恩大學生物醫學工程專業的教授，平時喜歡到我們福利院裡找孩子們玩。”
雖然男人其貌不揚，並且還有點笑裡藏刀，但是聽了劉老師的介紹，趙拓還是對其刮目相看了。
“轟隆隆的巨響過後，百十個飛天遁地的怪物就被制服了一多半。”
趙景濤依舊講述著。
“大大，二百多米是多高呀。”一個孩子舉起右手提問，趙拓注意到這個孩子手腕上只有一個雞爪樣的肉團，並沒有嚴格意義上的“手”。
這提醒了趙拓，這一圈孩子，似乎都有些缺陷。有盲人，有唐氏兒……
趙拓心裡一抽，不是個滋味。
“二百多米就是有70層樓那麼高！”趙景濤依舊笑眯眯的。
孩子們可能也並沒有理解那到底有多高，只是跟著趙景濤驚歎的語氣相繼張大了嘴巴。
還有幾個孩子，跳了起來，彷彿化身成了趙景濤故事裡的主角，落地的時候，嘴巴里還發出轟隆的聲音。
趙拓扭頭對著劉老師笑了一笑，問道：“麻煩您，咱們洗手間在哪裡？”
劉老師表情彷彿在壓制自已的厭惡之情。
“出門右轉，盡頭上就是。”
趙拓其實是為了更好地看看福利院內部結構，他懷疑福利院有地下的部分。
正當趙拓準備出門的時候，一個孩子口齒不清地問道：“趙老師，那個綠色的人，叫什麼？”
趙景濤笑了一聲：“你又忘了，他叫浩克呀！”
“綠色的人，浩克？！”趙拓渾身一顫，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