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皇后林婉如還在忙碌著,她從前殿皇帝處出來後,一路都在思索著,自已要如何去通知到各宮娘娘這些訊息,在她思索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就回到了自已的如懿宮,而她的宮門外已經有秦嬤嬤在站著等待著自已。
秦嬤嬤一看見皇后的鳳輦靠近,急忙就湊近了上前彙報:“皇后娘娘,各宮娘娘已在如懿宮小殿恭候您多時了。”
“走吧,總歸也是要找她們的,既然都來了,也省的一個個的傳喚來了。”
林婉如聽完秦嬤嬤的告知,無奈的嘆口氣,表情凝重地抬步往自已殿內請安的小殿走去。
金皇的後宮其實一直都是很單薄的,由於他的皇子總會在5歲前莫名其妙的逝世夭折,這讓金皇早期還遷怒了很多宮內的下人和娘娘,後來這類皇子夭折的事件,無論如何的保護及注意,仍然還是會一直髮生,金皇也就淡了招新人入宮的想法,所以到了如今除了皇后林婉如,這個宮裡也就只有3位嬪妃生活著了。
這一妃兩嬪裡,嫻妃是為金皇生下大皇子的老人,這位唯一存活下來的嫡皇子,可惜一直以來智力就不是很好,從小的反應都是很緩慢的,御醫院的意思,大皇子屬於大智若愚,所有的能力相對同齡或者比他更小的人都會要差一些,屬於先天的缺陷,沒有太多的辦法治療。而錦嬪和愷嬪分別是景城和開城大家的女兒,雖然無所出,但因為各自的背景,也一直留在了宮裡。
皇后走進了自已的小殿,看到了早已等候多時的三位娘娘。
嫻妃眼神裡有著很大的擔憂之色,錦嬪和愷嬪則只是神色有些緊張,並無太過憂慮之意。
林婉如看著這些平時姐妹相稱的女子,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這也都是陪伴了金皇多年的女人,她們幾個在宮裡平時已經不會有什麼後宮鬥爭之類的事了。一是因為也就只剩這幾個人了,沒啥斗的意思。另一原因則是錦嬪和愷嬪,雖然她們因為各自家族的原因一直留在了宮內,但也是因為這個身份的原因,使得金皇並不是很待見她們,所以她們一直在嬪位上沒有提升過身份,也沒有皇子傍身。而嫻妃早期還會在宮內運作一下,尤其是金旭迦剛剛進宮那幾年,使出過不少後宮的老手段想要維護大殿下的地位,但是自從大皇子的智力發展越來越慢,反應力越來越差,連閣老都不去教學後,她好像一下子也放下了爭權奪勢的想法,就一門心思只顧守著自已的昭陽宮了。
林婉如不知道她們現在知道了多少目前的局勢,但頭疼的毛病也因為這幾人緊逼的眼神刺疼了起來。
“各位妹妹,來我這是何事?等久了吧,多是辛苦。”
林婉如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同時輕輕的開了口。
這幾位娘娘,雖然金皇被金王壓制的厲害,但是平時在皇宮,因為她們的身份,畢竟還是被內外巴結慣了的主子,但此刻卻也因為朝堂的權力鬥爭,顯得如此無助彷徨了起來。
“皇后娘娘,我們都聽說了前殿發生的事了,金皇現下如何?”嫻妃率先詢問了起來。
“我剛才就是去了前殿探望,金皇他沒事,此刻正在思慮著早朝的事宜。”林婉如耐心的回覆。
“皇后娘娘,我們各家去前殿議事的人真的都出事了嗎?”
錦嬪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有點發抖,當初她和父親說了金皇想要召開夜朝會的目的,父親和家族內的人是不願意參加的,他們覺得和金王對著幹的風險實在是太大,太容易遭來禍事,是自已拼命遊說,告知父親只要自已在宮裡一天,金王那邊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親近自家的,這種局面下還得罪了金皇的話,就是真的兩邊都不討好了,這對於他們家族在景城的地位只會越來越被動。
所以她和愷嬪商議後,各自都讓家裡派了些小輩,不在朝中有實質職位的本家子弟去參加這個夜朝會,和金皇的解釋就說,是為了不要過早引起金王注意的無奈之舉,但還是她們的本家是站在金皇這邊的。
這些小輩雖然沒有職務在身,但也都是自家培養了很久的本家小輩,如果真的都出事了,她們將很難和家裡去交代的。
“還請節哀。”
林婉如嘆了口氣,只能用安慰的語氣對她們說著。
“真的都死了?”
錦嬪和愷嬪聽完節哀兩字,就在位子上哭泣了起來,她們都是靠著自家背景在宮裡生存的女子,所以平時和自家的關係,無論如何都還是很緊密的,自家也因為她們入宮的關係,本族的很多男子都被選做景城和開城的代表之人,來到了皇城任職,所以知道自家培養了很久的嫡系小輩,就這麼死於夜朝會上,她們是真的傷心了。
“金皇有何交代於我們幾家的?金烷這樣做就沒有什麼懲處嗎?”
追問這些問題的仍然還是嫻妃,可她沒有錦嬪、愷嬪那麼的難過。
嫻妃她是金皇還是皇子的時候就收進房的妾室,她自家的背景其實不是很強的,這次入宮議會的也只是家裡遠房的幾個子弟,這也是因為她的兒子已然不被任何人抱有希望,所以她家在沒有大家背景的情況下,是很難在朝堂有多少好的官位的,現在她本家的人更願意利用她皇妃的身份做些買賣,多賺些銀兩,而在朝為小官的也就是幾個遠房的叔伯,這些遠房叔伯的小輩被殺,對她其實都還好,說的更直接點,除了她的兒子,其他人她都不會太在意的。
“金烷,他已經離宮了。”
林婉如還沒有想好要怎麼去告訴她們,金皇交代的那些事情。
“怎麼可以讓他走?他把侄兒們都殺了,就這麼放他走嗎?憑什麼呀?”
愷嬪傷心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大,抹著眼淚嘶吼著說。
“如今是什麼樣的局勢,你們不清楚嗎?金王對朝堂的壓迫愈發嚴重起來,金皇為了保全宮內的平穩,無奈之下,也只能不得不做出一些犧牲的。我們這些宮內的,無論如何也是要理解的。”
林婉如儘量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是平穩且莊嚴的。
三位妃嬪各自坐在座位上,陷入了她們自已的考量中,雖然在來皇后如懿殿的時候,她們就已經都知道了自家小輩的死訊,但是真正證實了,她們也是需要慢慢消化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