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鶴年來至火真宮,取出牌符開啟宮門。便將燧木從金烏壺中取出,驚得壺中飛鴉“呱呱”亂叫,亂撲撲飛出壺口,壺身九條金紋也黯淡下來。

趙鶴年對火鴉笑道:“今日權且算是借用,他日再替你們尋個窩巢來。”

那九隻火鴉在空亂飛,忽見宮中火池,撲楞楞往過便飛。趙鶴年可不敢讓它們在此折騰,忙將寶壺擎在手裡,一拍壺身,將九隻火鴉攝入壺中。

轉過身來,再看眼前這棵燧木,赤枝紅葉,火光流轉。皮似硃砂,根如龍髯。長有十三四丈,寬約兩人合抱。

趙鶴年從懷中取出一隻烏黑木匣,木匣開啟,紫青熒光閃閃,露出裡面兩柄三寸來長的細小飛劍。

他用小指將青色小劍輕輕一挑,小劍飛至空中,漲至三尺長短,發出陣陣輕吟。

他將木盒收入懷中,伸手一招,青霜落於手上。他對飛輦圖譜已經熟記於心,此時分解燧木胸有成竹。他將法劍往燧木上一揮,斬去如同金鐵交鳴,碰撞又是火花四濺,直震得手中痠麻。

他不由心中微訝,他這柄青霜劍摻了庚金,雖只少許,也是鋒利無比,若是尋常金鐵之物,一揮即斷,卻不料這火之木反克金行,竟連樹皮都未能破開分毫。

他見無法斬動燧木,一時竟然不知如何下手。剛有動作,便就無處動手,也不由眉頭緊鎖。嘆道:“看來還要再向丹秋師姐求取利器”。只是向來受她關照良多,欠下人情也是不少,此時難免心中扭捏。

只是債多不愁,他也就厚著麵皮再至煉器閣門前,正逢吳老與申主司前來稟事。趙鶴年連忙上前施禮道:“見過吳師、申師。”

二人還了一禮,吳老笑道:“真傳何事前來,可是求見閣主?”

趙鶴年也不隱瞞道:“學生得了一根燧木,想要煉成法寶,無奈沒有合用利器,無法分解寶材,只得前來向閣主借取合用器具。”

二人聞言,只以為他得了一截枝幹,饒是如此,也是豔羨不已。吳老捻鬚笑道:“真傳好運道,這燧木乃是火屬靈木,上古至今,不知砍伐了多少,如今門中也尋不到一根出來。此木不論是煉製法劍還是其他法寶皆是上乘之選。”

申主司笑道:“燧木乃是近火之木,尋常金器之類難以傷它,只有土中之精煉成的利器才能破開。”

趙鶴年聽他們如此說,似是知道剋制之法,忙問道:“敢問二位老師,不知手裡可有此類寶物,可否借予學生用用。”

二人皆是搖頭,申主司說道:“我等雖說也有兩件土精之寶,可是品階太低,也無力破開燧木,若是苦磨功夫,只怕真傳要磨上二三年才能煉成法寶,實在是得不償失。”

吳老見他眉頭一皺,忙安慰道:“真傳不必失落,雖說我們手中沒有,但是閣中定是有的。”

申主司隨聲附和道:“閣中諸般器具齊備,若是閣中沒有,其他地方更是難尋,真傳不妨見過閣主之後再想他法。”

趙鶴年點頭道:“看來也只好如此了。”

不一時,值役道士出殿道:“閣主喚三位進去。”趙鶴年與吳老、申主司走入殿中,見丹秋真人端坐法臺,連忙上前施禮。

丹秋真人含笑道:“趙師弟,為何去而復返?”

趙鶴年拱手道:“先前向師姐借用火真宮煉製法寶,不想寶材太過堅固,師弟一時無法奈何。愚弟想著一客不煩二主,還想再向師姐借用一件利器。”

丹秋真人掩口笑道:“你這二位老師皆是煉器閣一司執掌,處理寶材更是無數,如何捨近求遠,求到我這處來。”

趙鶴年道:“方才愚弟已在殿外向二位老師請教,只是二位老師也是束手無策,只能厚顏再來勞煩師姐。”

丹秋真人好奇道:“哦?究竟是何寶材,竟連二位主司也無辦法?”

趙鶴年道:“乃是燧木。”

丹秋真人臉色登時奇怪起來,忽而鼻中輕輕“哼”了一聲,竟然發出輕輕的笑聲,說道:“你竟然想用燧木煉製飛輦?”

吳老與申主司也是一臉驚奇的看著趙鶴年。他們本以為趙鶴年只是煉製尋常法寶,若是知道煉製的乃是飛輦這種大型寶物,恐怕也不說這話了。若是用他們手中土精器具製造燧木飛輦,那也不說什麼二三年可以煉成的,恐怕就是花上二三十年也不能功成了。

趙鶴年看三人皆是一臉奇怪,心中也不由茫然,看向法臺上丹秋真人問道:“莫非有什麼不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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