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總有一天會說出來的,只是現在並不是一個好時機。

下午夏憶繁的爸爸趕了過來,事情鬧得很大,夏父堅決要走法律程式給夏憶繁討個公道。

因為不想影響學校聲譽,學校方面派了好多人對夏父和趙寧進行和談,可最終還是沒能改變一個父親守護女兒的決心。

最終,在那個盛夏的末尾,趙寧被學校開除,夏憶繁和張詩昂雙雙受了處分,自然我也逃不掉,一塊兒受了處分。

據說事情結束後,高老婆兒把夏憶繁領到辦公室狠狠訓了一頓,責怪她不應該去招惹別的班的男生,況且還是年級第二,學校的重點苗子。

話裡話外都在貶低夏憶繁。

我想也許就是這個時候,夏憶繁才徹底放飛自我。

她對高老婆兒再也沒有好臉色過。

叛逆分很多種,在我看來。

有的人是反抗父母,只要是父母不喜歡的、不認同的、不答應的,他們都會做,比如張詩昂和莫莉。

有的則是反抗除父母外討厭的人,討厭的人討厭什麼就做什麼,一切能讓討厭的人不好過的,都幹。

夏憶繁就是後面那一種。

我也是後面那種。

我無法反抗我的父母,我不能,也不會。

隨著這場欺凌事件達到高潮,關於我的流言蜚語也達到頂峰。

無論是看門的老大爺、掃地的阿姨,還是年級主任亦或是校長,全都聽說了我爸是精神病的事情。

這其中,少不了餘夢凝和衛浩那幫人的大力宣傳。

不過衛浩很快就會畢業,到時候他就會從學校裡滾出去再也汙染不了我的眼睛了。

而餘夢凝,我竟然還要和她共處兩年。

那一段時間,校園的表白牆很是默契,不是討伐趙寧就是辱罵夏憶繁的帖子。

不過,自然也有關於我的。

什麼“智障”“腦癱”“殺人犯”“精神病”“傻子瘋子”這樣的詞語都扣在了我的頭上,我看著那些毫無緣由如機器一般複製的帖子,麻木之餘還有憤怒。

這些惡毒的詞語我早就領會了它們的惡毒,可這並不代表我就此獲得了對它們的免疫力,相反,年幼懦弱的我並沒有找到應對它們的正確方法。

我一貫是把所有詆譭和謾罵咬碎了吞進肚子裡,才不管自已到底能不能消化。

目前看來,我並沒有釋懷,現在反而更嚴重了。

更別提裡面還有一些骯髒的玩笑,那些惡意關於性和生育,齷齪的程度給年幼的我留下了深深的陰影。

更別提從小嬌生慣養,在父親的愛下沒有經歷過任何惡意的夏憶繁。

她比我要痛苦的多,我好歹經歷過這種事情,多多少少對這種事情有了最基本的抵抗能力,可她卻是平生第一次,而且這次的規模比小學時更加龐大。

事態愈演愈烈,謠言更是愈加離譜,以至於後來學校不得不介入,發了一通宣告,讓他們停止造謠,誹謗和詆譭,這種現象才漸漸散去。

好在這時的我已經不是四年前的我了,這次的我擁有了一堆朋友,一堆支援我,鼓勵我,替我反擊的好朋友。

他們沒有小學時莫名其妙的惡意,也擁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有與我相符合的三觀,是他們一直陪伴在我和夏憶繁的身邊。

如果沒有他們,不敢想象,我和夏憶繁最終會變成什麼模樣。

夏憶繁這幾天都待在醫院,一來是為了治療處理不及時而發炎的傷口——最好不要留疤,二來是為了躲避學校的流言蜚語。

我和馮南、張詩昂他倆白天剛去醫院看過夏憶繁。

我先獨自一人去了夏憶繁的病房,那個時候她正在看書,一隻手打著點滴,藥瓶上全是我不認識的英文,看起來非常高大上,藥瓶裡的藥水所剩無幾。

我真笨,這個時候怎麼就沒看出來她已經生了別的病。

我坐在她旁邊,給她削蘋果。

她說傷口沒來得及處理感染髮炎了,所以掛瓶吊水消消炎。

我相信了。

我陪在她身邊,看著她津津有味地吃著快要氧化的蘋果。

蘋果吃完,藥水也沒了。

我告訴她,張詩昂在樓下等你呢。

夏憶繁非常開心,自已拔了針管就飛奔下樓了。

這小子,夠了……

我在背後默默無語,悄悄豎起一根中指。

真是不管颳風還是下雨,這小子一如既往的花痴。

電梯門剛開,夏憶繁呲溜一下就跑出去了。

遠遠地就看到張詩昂站在小圓亭那裡。

夏憶繁一下子撲進他懷裡,然後又迅速彈開。

張詩昂從身後拿出一捧花遞給他,臉紅的像夏憶繁剛吃過的紅富士蘋果。

馮南和我一樣無語,一步兩步地挪到我身邊,然後像個二流子一樣蹲在地上,腳上還是那隻豆豆鞋。

“李溫秋,我說要不你也請幾天假吧。衛浩天天來班門口找你。”

“他怎麼這麼閒,他不用考試嗎?”

“中考都結束了,他不閒誰閒?”

“哦,忘了,咱們也快要期末考試了。”

“李溫秋,你要是難受的話你別憋著,我們幾個都挺關心你的。”

“我不需要你們的憐憫,我知道該怎麼做。”

我冷冰冰地回覆,我討厭一切憐憫,我想拼命地證明我不是弱者,我是一個強者,我不需要你們的憐憫。

“好吧……”

“馮南,抱歉,那天對你們說了那樣的話……”

“什麼話?”

“你不記得了?那太好了,你永遠也不要想起來,你們都別想起來……”

永遠也別想起我說的那句氣話,我不想和你們絕交,也不想失去你們這群好朋友,我很後悔那天的行為,你們能不能永遠陪在我身邊?

夜晚,夏憶繁拉著我去了郊外的那座山。

臨近盛夏的夜晚,青蛙開始活躍,隱隱約約的能聽到它們的叫聲,不過更多的是蟲鳴,尤其是山頂那盞燈。

飛蛾撲火,那盞燈周圍全是黑色的小蟲子。

大學生興致頗高,給我們搞了點燒烤吃。

“你看你們倆,一個二個愁眉苦臉的,都笑起來!哪有那麼多煩心事!”

“大學生,你懂什麼呀,等你到了我們這個年紀你就明白了!”

“咳咳……”大學生被肉卡住了嗓子。

“切,你們這倆小屁孩懂什麼!哥懂得多,有事和哥說!”

大學生又抓起一罐啤酒。

這天晚上,破天荒的,大學生喝的爛醉如泥。他酒量是真差啊,才喝了三瓶啤酒就醉成這樣。

我和夏憶繁把他抬進屋子裡的床上,然後我倆擠在小小的帳篷裡。

“李溫秋,你睡著了嗎?”

“沒有。”

“李溫秋,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好肉麻的話,我是一貫說不出口,可如果是對夏憶繁的話,那無論多肉麻的話她都值得。

“夏憶繁,我也非常非常感謝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麼扛過來。”

“我們做一輩子的朋友,好不好?”

“當然好了!夏憶繁,我要看著你大學畢業,看著你找工作,看著你結婚生子!”

夏憶繁,我希望我能出現在你生命中的每一刻,我也希望你能出現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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