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事件的前夕
好幾天過去，羅師傅還沒考慮好到底要不要徹底加入到歌潭城的“洪流”中去，就像老七說的，有個大宗師在身邊，不去撈一筆太不划算了。
但是這個“洪流”又有些強，現在所有的黑道都捲進去不說，連暗帝都派人過來佈局，打起琉璃珠的打算。
聽說前幾天歌潭城內的黑道聯合起來打通了一條直通浮屠塔的路，殺到了浮屠塔之前，但又被蝙蝠大俠和箭神給挫敗了。
要是暗帝真的過來，那正道的越女劍和奔雷手也會隨之過來，然後逆雷手也會跟著奔雷手過來……
之前西域唯一的大宗師雷肖不可能會置身事外，如果江湖上的大宗師們齊聚歌潭城，朝廷的那位可能也會過來……
十誡寺岌岌可危，白馬、少林、九華山、法門這四大寺廟可能也會派高僧來支援……
事情鬧大了，朝廷還可能會派大軍過來……
頭痛，真頭痛！但還沒等羅師傅理出個頭緒，中人“鬍子”又來了。
鬍子一進門就笑容可掬地朝羅師傅拱手：“羅師傅，最近財源廣進啊！”
羅師傅：“嗨……還不是瞎混嗎？哪有什麼財源廣進呢，還得靠鬍子老哥您在江湖上多幫帶幫帶我們啊……”
前院練武場上，鐵柱練完一套拳，去旁邊取了兩根五十年左右的山參，左右開弓咔嚓咔嚓的就吃完了。
鬍子瞭解這山參的價錢，看得臉皮抽搐。
鬍子轉臉又開始笑：“嘿嘿，好你個羅師傅啊，上次推掉了僱主的大活，結果轉頭就去弄了幾家的商隊。”
羅師傅板起臉：“哎……這可不能亂說。”
鬍子滿不在意：“嗨，咱們都自已人，這兒又沒外人，這麼小心幹嘛？
道上都知道了，那天你們沒有去東邊的活，但是幾家往西邊去的商隊被劫，第二天鄉勇找上門來，被你手下的小夥子們殺了個落花流水……
嚯，道上現在都在傳，你們仙桃居不聲不響，不顯山不露水就培養出了這麼多的一流高手。
說真的，鄉勇的槍陣，就是‘三大’都不想輕易招惹的。”
羅師傅：“嘿，運氣而已，剛好有個小子在槍陣側面嘛，一下子突然衝出來就破了槍陣了。”
鬍子：“嘿嘿，還是羅師傅您老江湖技高一籌啊，還提前佈置了刀客……”
羅師傅：“都是運氣，來喝茶……”
喝了幾口茶之後，鬍子跟羅師傅說：“羅師傅，這次又有活了，而且就是對付你們的老對頭鄉勇的，上次鄉勇堵你們門，這次可是能殺回去，還有錢拿。”
羅師傅一愣：“嗯？什麼活？”
鬍子：“首先給你提個醒，你們最近還不斷的弄商隊，現在鄉勇已經很生氣了，正在準備人手，可能就這幾天就會再一次來你門上。
現在咱們道上又有大活動，想先把鄉勇敲掉，然後在全城大撈一筆。
如果蝙蝠大俠和箭神去全城各處‘救火’，那三大重新調集人手直衝十誡寺。
如果那些大俠死守十誡寺，那我們道上的兄弟們也能在全城趁機撈一筆，也不虧是不是？
當然最關鍵的就是你們這裡。”
羅師傅：“我？我們這兒和道上的大活有什麼關係？”
鬍子：“道上在鄉勇安插的內線，會把鄉勇來你們這裡找麻煩的日子拖到後天。
到時候你們的人在這裡拖住鄉勇主力，要是還有餘力的話，就派人跟其他道上的兄弟一起，去擄葛登吉的家眷，同時在城內四處撈上一筆。
到時候讓葛登吉顧頭顧不得尾，再加上全城的兄弟們鬧起來，讓所有大俠都顧不得……”
羅師傅：“劫葛登吉的家眷？這有點太那個了吧……”
鬍子：“鄉勇都堵你門上了，而且後天還要徹底搞你第二次！現在是你心慈手軟的時候嗎？”
羅師傅：“這個……”
鬍子：“再說了，你這次狠狠殺一次，以後誰還敢來找你的茬？你現在有這麼多好手，也許今後‘三大’就要變‘四大’了……”
羅師傅：“哎呀，不敢當，不敢當……”
羅師傅又拿起茶杯思量了一會兒，跟鬍子拱手道：“鬍子老哥，不瞞您說，我們還沒有做好跟鄉勇和官面上徹底撕破臉的打算。所以這個抽人去擄葛登吉家人和城內劫掠這個我們真做不了，而且您也說了，鄉勇後天回準備好人馬上我們這兒來，我得全力做好準備不是？”
鬍子：“那鄉勇到你們這兒來的時候……”
羅師傅：“只要來我門前，我手下的小子們絕對把他們拖住，而且這次說什麼也要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鬍子：“行！有羅師傅您這句話，我就沒白來報個信。
後天！看咱們道上兄弟大展身手了！當然也要羅師傅你們這兒拖住鄉勇的人。”
羅師傅：“沒問題，大展身手，大展身手……”
送走了鬍子，老七問羅師傅：“這下黑道真把我們當自已人了，這直孃的八大家對我們還真是不斷的潑髒水啊。”
羅師傅：“這樣也好，這下肯定沒人懷疑截殺法爾匪幫馬隊的事是我們做的了。
鄉勇找上門來，總比被醜爺悄悄投毒的強。
至於鄉勇，那就讓他們幾個磨磨刀吧，如果我們避開或者跟鄉勇通風報信，那我們就成了黑道的眼中釘了。”
“那葛登吉家眷的事，我們悄悄透露出去嗎？”
“也行……哎，不對，不能透露！萬一是試探呢？”
“試探？怎麼試探？”
“你還是江湖閱歷淺，你想啊，如果黑道們派出的這麼幾單活，有的是要擄葛登吉的家人，有的是去偷襲都護府，有的是要擄其他鄉勇副教頭的家人。
如果每條訊息都散給不同的人，那看哪邊有了防備，那不就是對應的那邊散出去的？”
老七一拍手：“對啊，如果他們只把擄葛登吉家人的事告訴了我們，葛登吉到時候要是有了防備，那就是我們透露出去的……”
羅師傅：“怎麼樣？江湖險惡吧？”
老七：“那我們就只能幹看著？話說鄉勇跟我大爺關係不錯呢。”
“什麼你大爺！人家認你嗎？”
“我好歹是他親傳弟子啊，將來說不定咱就是蝙蝠小俠了！”
“又變親傳弟子了……還蝙蝠小俠……你這麵皮比北門恩的還厚！你去拜北門恩為師算了，他鐵布衫，你鐵臉皮。”
“師傅，說正經的，我們光看著嗎？還有後天鄉勇們來的時候怎麼辦？總不能真開殺吧？”
“我想想，你把人都叫進……哦不，咱們去百戰那裡商議。”
……
眾人在百戰的位置圍一圈，羅師傅和老七兩個把目前的問題講了一遍，尕子這次沒有在旁邊繼續練槍，而是圍在一起，大家出了幾個主意之後，尕子說：“我想到個辦法……”
羅師傅：“嗯，你說。”
尕子：“既然葛登吉那裡不能有準備，那就別準備，咱們不洩露訊息出去。但是葛登吉家裡那邊剛好撞上蝙蝠大俠……那誰也沒轍啊。”
老七：“咱們去悄悄告訴我大爺？但就算是我也找不到他老人家啊。”
尕子：“不用找，假扮就行。”
老七：“假扮？怎麼假扮？”
尕子指了指老七：“你的輕功現在不是可以了嗎？搞一套蝙蝠大俠那樣的行頭，蒙著面在牆上施展輕功，誰能知道你是不是蝙蝠大俠？”
“那要跟人交手呢？”
尕子用雙手示意百戰的方向：“有大宗師在呢，大宗師隨手扔個鏢都比蝙蝠大俠強，你們一明一暗，你在那飛簷走壁裝樣子，戰老在暗處扔扔飛鏢，保下葛登吉家人不是綽綽有餘？”
老七：“哎？行嗎？”
羅師傅：“那我們這裡怎麼辦？鄉勇可是點齊人馬來算賬的。”
尕子單手拿槍，隨便朝外面一個方向將槍戳出去：“你不是說給我們‘磨刀’嗎？就拿他們來‘磨刀’不好嗎？”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哎？你什麼時候成的？”光單手端槍遞出的這份穩定和對動作速度的極致控制，羅師傅就看出尕子已經是一流境界了。
“前幾天成的，不過我還在打磨，想試試戰老所說的那份‘大而全’的境界。鐵柱、丁餘、我，再加老五和麻子，難道還怕鄉勇？”
“好！”羅師傅現在有了一些“兵強馬壯”的感覺：“就拿鄉勇‘磨刀’！給尕子賀一賀！”
羅師傅說的豪氣，其他幾人也都跟著拍手起鬨。
百戰：“也不要真殺，畢竟鄉勇是為百姓辦事的。”
羅師傅：“嗯，對，這個需要好好安排下，儘量不要弄出死傷……這個倒也不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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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天前，歌潭城東，東城根那一塊。
孫玲兒一回到慈幼館，就看到維兒姑娘坐在那兒生氣，桌上還放著個包裹。
孫玲兒：“呦……怎麼啦？哪個兔崽子又惹你生氣了？我去抓來打。”
維兒：“不是他們……我以前告訴過你，我們家的茶葉和馬都被拐走之後，我靠賣蠱蟲混了一段時間。”
孫玲兒：“對啊，怎麼了？發現賣虧了嗎？”
維兒：“那就不是賣虧了的問題！
我是族中巫女候選，所以我家的蠱蟲都在我這裡儲存著，沒有被拐走。
我在城裡開始流浪的那幾年，漢人、波斯人、月氏人、希伯來人都來我這裡買蠱蟲，各個口口聲聲說給我的是好價錢，我的上千個蠱蟲啊！”
孫玲兒眼睛瞪圓了：“啥？上千個？”
維兒：“總共加起來只賣了不到三十兩銀子……後來銀子花完，還好我遇到了你……”
孫玲兒：“我滴個娘啊！我以為你只賣過幾個蠱蟲呢！你知道幾千個蠱蟲值多少嗎？”
維兒指著桌上的包裹，手都有些抖：“我今天賣了最後一對同心蜂，對方問是不是按照行價來，我說行……然後對方給了三百，整整三百兩銀子啊！”
孫玲兒：“嗯，三百兩，還行。
說明這個買家比較厚道，引路蜂一對在市面上是值三百兩的，不過那都是專門的商人賣的價格，一般從你這樣的人手裡直接拿貨會更便宜一點……你以前真的有幾千個蠱蟲？”
維兒的面上露出悽慘的神色：“真的有……幾千個啊，全被騙光了！這城裡一個好人都沒有嗎？”
孫玲兒：“也不能這麼說，我不就是……哦……我……我認識一位算是好人的人。”
維兒：“是那位公子嗎？你高興就好……我現在把這三百兩銀子拿去入賬，今晚給小崽子們做點好的……唉……”
孫玲兒：“慢著！”
“怎麼了？”
“你還記得那些從你手裡騙走蠱蟲的人嗎？”
“太多了，不過最多的是那幾個收蠱蟲的商人，他們有的有黔人血統，在城裡開著店。”
孫玲兒臉上露出一絲壞笑：“你記得就好……咱們可不能白吃虧，總要收些利息回來……”
維兒眼中一亮：“去找那些人的麻煩？”隨即她又喪氣下來：“算了吧，惹上了麻煩，咱們慈幼館這麼多崽子怎麼辦？”
“咱們蒙面啊！”
“蒙面？就你那套飛天貓的行頭？”
孫玲兒思索了一下：“‘飛天貓’幹這種小活就太掉價了，影響我今後的佣金……咱們再重新縫兩套夜行衣吧，帶面罩全矇住的那種。”
維兒：“那行，我去找布料和針線……只是我從來沒有做過這類的事，我也沒跟人交過手……”
孫玲兒：“嗨呦，那有啥？跟著我就行！夜行衣咱們做的有威勢一些，就能唬住人了！不用太多打打殺殺的。”
“夜行衣不就是全黑嗎？那有啥威勢的？”
孫玲兒想了想，眼前一亮：“這個……哎……我想到了，咱們照著這樣做夜行衣，就能更有威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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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家大宅的地下空間，老阿福破天荒地端來了兩套茶具，因為這裡除了韋布，還有另外一個女人。
那女人把頭髮全部盤起，挽成個髻，從背後看像是男的一樣，用略帶沙啞的嗓音問韋布：“我說表哥，這都快過年了，你叫我過來歌潭？
這裡形勢真的壞到這種地步了嗎？
要不是怕我老爹給我亂找婆家，我才不離開金城呢，金城啥玩的都有。
這裡除了店就是店，全是直孃的西域商人！什麼玩的都沒有。
而且我想幫你也幫不到啊……我叔家就在這，對，他還是你舅！
我幫你收拾黑道，被你舅發現我怎麼辦？”
韋布：“我這裡還有一套夜行衣和護甲，你可以偽裝成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