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決堤
葉十安嘿嘿一笑：“這樣安全，而且還能擋些風雨！”
不一會兒，附近就響起了葉老婆子的叫喊聲！
“十安，葉十安……”
“老大家的，老大家的你們在哪？”
“大嫂，大嫂，你在哪裡呀？”
“十安，你聽到了沒？聽到了回一句！”
葉十安沒想到她們居然這麼不要臉，躲在裡面對著空氣罵。
“叫叫叫，還有臉叫，早上逃難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叫我們一聲！”
餘秀英張嘴想應一句，葉十安一把拉住她。
“娘你忘記奶奶對我們所做的事情了？”
餘秀英默然，她換了個坐姿抱著紫鳶。是了，別人不仁就不要怪她不義。
遲遲沒有得到回應，葉老婆子一家人急了，開始一個一個的找，有些人家態度還好，有些則讓他們走遠點。
葉十安搭的棚子在最裡面，想進來沒那麼容易，眼看天色越來越黑，雨又開始下了起來，葉佔奎有些急了。
“你確定十安和大嫂是在這邊？”
田氏也急的不行：“沒錯，李嬸子說她看見十安砍樹搭棚子了。”
葉佔奎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不找了，咱們先將就過了今晚再說。”
火堆的火漸漸變小，但棚子裡依舊暖洋洋的。
到了夜裡雨勢又大了起來，只有大雨打在棚子上的聲音，餘秀英居然難得的睡了個好覺，倒是葉十安睡的不怎麼好。
上游的堤壩終於撐不住決堤了。
等到天亮，看著下面一片汪洋，眾人再也繃不住了。
原先還能看到些屋頂，現在也只能看到樹尖尖了。要知道那樹有十多米高呢
原本想著雨停了就下山的村民，這會兒已經絕了這念想，這麼大的洪水就算回去也什麼都不剩了。
“毀了，全毀了。”
“天爺啊，你可讓我們怎麼活啊……”
“我們以後可怎麼辦啊，嗚嗚嗚……”
“家沒了，吃的糧食也沒有，乾脆死了算了。”
葉十安拉開擋在出口的樹枝聽了一會，覺得無趣又把樹枝拉上擋住洞口，她不想和葉家人糾纏，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見。
餘秀英這會兒卻抱著紫鳶開始凝眉：“這丫頭一夜沒吃奶，怎麼也不哭不鬧的？”
葉十安湊過來，也跟著左看看右看看：“是嗎？”
紫鳶當然不餓了，她夜裡可是餵了兩次呢。
“我倒覺得紫鳶胖了呢。”
她這麼一說餘秀英也覺得紫鳶好像真的胖了一些：“奇怪，羊奶這麼厲害嗎，只吃了一頓就變胖了？”
葉十安強壓住嘴角：“應該是，要不我再去換點兒羊奶來？”
“也行！！”
“不過換羊奶之前，咱們是不是先吃飯？”
葉十安說著從揹簍裡拿出兩個雞蛋，照例一人一個雞蛋，然後葉十安又從葫蘆裡倒出一碗水遞給餘秀英，自己則就著葫蘆喝了兩口。
淺嘗了一口，餘秀英對著碗發呆：“十安，這水你也放糖了？”
“娘好厲害，這都嚐出來了。”
“娘又不是傻子，糖水怎麼可能嘗不出來。”
餘秀英又喝了一口：“只是這偷拿東西可不是好習慣，你以後可不許這樣了。”
葉十安很想說她沒偷拿，白糖她有的是。但是現在顯然還不是時候。
所以她只能繼續狡辯，換個說法，那就是繼續說謊：“娘，我也是葉家的一份子啊，我拿自家的東西可不是偷。”
吃完，餘秀英便開始催葉十安：“不是要去換羊奶嗎，這會兒雨不太大，你快去快回。”
葉十安剛要出去，卻突然停了下來。
葉老婆子一家就在她們附近，昨兒他們來的匆忙，周圍能用的樹，都被大家夥兒砍的差不多了，他們根本就沒有東西搭棚子。說是淋了一夜的雨也不為過。
她現在出去很容易就被發現，以葉老婆子的性情，一頓罵是肯定跑不了的了，不但如此搭建棚子的事兒必然會讓她們母女去做。
乾點活兒倒是沒什麼，可她就是不想給葉老婆子幹。
“娘，葉老婆子就在附近，我剛瞧他們還沒搭建好躲雨的地方，我現在出去恐怕會成為苦力，這會兒紫鳶也不餓，不如我等葉老婆子他們搭好棚子在出去？”
餘秀英瞪了一眼葉十安：“什麼葉老婆子，那是你奶奶，以後不許這樣聽到沒。”
“我可沒有這樣的奶奶，要賣了我不說，還想要我們一家人死。”
“那你也不能叫她葉老婆子，她畢竟是你爹的母親。”
葉十安不服，她真的不是葉老婆子的孫女啊。
“葉十安！”見葉十安滿臉不服氣，餘秀英語氣也嚴肅了起來。
“有些事她做的確實不對，可就算她做的不對，那也改變不了她是你奶奶的事實，知道嗎？”
“知道了……”
葉十安想不幹活，可葉老婆子卻不打算放過她們。
棚子裡葉十安正在逗弄著懷裡的紫鳶，這會兒小紫鳶吃飽了，看著葉十安咧嘴笑，突然出口的樹枝卻被人從外面大力的拉開。
“好啊你們，果然在這裡。”
“你們兩個挨千刀的，昨兒我們那麼大聲的叫，你們為什麼不回答，害的老孃淋了一夜的雨。”
葉十安只呆愣了一瞬就立刻反應過來，她跳起來鑽出棚子。
“奶奶，這話問的好，我還想問奶奶昨天為什麼獨獨留下我們娘仨，是想讓我們娘仨被洪水沖走嗎？？”
果然她的大嗓門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眾人紛紛抬頭看向這邊。
葉老婆子面子上掛不住，怒道：“喊什麼，你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說著往棚子裡瞧過去：“你明知道咱們一家子這麼多人，卻搭了個這麼小的棚子，你什麼意思？”
小山這個時候也跑了過來，他牽著葉老婆子的手，興奮的鑽到棚子裡。
“哦，太好了，終於不用淋雨了。哦哦……”
他的歡呼聲立刻引來紫鳶的抗議，紫鳶小嘴一癟就要開始哭，餘秀英聽到紫鳶要開始哼唧，趕緊哄。
“紫鳶乖，紫鳶聽話。”
“紫鳶？她不是小三兒嗎？”小山好奇的伸過來腦袋去看。
餘秀英笑面露微笑：“她現在有名字了，叫紫鳶。”
“三兒不也是名字嗎？”
“三兒不算名字。”
身後葉老婆子不悅的撇嘴：“一個丫頭片子還要什麼名字，還紫鳶，又不是什麼大小姐，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