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上山
餘秀英回頭，葉十安藉著蓑衣的遮擋假裝用手拍了拍紫鳶。
走到山腳下地勢高的地方，她們這才算走出了水面，此時天已經大亮。
葉十安知道紫鳶在待在空間裡容易暴露，只好悄悄的把她抱回懷裡。
槐樹村的房屋有許多已經完全淹沒在雨水裡，看著自己的家就這麼沒了，人們都哭喪著臉。
其實槐樹村不是最慘的，隔壁的劉家坡現在只能零零星星的看到幾個屋頂，聽他們村子裡的人說，有許多人沒逃出來。
這山上沒什麼躲避的地方，只有昨天烤雞蛋的那一個山洞，此刻怕也已經擠滿了人。
別說附近兩三個村子的人都要躲到這山上了，就槐樹村的人，那山洞也容不下。
其實挨著這座石頭山的後面便是大片山脈，那裡是人不敢輕易進去的地方，那裡有很多狼，且非常的聰明，它們經常結伴下山去村子裡找吃的，甚至還咬死過人。
而這座山卻是名副其實的石頭山，期間樹木很難生長，和大連山形成涇渭分明的形式，人不去大連山，野獸也很少來這石頭山。
葉十安抬頭看了一眼天，跟在餘秀英身後默默的走著。
大多數人都是漫無目的的走著，此刻除了腳下的山，三面都是水，他們被困住了。
葉十安環顧了一眼四周，快走兩步追上餘秀英，輕輕扯了一下她的衣裳，餘秀英不解的回頭看向女兒。
“娘，咱們沒必要往山上去了，山上也就那一個山洞可以躲避，現在恐怕也已經擠滿了人，咱們倒不如趁著現在去尋一處別的地方，趁早做打算，晚上還能好過一點。”
餘秀英覺得葉十安說的有道理：“這山就這麼大，能去哪裡躲？”
葉十安隨手指向山坳，那兒有不少大石頭形成一片斷崖，那斷崖大約有一人多高，正適合躲避風雨：“咱們去那。”
餘秀英覺得女兒說的有道理，轉頭和身邊的張大娘說了她們的打算。
張大娘覺得餘秀英說的有道理，便決定和餘秀英一起去山坳那邊。
葉十安尋了一塊大石頭，那石頭 平坦光滑，地方不大足夠兩個人躲避風雨了。
張板娘領著兩個兒子，也選了一處不錯的地方。
把東西放下，葉十安交代餘秀英在這兒等著，她自己拿著鐮刀就往周圍的樹上招呼，等樹修理的差不多了，她又跑去附近砍了些木頭樹枝。
用樹枝簡單的搭好棚子的雛形，她又跑去割山紅草，這草山上多的是，百姓家蓋房子屋頂用的就是山紅草。
此刻她是真實的體會到力氣大的好處了，上一世她不說手無縛雞之力，那也是一桶水也拎不動的，可這副身子只覺得有用不完的力氣，好像沒什麼是她拿不動的。
餘秀英想幫忙，奈何紫鳶一直不乖，這雨一直淅淅瀝瀝的不停，別說紫鳶這個小娃娃了，就是大人也煩躁的很。
葉十安以附近的兩棵樹為支撐點，很快就搭建了一個簡易的小棚子。
回頭再看張大娘一家，樹枝倒是砍了不少七手八腳的，就是不知該怎麼搭建。
葉十安見狀也沒多話，冒著雨幫張大娘家搭好了棚子。
張大娘一家對著葉十安連連說謝。
葉十安輕笑：“張大娘你太客氣了，平日裡你對我們母女多有照拂，我都記在心裡呢，在說了鄰里之間理應幫忙。”
張大娘嘆息一聲：：“好孩子，快去歇息吧。”
葉十安轉身進了自家棚子，卻沒打算歇息：“娘你快把紫鳶抱進去，我在出去一趟。”
餘秀英見女兒這通忙活，心疼不已，別人家都是男人忙裡忙外的，只有他們家要葉十安一個十四五的姑娘做這做那的。
“行了，你快進來，你先歇著，要做什麼告訴娘，娘去。”
“那可不行，給娘說只怕娘也找不到地方。”
葉十安擦了擦額間的汗，雨不大奈何草帽不擋雨，唯一的一件蓑衣披在餘秀英身上。
倒不是餘秀英不想把蓑衣給葉十安，實在是紫鳶太小不能淋雨，這一件蓑衣只能先顧著紫鳶。
“什麼地方，還是娘不知道的？”
葉十安走進簡易的棚子裡，把手裡的柴火堆放在一邊，又用石頭簡單的圍了一個圈，這才將柴火放進去，很快就有濃煙升起，不一會兒小火苗就竄了起來。
有了火小棚子裡頓時就沒那麼冷了。
她手上動作不斷，嘴裡也還不忘回餘秀英話。
“自然是我昨天撿雞蛋的隱秘地點啦。”
這事兒餘秀英還真做不了：“你昨天沒都拿了嗎？”
“留了一個。”
母雞下蛋也是認地方的，若發現下的蛋沒了，它就會換另外的地方下蛋。
“那你快去快回，我看這天怕一時半會兒晴不了。”
葉十安點頭，讓餘秀英安心，自己轉身出去了。
如她想的那般，山洞根本容不下槐樹村這麼多人許多後來的沒地方去，也都紛紛開始尋找新的躲避雨水的地方，而葉十安選的地方也被眾多人看中。
等到了下午葉十安的簡易棚附近已經有不少人家落腳。
眾人見她家棚子搭的好，紛紛來取經，餘秀英倒也熱心，耐心的為眾人解釋。
“這棚子是我家十安弄的，我哪會弄這個呀，就是用樹枝樹葉搭的。”
餘秀英在棚子裡等了一會兒，始終不見葉十安回來，她開始坐不住了。
她想出去找，奈何懷裡還抱著紫鳶，這紫鳶此刻也鬧了起來，在餘秀英懷裡不停的哭鬧。
餘秀英想奶她，她卻不肯，連奶頭都不咬一下，就扯著嗓子哭。
不管餘秀英怎麼哄，她就是不肯吃，饒是好脾氣的餘秀英也忍不住發火。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餓了你就吃，你哭什麼哭。”
紫鳶雖然聽不懂，但也知道娘是生氣了，她哭的更大聲了。
見她哭的憋紅了臉，餘秀英又趕緊哄：：“紫鳶乖，紫鳶聽話，是娘不好，是娘不好，我的乖兒你就吃一口吧。”
餘秀英抱著紫鳶，越哄越急，一邊擔心葉十安，一邊又想紫鳶趕緊吃奶。
葉十安一進來就把揹簍拿了下來，她從裡面掏出一個用破布包裹著的類似瓶子的東西遞給餘秀英。
“娘，這裡是羊奶，快拿給紫鳶喝去。”
她總是偷偷的喂紫鳶也不是長久之法，所以她就想了個法子，用破布把奶瓶裹上做舊，這樣以後在喂紫鳶就不用躲躲藏藏的了。
餘秀英一驚：“你哪裡來的羊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