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半驚雷
“哎，你說說這，我這本是要給你們送吃的，這倒好，反而還拿了你們的。”
餘秀英也道：“張嫂子別和我客氣，這麼些年你的好我都記著呢。”
送走了張桂芳那那米糊正好喝。
一直過了晌午，雨徹底的停了，久違的太陽終於出現，山上的人開心的歡呼。
葉十安和餘秀英自然也是開心的，她們也走出棚子，享受著太陽。
膽子大的男人衝下山，在洪水邊上開始往上撈東西，有些甚至把死了的家畜撈上來。
葉十安看著山下那些人卻皺起眉頭來，洪災過後有很大可能會引起傳染病。
這些人還不知死活的去撈死去的家畜吃，簡直是不知死活。
此時葉老婆子一家也都站在外面，看到餘秀英和葉十安，葉老婆子得意的癟癟嘴，她今兒可是看到老張家那個娘們給餘秀英送窩窩頭了。
離了老葉家，她們連口吃的都沒有，全靠人接濟，她還以為她們多有能耐呢。
見葉老婆子看向自己，餘秀英挺直了脊背，第一次迎上葉老婆子的目光。
兩人視線對上，葉老婆子一怔，這是餘秀英嗎，這眼光……
她好像哪裡不一樣了。
一旁葉海走到葉老婆子跟前，對著葉老婆子輕聲說了些什麼，葉老婆子轉身往自己的棚子裡走去。
棚子裡，田氏正在整理揹簍，連日來的大雨，他們的衣裳就沒一件是乾的。
“婆婆，這些衣裳潮溼的很，根本不能穿，這會兒好不容易見著太陽了，你趕緊拿出去曬曬吧，山下的水還沒退去，今晚上還是得在山上過夜的。”
見婆婆不說話，田氏掩面咳嗽兩聲：“哎，我這身體呀……”
葉老婆子見她又要開始裝可憐，恨恨的奪過衣裳：“不就是曬衣裳嗎。”
說完拿著衣服出去了，田氏見葉老婆子敢怒不敢言不由得得意一笑。葉蓮兒從外面挖野菜回來。
“娘，是你讓奶奶去曬衣裳的？”
“晌午吃飯那會兒，她指桑罵槐說我吃的多，真是好笑，要不是我兩個哥哥，平日裡咱家哪有那麼多野味吃。別說我沒吃多少，我就是多吃了幾口她又能怎麼樣？”
“她還以為我是大嫂那個軟性子呢，她想怎麼捏就怎麼捏，呵呵……”
葉蓮兒把挖的野菜掏出來，她娘和奶奶的事情她一個小輩不好插手，只能默默聽著。
“剛才我瞧見有人去山下河裡撈東西，爹和大哥沒去吧，那洪水看著也太嚇人了。”
“眼下手裡都沒什麼吃食，若有辦法他們也不會去冒險。”
本以為大雨已經過去，在等上些時候，洪水退去，他們就能下山了，誰知道到了後半夜忽然電閃雷鳴的傾盆大雨直往下倒。
那雷一個接著一個，惹的紫鳶哇哇大哭，任誰抱著也不行。
葉十安沒辦法了，只能把紫鳶連帶著餘秀英都送進空間裡。
“十安，你也別出去了，我聽著那打雷聲總覺得心慌慌的。”
葉十安拍拍餘秀英的手：“放心吧娘，你在這兒安心的哄紫鳶睡覺，外面若有什麼我就立刻進來。”
餘秀英的直覺是對的。
到後半夜的時候，打雷劈中了山頂的一塊大石，大石碎裂滾下山，碎石正好從山坳滾落，安置在山坳的人還在睡夢中，就被滾落的碎石砸塌了棚子。
大晚上的還下著雨，村民早就睡著了，要說剛開始還擔心不敢睡，幾天過去都相安無事，人的神經自然就放鬆。
依著大石所建的棚子都還好，可像葉家那種建在碎石上，直接建在山坡上的棚子可就遭殃了，那些棚子幾乎無一倖免。碎石滾落被砸了個七七八八，一時間哭爹喊娘。
聽著外面的動靜，葉十安也沒出去，聽著動靜有受傷的。
葉十安躲在棚子裡靜靜聽著，若有萬一，她便立刻躲進空間。
一直等到大天亮，葉十安這才走出棚子，餘秀英也抱著紫鳶從空間裡出來。
碎石滾落砸了十幾戶人家的棚子，這其中就有葉家，萬幸的是沒有人員傷亡。
看著東邊升起的太陽，天空透著一股清澈，天徹底放晴。
狼狽的葉老婆子站在那看著被砸扁了的棚子，裡面好多東西都不能用了，其中有鍋，有碗，還有揹簍。
還有為數不多的糧食也灑落在碎石縫裡。
葉十安看著碎掉的碗，想到從葉家拿出來的那一個碗，不知怎麼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笑好巧不巧的被葉老婆子聽見，葉老婆子氣的破口大罵。
“死丫頭，你笑什麼？”
“我想笑就笑，關你什麼事。”
說著轉身回了自己棚子。今天早上的早飯準備了雞蛋和燕麥粥，她該享用她的早餐了。
葉老婆子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淋雨的緣故，站在那直哆嗦。
田氏也一肚子氣，見葉十安轉身回去了，橫了一眼葉老婆子。
“好歹也是葉家的孫女，見奶奶受難居然還笑的出來。”
“說的對，我好歹是她奶奶。”說著就朝葉十安的棚子裡爬過去：“敢對奶奶不敬，她皮癢了這是。”
自從簽了斷親書，兩家還真的就當陌生人來處，葉十安很是滿意，她以為葉家人在也不會來叨擾。
事實證明她還是太單純了。
她端起燕麥粥剛吃了一口，一個身影就擋在了棚子的出口。
葉老婆子並不知道她們娘倆在吃飯，村子上都是一天兩頓飯的，上了山之後有些人家更是一天只吃一頓飯，為的就是能省下些糧食，誰也不成想她會大清早起來就吃飯。
她先是一愣，顯然她也沒想到葉十安和餘秀英會大清早吃飯，而且還是雞蛋和那麼稠的米糊糊。
她沒見過燕麥粥自然不認得，只知道那東西看著十分像米糊糊。
“好哇你，我說怎麼突然要鬧著斷親，原來在這兒偷偷吃好吃的呢。”
餘秀英手裡還拿著雞蛋正在剝皮，見葉老婆子來，她先是心虛，接著她又想到自己和葉家已經沒有關係了，便沉下臉去。
“你這人怎麼隨便進人家的棚子，還不趕緊給我出去。”
葉老婆子冷笑：“我是你婆婆，你敢這麼跟我說話，信不信我去縣衙告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