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水淹草屋
葉十安正擰著頭髮上的水呢，聽到葉老婆子在那陰陽她，幾步來到她跟前，冷笑著看她。
這會兒她二兒子一家都在，她的腰桿子也硬了，梗著腦袋掐著腰，回瞪著葉十安。
“死丫頭，你想幹什麼，你還要動手打我不成？”
葉十安忽的笑了：“我怎麼敢打奶奶呢，只是想提醒奶奶，你不止是二叔的母親，也是我爹的母親，就算偏心也要有個度，別可著大房這一家嚯嚯，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爹不是你親生的呢。”
葉老婆子的臉倏地變了，她激動的大叫：“你個死丫頭，你胡說什麼，我看你是皮癢了。”
葉十安一怔，這葉老婆子反應未免也太大了吧：“難道我爹真的不是你親生的。”
葉老婆子嚯的站了起來：“死丫頭，看我不打死你。”
餘秀英見又要打起來，趕緊出聲：“十安，你先回屋，我記得家裡頭還有些生薑，我去煮來給你喝。”
“煮什麼煮，就那麼點生薑，你還惦記，真是敗家。”
餘秀英抬起的腳又收了回來，葉十安根本不需要那個什麼生薑，但見葉老婆婆子的態度她氣不過，拿過立在一旁的草帽帶在頭上，衝進廚房，拿出生薑洗，切，放水，起火，不一會兒一大碗薑茶就燒好了。
她冒著雨端著薑茶來到餘秀英面前：“娘喝。”
葉老婆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你還真敢煮，你個喪門星，我們老葉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玩意兒。”
餘秀英對上葉十安的眼睛，又看向一旁嚎喪的婆婆，左右為難：“十安，我不喝，還是你喝吧。”
葉十安恨鐵不成鋼，把碗又往前餘秀英面前送了送，語氣嚴厲了許多：“喝。”
葉老婆子企圖端著她當家女主人的架勢：“她敢。”
“喝！”
餘秀英抬頭看向女兒一咬牙接過碗，一口氣喝下。她不能讓女兒失望。
葉十安滿意的點點頭，葉老婆子則破口大罵：“好你個餘秀英，你還真敢喝，你們娘倆今兒就都別吃飯了。”
葉十安根本不怕：“不吃就不吃，娘走，咱們回屋，既然奶奶不讓咱們吃飯，那咱們也就不用做飯了。”
“你個喪門星，挨千刀的，飯不許吃，活一樣不許少幹，少幹一樣我扒了你們的皮。”
“你以為你黃世仁周扒皮啊，你說幹就幹，我偏不幹，我氣死你，氣死你，略略略……”
回到屋裡，餘秀英一臉擔憂：“十安，她畢竟是你奶奶，以後說話還是收斂一些。”
“我只會尊敬值得尊敬的人，至於她，呵……”
為老不尊，還想讓她尊敬，做夢！
看著眼前的女兒，餘秀英感覺是這麼分陌生，明明是自己的女兒，可說話做事卻完全像是另一個人。
“都是我不好，是我這個當孃的太懦弱，才讓你性情大變。”
正抱著紫鳶的葉十安抬頭：“娘，你說什麼？”
“沒什麼！”餘秀英微笑著回。
雨一直下沒有停的跡象，葉老婆子不知怎麼的，晚上居然沒叫餘秀英去做飯，看著葉老婆子在廚房忙，葉十安忍俊不禁。
葉老婆子打的什麼主意她猜的出來，她去廚房煮薑茶的時候見鍋裡還有雞湯，葉老婆子這是打算徹底的一口也不給她們吃了。
吃飯的時候，葉老婆子扯著嗓門喊，生怕她們在配房裡頭聽不到。
“奶奶不吃，都留給我大孫子吃。”
“我家小山吃飽了，奶奶就高興！”
餘秀英全當沒聽到。只是懷裡紫鳶開始鬧騰起來了。她想著實在不行，一會弄點兒米湯喂喂紫鳶也行。
這雨一直下，餘秀英和十安被迫一直待在屋子裡，葉十安根本沒機會給紫鳶餵奶。
紫鳶吸了一會兒沒奶，扯著嗓子嗷嗷的哭，不管餘秀英怎麼哄也不行，想強按著她讓她繼續吸奶，小傢伙是說什麼也不肯。
“紫鳶不哭，紫鳶不哭，來吃奶，吃了奶咱就不哭了。”
“紫鳶最聽話了，紫鳶乖，快吃……”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你不肯吃，光哭就能不餓肚子了嗎。”
餘秀英急的不行，見紫鳶哭的實在太厲害，她是又氣又急，眼淚簌簌都掉下來了。
葉十安心疼紫鳶，也心疼餘秀英，這會兒見紫鳶哭的快要背過氣去，她也急的不行。
她明明有奶粉，卻不能拿出來，這種感覺真的是讓她很不是滋味。看天色更暗了一些，葉十安關上門，轉身從空間裡拿出烤好的雞蛋，一手塞雞蛋，一手把紫鳶接了過來：“娘，你先吃，說不定吃了雞蛋就有奶了。”
“娘不吃，十安你先……”
“我剛剛已經偷偷吃了一個，你快吃吧，紫鳶我來哄，你忘記了，紫鳶最喜歡我了，只要我一抱她就不哭了。”
十安抱著紫鳶往更昏暗的角落走去，輕柔的哄著紫鳶。她趁著餘秀英不注意把奶瓶偷偷拿了出來。
“紫鳶乖，紫鳶不哭，二姐抱抱……”
她嘴裡不停的發出聲音，再加上外面嘩嘩的下雨聲，很好的掩蓋了紫鳶吃奶的吞嚥聲。
餘秀英兩口吃下一個雞蛋，見紫鳶果然不哭了。不由得感嘆：“看來紫鳶真的很喜歡二姐，只是她總不吃奶這也不是個辦法……”
葉十安笑：“娘別多想，她不是不吃奶，只是吃的不多，肯定沒問題的。”
餘秀英沒接話，只是來到窗前看著外面的雨沉默不語，今天這麼大的雨，今晚她們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別問，問就是床上方的屋頂也漏雨，一間屋子地方不大，卻有好幾處地方漏雨……
雨勢依舊很大，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聽著外面的嘩嘩聲，葉十安有種不好的感覺。
槐樹村地勢低，上游還有一個蓄水的大壩，若暴雨引起洪災，槐樹村必定會被淹沒。
母女二人靠在床上坐著，葉十安輕輕的推了一把餘秀英：“娘？？”
見餘秀英沒動靜，葉十安悄悄的下了床，來到窗前又回頭小聲的叫了一句，見餘秀英依舊沒回應，她這才拿出手電筒往外照。
葉家的院子低，房屋比院子高出三個臺階，這會兒臺階已經完全淹沒在雨水裡了。
葉十安心裡咯噔一聲，這雨若在不停，她恐怕連破草屋都沒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