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損失的太多

楊玄威遠比之前道神符想象的更麻煩，之前還計劃讓他老老實實的當成一隻下金蛋的“大公雞”，現在看來，難度還是有一點大。

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只是少不了在敲定這件事之前，自已要拿出一些東西作為交換，空手套白狼的可能性有點低了。

不過眼下，他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去辦。

青山精神病院，特護病房。

一身病號服的崔老道，盤腿坐在一張硬板床上，手中擺弄著一把晶瑩剔透的算籌。

相比之前，此時的崔老道看上去更顯老態，面板褶皺的已經不是相似粗糙的砂紙了，一定要比喻的話，樹皮用來形容才算是比較形象的實物，而且還是乾裂嚴重的那種。

至於他臉上那些是老人斑還是屍癍，專業醫生都不敢確定。

乾癟的身軀，更像是一具骷髏兵在身上套了一層乾枯的皮囊，就差眼窩裡飄出一點磷火了。

不過此時的崔老道，那雙眼睛還不如飄出點磷火了，因為那慘白的眼球上，細看之下才發現，那裡面根本沒有瞳孔。

說白了，崑崙神木中濃郁的生命力量，確實保住了崔老大的命，但他能醒過來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用他自已的話來說，失去了雙瞳已經算是最輕的代價了，至於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後遺症，他卻對此絕口不提。

到是對於胡八一和王胖子的失蹤頗感興趣，摸索著找到自已以前用過的算籌，開始了細緻的占卜。

同時聽著道神符講述這一次，他在海上的最新發現。

對於道神符提出的虛數空間理論，只是不斷的點頭，時不時的皺起眉頭 ，表示自已對於什麼所謂的“量子力學”完全聽不明白。

在道神符稍加解釋了這種理論的觀點之後，這老頭才點點頭說道一句：“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你們說的……“虛什麼空間”，在我們那個時候叫“世外桃源”。”

“南北朝時期的桃花源，你還記得我給你講過的故事不，南朝宋國【幽明錄】你可還記得？”

“你那兩個朋友，按照你給我的八字來看，你大可放心，這兩人雖命運多舛，卻也絕非常人命格，不是那麼容易死的。”

崔老道放下手中的算籌，垂下雙手，在臉上扯出一個難看的笑臉來。

看的出來，他似乎想表現的讓道神符安心一些，可事實上他這個表情讓這間病房更像是個鬼屋，貌似起了一個反作用。

不過他說胡八一和王胖子兩人不會那麼容易死，道神符還是比較相信的，這哥倆確實不是容易死的命。

屬於是詛咒都搞不死的兩個‘小強’，蛇神都殺不死的男人。

至於他所說的桃花源記，這上過九年學的人，即便不會背，八成也知道這個故事的內容，至於南朝宋國的【幽明錄】，其實故事也很簡單，而且跟虛數空間確實有些類似。

那就是兩個採藥人，在山中迷路，無意間進入一個村子，十幾天後在離開時，發現外面的世界，已經過去了百年的故事……

胡八一和王胖子不會這一走就是上百年吧？

虛數空間內部的時間，跟外界確實是完全不同的流速，這一點他之前確實有猜想過，也因此才一直急切的想要開啟那個金字塔。

結果現在好了，金字塔沒了，胡八一和王胖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在次出現。

一想到這裡，道神符這心裡的愧疚感就堵得他心口不暢。

“我到是覺得，你這一次沒白跑，至少你真的見到了蛇人，即便只是屍體，那也至少說明我的卜算沒有算錯。”

崔老道伸出乾枯的手掌，隨意的一個反轉，一枚七邊形的玉佩出現在手中。

經他這一說，道神符當即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以及他當時出事時，留下的大量血書。

“你究竟算到了什麼，差點要了你的命？”

“我只是順著你留下的痕跡，調查到你似乎是在卜算有關佔婆古城。”

“可你為什麼會關注那個地方，我之前可沒有相關的計劃，除非是……精絕女王的屍體在野人山？”

按照道神符對於崔老道的瞭解，他一定是算到了很多東西，但他不能將算到的東西說出口。

道神符從小跟崔老道之間的默契，就在於他知道如何試探出自已想要的的結果。

崔老道不能直接的告訴自已算到了什麼，但不代表他不能點頭承認，或者扭轉錯誤的推測方向。

這老頭之前的卜算方向，很顯然是追蹤那些盜走精絕女王屍體的人身上。

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承擔了巨大的因果反噬，導致了他差點把命都搭進去。

事情應該不僅僅是尋找女王屍體那麼簡單，後續他一定是忍不住又卜算了些什麼東西。

看著崔老道微微點頭的模樣，他到是有點不敢在往下猜了。

只是他不在繼續說，不代表崔老道不會繼續講故事。

“山海經記載，大夏王朝之前是部落亂戰的天下，可任何一本書都沒有記錄那時候究竟有多少個種族部落存在，直到一場大洪水的突然包圍，洪水淹沒了一切生物和土地。”

“這一點在東西方都有文獻記錄，那是一場人間浩劫，這原因……或許只有那些生活在地底的種族才會知道一些。”

“不過你這一次帶回來的訊息，讓我想起了當年我師父給我講過，一個關於西極之國的故事，他們世代生活在地底，尊蛇為神，那蛇生有雙翼，跟你描述的外國鳥神有點像。”

“如果真有聯絡的話……可惜，那個時代的東西留存下來的太少了，時間也太久遠了，只記得禹王曾俘虜過一批，不識火性，屢次掘開河道導致洪荒氾濫的異族好像還有傳承，叫什麼來著……鬼……奴……吐……火……”

崔老道越說聲音越小，似乎只是幾句話，就讓他的身體變得更加疲憊不堪，鬆弛的眼瞼幾次垂落。

道神符也不想他太累，乾脆將毯子幫他蓋好，輕手輕腳的離開了這間病房。

離開的一路上，道神符的腳步卻越加沉重起來。

好奇心誰都有，可他的好奇心並不算旺盛。

最開始調查那些人，也不過是因為手上的東西被人盜了，讓他丟了面子，才不得不一路追蹤下來。

現在讓他放棄……呵呵，這已經不是面子的事情了，崔老道丟了一對雙眼，這筆賬得記在那幫人的頭上。

回到住處，道神符一個人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的星空，腦海中不斷回憶著崔老道的故事。

時不時耳邊似乎還彌留著王胖子那胡鬧的語調，以及胡八一那一板正經的模樣。

而道神符此時還不知道，很快他還會在多一個出手的理由。

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這會兒已經登上了偷渡的小船，一路乘風破浪，直奔港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