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清修園,小蝶就遠遠的迎上。春兒笑著和小蝶“交接”了程莞,便回去了。

伺候完程莞洗漱,小蝶看著四下無人,這才輕輕開口道:

“主子,您剛才回來前,那柳貴人好像出去了,穿著夜行衣。”

程莞輕輕皺眉,“那陛下呢?”

小蝶撇撇嘴,“她快天黑才從陛下的房裡出來後,老臣們才進了陛下的房間,爭論的很厲害。剛才方看到那屋裡的燈暗了,想必是休息了。”

“柳珺瑤出去的事,你同李武說了沒?”

小蝶搖了搖頭,“奴婢想著,先跟您彙報。”

程莞點點頭,拉著小蝶的手:“你去同李武說下,讓他加強巡邏。”

小蝶應下,便跑出去了。

……

春日的天,亮得晚。再加上昨夜忽然狂風驟起,竟淅淅瀝瀝下起了雨,程莞這夜如同沒睡一般,甚是疲倦。

剛剛感覺睡沉,便聽到小蝶輕輕呼喚的聲音。 “主子,該起了。”

程莞揉了揉眼睛,嘟囔了一句:“都起了嗎?”

小蝶便為她取了衣物,邊說:“還沒有。”

不容小蝶說完,程莞翻過去身,模糊不清的說:“我再睡一小會兒。”

小蝶有些無奈,恰巧這時春兒和綠竹掀簾進來。

春兒接過小蝶手裡的衣物,笑道:“還是我來吧。”

“今兒個,你和綠竹守著咱們大皇子,我陪主子登頂。”

兩人雙雙應下。

“方才,碰到恰好碰到蓮香出去打水,奴婢便同她說了幾句話。”

春兒自顧自說著,程莞一聽,立刻來了精神,趕緊坐了起來。

春兒笑了一下,綠竹和小蝶也是強忍笑意。自家主子,正事從不耽誤。

春兒接著說道。

“這一聊不打緊,那蓮香,居然懷疑柳貴人,不是柳珺瑤。”

屋內的幾人一聽,俱是一驚。

程莞追問道:“具體怎麼回事?”

春兒這才娓娓道來:“這柳珺瑤昔日在母家時,性子很是活潑,但是,對待下人都是很好的。而現在這個柳珺瑤,自打住進了流雲軒,經常苛責打罵她,她說,想找賢妃娘娘偷偷說說,能不能換個地方?”

綠竹直接說道:“那怎麼可能?她可是家生丫頭。”

春兒立刻回道:“誰說不是?咱們主子,能管得了她那事?”

程莞卻一直靜默著,想來這柳珺瑤變化應該是非常之大。但是,能把家生丫頭逼到這個份上,那就不得不懷疑,她是受了什麼刺激?還是說,她壓根就不是她了?

正想著,

卻聽門外有聲音,小蝶連忙出去。

不一會兒,又跑了回來。

“主子,李武說昨夜巡邏時,發現有人刻意破壞上山的路,所以當場便射了一箭,只是,那人武藝頗高,箭矢刺中了她的小腿,卻被她逃了。您若有辦法,可去查驗一下。”

程莞聽完小蝶的話,起身披上大氅,“走。”

還未到門口,便聽到院子裡傳來一聲驚呼,程莞連忙走在前面,此刻,天已矇矇亮。

只見柳珺瑤倒在地上,腿上似是被割破了一般,汩汩流血。

宴凌雲已經從屋子裡出去,趕緊抱起她,大喝道:“誰把兵刃丟在這裡?”

柳珺瑤緊緊的攬著宴凌雲的脖頸,顫抖著說:“陛下,妾害怕,是不是有壞人?好疼!”

程莞嘆了口氣,望了眼趕來的李武,他單膝跪地:“微臣失職,定然嚴查。”

宴凌雲“哼”了一聲,“若是查不出,提頭來見。”

說完,便抱著柳珺瑤回了屋裡。程莞連忙跟了上去。

一進門,看到柳珺瑤的小腿血肉模糊,佈滿血跡。趙太醫搖搖頭道:“娘娘傷情嚴重,怕是需要靜養兩三個月了。”

宴凌雲滿目憐惜,程莞近前安慰道:“陛下莫要擔心,這山裡空氣清幽,妹妹心情舒暢,自然會好得快的。”

宴凌雲抬眸看了眼程莞,又低頭安慰柳珺瑤:“你放心,此番孤陪著你在這裡多養幾日,咱們再回宮去。”

柳珺瑤立刻感動的淚流滿面,趴在他的肩上嚶嚶的哭起來。

程莞看的尷尬,側眸看著窗外,天色已經大亮,雨也已經停了。

“陛下,咱們該上山了。”

宴凌雲聞言,扶正柳珺瑤的身體,囑咐她好好休息,這才和程莞一道出了屋子。

二人剛一離開,柳珺瑤便梨花帶雨的吩咐趙太醫包紮好便可,想獨自睡一會兒。

趙太醫嘆了口氣,仔細為她包紮好,便離開了。

心中卻有困惑,不過是摔倒在躺在原地的兵刃上,那傷口怎麼如此嚇人?像是刻意弄的?

他年紀大了,不願惹事,所以便壓下心中的困惑,直接走了。

柳珺瑤這邊看到趙太醫離開,立刻反鎖了屋門,朝外面喊著:“蓮香,本宮太累了,別進來打擾。”

蓮香弱弱的答了聲“是”,便未有言語。

屋裡的柳珺瑤快速的換好衣物,開啟包紮的地方,將提前備好的影離草小心碾碎,壓在傷口處,重新包紮回去。不一會兒,便感到小腿的痛感輕了不少。

柳珺瑤暗歎:師傅果然沒欺騙我。當日,師從師傅學習銀針之術時,他曾說過,在野外,若是手邊沒有銀針,而恰好有傷,可尋水邊之處找針葉狀的影離草,於傷口有奇效。

她輕輕推開窗子,一個翻躍,便出了屋子。

蓮香在門口聽到動靜,卻不敢進來。現在自家主子,動不動就打罵於她,她著實怕了。心裡想著:這次回宮,定要和賢妃娘娘求情,看能否分到別處。

柳珺瑤剛到瑤雲寺的後面,便有數十人侯在那裡。

她蒙著面紗,低聲問:“可辦妥了?”

其中一個頭領,往前邁了一步:“是,昨夜破壞的路雖已被李武帶人修復,但是多虧了您將他們引開,我等才有機會去上游將河道改線,想必,待他們行至半山腰時,便會盡數死於水難。”

柳珺瑤微微一笑,“幹得好!陳虎。”

陳虎聽到自已被點名,很是欣喜。要知道,他們這些死士,臨到終了,可能連身邊的人都不知道自已的名字,他們的腦子裡,只有任務。

柳珺瑤指著後面的幾位,分成兩隊,“你們各自先從東西兩側上山,候在半山腰的亭子之東,我與陳虎再去查探下河道。”

餘下眾人得令以後,立刻便隱入山林,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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