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雅剛剛呼了口氣,拾掇了身上的衣物,坐在銅鏡前面。
鏡中的自已,容顏依舊,只是,一想到如今的困頓,便不免心煩意亂。
她“譁”的一下,將首飾掃落在地。
忽然,旁邊便傳來一聲男人的低笑。
“雅兒看起來好日子過的多了?”
薩雅身體一頓,只有他,會如此喚自已。
她顫抖著身體,不敢回頭。身後的男人,手臂環過自已,緊緊的抱著自已,趴在自已的肩頭。“本王這些時間一直在想你。”
薩雅的眼淚奪眶而出,立刻扭身,趴在他的胸前。半晌,她才抬頭望著他,雖然面具之下,只露出雙眼,她還是憑藉聲音一下子便認出了他。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
她主動踮起腳尖,吻在他冰涼的唇上。男人雙臂發力,直接把她託了起來,一起走向榻邊。
……
事畢,男人溫柔的喂她吃了一顆藥丸,狀似小心的說,“我只是害怕,害怕你有了新人,忘舊人。”
薩雅心頭一軟,貼著他的胸膛,“我永遠是你的。”
男人親暱的在她的發上吻了一下,“放心,不會太久了。”
過了一會兒,男人揉揉眉心,“你果然很乖,這裡我待的久了,也有些頭痛。”
薩雅連忙要去熄滅薰香,卻被他拉了回去,“不妨事,這幾日,你加些量,最快再有兩個月,便會見分曉。”
薩雅輕輕點了點頭,男人看她如此乖巧,甚是開心,便又主動吻上了她的臉頰。
……
夜半,張蕊荷畢竟有些功夫在身,彷彿覺得身邊有人,立刻在榻上睜開眼睛。果然,床前便站著一位身材頎長,黑衣打扮的男子。
張蕊荷一驚:“琪格參見首領。”
那人揮手,只見其黑色面紗遮擋,只露出炯炯有神的兩隻眼睛,看到琪格,立刻目露寒光,單手捏著琪格的脖頸,琪格瞬間幾乎不能呼吸。
“我費盡心思,才把你弄進來,你就這麼把自已廢了?”男人刻意壓著聲音低吼。
琪格斷斷續續的回道:“琪格……無能……願一力……承擔。”
男人往外甩了一下,她立刻摔落在床榻之畔,不住的咳嗽起來。
採菊跪在地上,小聲哀求,“望首領饒命,望首領饒命。”
男人“哼”了一聲,微眯著眼:“是饒你,還是饒她?”
採菊立刻停了下來,瞪大眼睛。“若你們二人,只有一個能活呢?我的功夫,只能帶一個出去。”
採菊和琪格對望了一眼,琪格先開口道:“我已經暴露了,帶採菊。”
採菊面露感激,衝著琪格跪拜了一下,“能得公主庇護,便是採菊最大的幸事。”
她轉頭朝著男人叩了幾個頭,“求首領帶公主離開。”
男人似是有些意外,沒想到琪格竟還有如此忠心護主的侍女,他扭頭看著琪格,終於,他發現琪格似乎鬆了口氣。
有意思!
看起來琪格不能死!
她這是“以退為進”啊!
再看眼前的採菊,便覺得她蠢的可笑!
男人俯下身體,盯著採菊,說道:“只有死屍不會洩露,你可願意?”
採菊咬了咬唇,重重的點了點頭。琪格卻忍著痛哭,爬了過來,“不要,採菊,你還這麼小啊!”
採菊笑著看了眼琪格,閉著眼道:“求首領給個痛快。”
男人冷笑了一聲,一個手刀,便聽到採菊頸部斷裂的聲音,然後直直的倒在地上。
他掃了一眼面色蒼白的琪格,伸手攬起琪格的腰肢,騰空一躍,消失在黑夜當中。
……
次日雞鳴時刻,門口護衛換班,才發現他們全都沉沉的睡了一夜,這才大呼不好!連忙派人稟報宴凌雲。
宴凌雲立刻著人檢視,這才發現,昨晚滿宮灑滿了細小的碎屑狀的東西,經太醫院檢查,竟是一種異域薰香,聞的多了,能使人昏迷。
蘭若軒丟了妃嬪,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宴凌雲大怒,下令立刻斬殺守衛數十名護衛,寧剛自覺失職,斬了自已的一條手臂,換兄弟們一條命。
最後,宴凌雲看著他有愛將之心,便嘆了口氣,各打五十軍棍了事;同時,嚴令,訊息立刻封鎖,對外宣稱:張貴人因病暴斃!
永定宮裡,宴凌玥頗有些不滿:“大姐竟不知道,陛下的後宮,竟如此百孔千瘡!”
鐵勒青嘆了口氣,意欲制止她。
卻聽宴凌雲嘆道:“此事,是孤做的不好。此人武藝高強,能隨意出入後宮,定然有些身份的。”
說著,他重重的捶在桌角上,茶盞歪歪斜斜掉了下去。
他有些疑惑,若是以前,這個力度,桌角不裂,也會直接把茶盞震裂,如今,似是提不起力。
宴凌玥看他似是發愣,抱拳道:“還望陛下嚴查。”
宴凌雲覺得頭痛難忍,揮了揮手,讓他們先出去了。
宮外,鐵勒青安撫道:“公主,此事原也不是陛下所願,你何必?”
宴凌玥嘆了口氣,“哎,我這弟弟,什麼都好,就是有些優柔寡斷!”
兩人相互安撫著離開。
宴凌雲靠在墊上閉目養神,卻聽到耳邊一聲嬌呼,睜眼一看,是薩雅。只聽她說道:“妾有些害怕,便不問而入了。”
宴凌雲笑著問道:“怎麼了?”
薩雅四下看了看,柔弱出聲,“張貴人歿了,害怕。”
宴凌雲拉過她的手,拍了拍,“無事。”
薩雅撒了會嬌,讓宴凌雲心裡有些舒暢,便允諾她晚膳會到她的宮裡。
薩雅甚是歡喜的離開。
……
程莞得到訊息的時候,嚇了一跳。一夜之間,便死了個年輕貌美的貴人?!她是不能信的。但是既然宴凌雲如此宣佈,想來必是有隱情的。
若是不能告知於眾人的,她知道,這時,便只能明哲保身。
月份越來越大,眼看著臨盆在即,她只盼著,能夠順利生產。看著自已圓潤的面龐,她嘆了口氣,近來姜玉潁也不怎麼來朝華殿了。
太醫說,她的胎相不是很好,怕是要費些力了。
這宮裡,從侯府來的,也只有她了。這麼想著,她打算去看看她身體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