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尖叫著:“快點!”

什麼時候了,她們還操心別的?

伴隨著面板被切開,程莞直接痛得暈了過去!

林老太太大聲喊著眾人,“快把娘娘喊醒,灌些紅糖水。”

不一會兒,程莞緩緩睜開了眼睛,臉上已經毫無血色,此時已是深夜,折騰了這許久,已是氣若游絲。

春兒擦了一把快要流出來的鼻涕,“娘娘,您再堅持堅持,為著孩子們,為著他們。”

程莞聞言,又是一番用力,淒厲的叫出聲來,第二個孩子終於落地了!

眾人一片賀喜。

林老太太卻急道:“快為娘娘善後。”

婆子們這才連忙起來,趕緊為程莞縫合、清洗,程莞昏昏沉沉的終於睡了過去。

……

次日晌午,程莞才悠悠醒轉,宴凌雲已經回了永定宮。

春兒喜極而泣,斷斷續續的說道:“娘娘終於醒了。”說著,便去準備吃食。

程莞掃了一圈,屋裡只有她自已在,問道:“孩子們呢?”

春兒這才一一介紹,程莞生了一男一女,已得陛下和太后賜名,男孩為平,女孩為歆瑜。

程莞張了張嘴,卻沒有出聲。

春兒立刻領會了她的意思,“的確有兩個少年,如今好像在誠王府。”

程莞一聽,就想掙扎著起來,春兒連忙輕輕扶著她靠在床頭,安慰道:“主子,張旭傳信,當日這兩人是要行刺陛下的,所以,您現在已經得想好了再動才行。”

說著,舀了一勺米粥放在程莞的嘴裡。

程莞輕輕嚼著,思索著春兒的話,的確,若是宴凌雲想殺他們,現在應該不會是在永定宮了。那麼,她該做些什麼呢?當日羅永曾提過,他們可能和耶律瞿走的很近,如今又來行刺,難道,是耶律瞿有行刺之意?

她嚥了咽口中的食物,“行刺的主謀是?”

“小蝶剛才來說,好像是沒有抓到,逃走了。姚家父子也在其列,已經死了。”

程莞有些許驚訝,“姚相行刺?”

春兒點點頭。

程莞對這個倒是沒想到,因為父母雙親皆死於姚氏之手,她想過他會有很多不堪的事,但是沒想過他居然老年謀逆。只是,想到此處,心中多年積壓的大石終於落下!

這大概就是多行不義必自斃!

春兒小心了喂程莞吃完了一碗粥,她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了,思慮再三,都沒有很好的辦法。沒有直接打入天牢,想來還是安全的。

想到先前誠王的溫和模樣,不知為何,她覺得,宴凌啟不似濫殺的人。

……

錦繡軒裡,桌子上攤著一片香灰,宴凌雲冷冷地看著薩雅,薩雅一如往常地衣衫清涼,唇角微微勾起,故意說道:“陛下,又想妾了嗎?”

昨日,雀翎不知從何處聽來的訊息,前面打起來了,聽描述極有可能是首領率人進來了。她正在為此激動,想象著不日首領將會坐擁天下,她幾乎想立刻衝到前面去。

只是,剛剛高興了不到一日,便有護衛過來封宮,她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孤對你不好嗎?”宴凌雲沉聲問道。

薩雅拉了拉肩上的白紗,“好。”

“那為什麼?”

薩雅直接站了起來,立刻有內侍上前,意欲按下,卻被宴凌雲抬手製止。

“那年,陛下若沒有邊境之行,我又怎會失了父母呢?”

薩雅譏諷道。

“孤從不殺無辜百姓。”

“那又怎樣?”薩雅反問。

“總之,他們死了,你就是罪魁禍首。這就是原因。而首領他救了我,所以,他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薩雅尖叫著。

“所以你給孤下毒?”宴凌雲思忖了下,“若是你父母因我而死,那主動挑起戰火的那些人呢?耶律瞿呢?”

薩雅突然一愣,是啊,一個巴掌拍不響,想到這裡,她忽然瘋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突然捂著肚子,在地上蜷縮起來,聲音也變為痛苦的哀嚎。

柴錄一看,立刻著人去喊太醫。

良久,太醫出來對著宴凌雲細細彙報之後,宴凌雲屏退眾人,“讓你謀害孤的人,也給你下毒,你知道嗎?”

薩雅的面色蒼白,將頭扭向裡面。

宴凌雲冷笑了一聲,“孤本可以殺了你,只是,此人心狠手辣,已經在你身上下了不治之毒,所以……”

說完,大步朝著門口走去,末了,加了一句:“你該知道,你不過是他的棋子而已,事一失敗,他便獨自逃走了,可曾想到你?”

片刻,身後傳來薩雅痛哭的哀嚎聲!

她早該想到的,自已只是一顆棋子而已!宴凌雲此話,真是殺人誅心!冷冷地捅破了薩雅自欺欺人的最後一層窗紙……

一出殿門,胡安安侷促不安的立在那裡,隔了老遠,便行了個禮。

她有些結巴道:“陛……下……”

宴凌雲深深吸了口氣,“無事,與你無關。”

胡安安輕輕點了點頭,眼睛卻望向東殿。身後的蘭草扯了扯她的衣角,她連忙道:“陛下要來休息一下嗎?”

宴凌雲也回眸看了一眼錦繡軒,搖了搖頭,“改日再來看你。”

胡安安柔聲應下。目送著宴凌雲離開,她輕聲道:“蘭草,昨日,雀翎做了什麼?”

蘭草怯怯的回答:“好像是她不明白為何封她們的宮門,非要闖出來,所以就……”

胡安安依稀記得,那時一聲尖叫,從屋裡衝出來時,卻看到兩個人抬著雀翎的屍體,緩緩離開了。

她當場嚇得蹲坐在地,她出身商人之家,除了在話本子、戲院看過死人,那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死人。

薩雅她,到底做了什麼?

她在院子裡走了很久,東殿毫無動靜,門口的守衛也已撤走。

“蘭草,我們去看看她吧,說到底,看有沒有什麼能幫的?”

蘭草猶豫著制止道:“主子,咱們還是……”

胡安安抬眸望著東殿,“我也害怕,只是,我更怕會出事!”薩雅太反常了,出了這樣的事,她居然安安靜靜持續了半日了。

蘭草輕輕點了點頭,喊上三五個侍女,幾人一起去了東殿,剛一入門,便看到:一襲白紗的薩雅,吊在房梁之上!

眾人開始尖叫,胡安安身體發顫,穩了穩神:“蘭草,快找人去報陛下。”

永定宮的宴凌雲知道訊息後,只抬了下眼皮,“葬了吧。”

仿似早在預料之中。

事實上,從他說出最後一句話,他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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